边虞笑着说:“那,操/你一顿可以吗?”
王淮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似乎想透过他的眼睛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边虞说:“我不绑架那个人、不做违/法的事、不牵连到你,也能让他从广州滚蛋,前提是你给我操/一顿,必须让我满意。”
王淮瞪大眼睛看着他:“你——”
王淮想揍死他。
感情自己是送上门来挨一顿操的?
他对边虞恶心透了,如果不是因为边虞现在狗仗人势、鸡犬得道、有权有势了,他又怎么会落到上门求人的田地?
边虞很有耐心地等着。
他根本不怕王淮翻出什么大浪,撵走那个叫李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动动嘴巴的功夫就能吃上顿天鹅肉,这活儿细想还是挺划算——忽然听到王淮说:“方苏是你的学生。”
边虞:“……”
王淮回答他眼里的疑问:“没人告诉我。”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拒绝她?”
王淮其实是毕业后才知道这事的。
这则消息是方苏毕业后,进入边虞曾工作过的机构,被她的同事曝光出来的。
王淮在给自媒体供稿,娱乐、生活、科学甚至动物频道都有涉及,说得难听些就是“网络狗仔”,他要经常上网冲浪,挖掘看点,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边虞又是顶顶有名的公众人物,他的弟子一“问世”,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跟你无关。”王淮刚刚差点被割喉和掐死,脸色依旧涨得通红,“你如果不把李铭弄走,我就把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告诉她。”
边虞一点也不怕,还觉得十分有趣,笑了起来:“你把我的弟弟和学生都迷得团团转的,倒是有本事得很。”
王淮咬着下唇,别开脸,不去看他。
“但你以前喜欢我。”边虞说。
“没有……”王淮的尾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边虞用拇指和食指,拈花般捏住他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他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本能地眯了下眼睛,眼泪就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以前就说过喜欢我。”边虞故意压低声音,俯身在他耳边说。
有人的气息在耳边吞吐,激得王淮浑身一震,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食肉野兽,他手指的痉挛从进门到现在就没停过。
他想逃离这只野兽的捕食范围,然而只是往后挪了一寸,腰忽然就被人抱住,下一刻,脸上传来湿/热的触感,他蓦然瞪圆双眼,身体失去了控制般软成一滩泥。
边虞在吻他的脸,间或舔他脸上的泪痕。
王淮的身体是被“训练”过的,在边虞面前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只有服从。好像一只回到大本营的流浪猫,只能在饲养它的主人脚边俯首称臣。
令人窒息的吻持续了很久,边虞的嘴唇离开时,两人中间还拉出一条相连的涎水,边虞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眼角都眯了起来,倏地,把他打横抱起,掂了掂怀里人的重量,往浴室走去。
“个子是长了,怎么肉没长几两,还和以前一样瘦。”
王淮听他这么说,才从被迫亲吻中反应过来,胡乱推搡了几下,但这点抵抗根本没用,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欲拒还迎。
他嗓子嘶哑地说:“给我牛奶——”里面有安眠药。
“那样就不好玩了。”边虞说,“我答应帮你撵走李铭,你让我操/一顿,很公平。”
“滚。”王淮捏紧拳头往他脸上招呼,很快就被那厮拆了招,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他很快就放弃了,咬紧嘴唇,倔强地盯着他,说:“不要忘记你说过的,否则我就让方苏和你弟弟,知道今天的——唔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再次咳得满面泪水,缓了好一会儿,新鲜空气流入肺中,可还没回过神,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他像只猫,被人提了起来,扔进潮湿的浴室里。
头撞到水龙头,撞得他头昏眼花。
潮湿是王淮的错觉,相反的,浴室其实很干净,还有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古龙水味的,是边虞最常用的。
边虞站在浴缸旁边解衣服,说:“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李铭和你那位同居者都会知道今天的事。”
哥哥——
王淮想要坐起来,听到这句话,跟被使了定身术一样不动弹了,半躺在浴缸里,还没从惊恐中看清楚对方的脸,忽然被当头浇下一泼冷水!
凉意从肌肤渗透进骨头里,冻得他一颤。
是边虞打开了水龙头,冷水。
恍惚间,熟悉的记忆被强迫唤醒。
似乎曾经也有人对他做过一样的事,不过那时候,是暖融融的温水,和那个人一样,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永无天明的地狱里。
王淮被扔在浴缸里,湿哒哒的黑发胡乱贴在苍白的脸上,喉咙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血流进浴缸里,将水染成淡淡的红色。
这幅画面的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
边虞站在浴缸外,喘/息越来越/粗/重,他蹲下/身,粗/暴/地一下就/扯/开他的白色衬衫。
王淮一个激灵,却没有反抗——他已经知道了边虞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浴缸的水越来越多,很快就漫了出来。
“手抬起来。”
王淮被冻了一下,身体适应了冷水的温度后倒不觉得冷,反而因为恐惧,浑身颤抖着,像一只淋了雨的流浪猫。
“你太紧张了,放松。”
边虞坐进浴缸里,水很快再次漫出来,他抱起身/下的人,紧紧贴着,每个感官的神经末销都发挥到了极致,似乎要把那人滚烫的体温都镶嵌进骨髓里。
可惜他的拥抱是单方面的,被抱住的人没有施舍给他一点点温度。
独角戏演不长久。
边虞觉得无趣,松开双手,任由软成一滩泥的王淮跌回浴缸,水再次漫了出来。
王淮毕竟是成年人,浴缸空间有限,双/腿/只能搭在浴缸边缘,他被从自己嘴里吐出的气泡扭曲了视线,看不清听不见,只觉得大概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你好/烫。”边虞欣赏他在水中挣扎的模样,笑了一声,俯/身/进/入。
.
叶阳惊恐地睁开眼睛,剧烈喘着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梦到大二那年,王淮躲在浴室里,坐在红色的镜子碎片上哭。
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是一个梦。
翻了个身,习惯性伸手去捞床边的人,“几点了,你跑哪去了我找不——”
人没捞到,不,确切地说捞到的人不是王淮。
李铭在戒毒所是留着半长发,刘海都盖住眼睛,出来后也习惯了,长过肩了就会自己拿把剪刀乱搞一通,刚刚叶阳就是摸到他的头发,才瞬间反应过来——躺在王淮的位置上的是李铭。
李明因贩卖少量甲/基/苯/丙/胺/入狱三年,刑罚执行完毕,又因强制戒毒尚未满期,在戒毒所里泡了两年。
试问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五年?李铭和叶阳一样,今年24岁,却一个在监狱,一个在最好的大学里,分别度过自个的五年。
老天爷真的很会开玩笑,更好笑的是,18岁的他们分离出不同轨迹,八年之后,他们再度重逢,还能如往年一般,情谊契合,亲如兄弟,真金兰之交也。
好像王淮在某处盯着他们,叶阳莫名有些心虚,马上弹跳起来,下床的时候还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好在房间没亮灯,月光昏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叶阳挠头说:“是你啊,我记得我在客厅等人,怎么会在这儿?”
李铭没有洗澡,还穿着陈鹏婚礼会场的那套衣服,睡得正香被叶阳咋咋呼呼吵醒过来,略微责备地乜了他一眼,嘟哝道:“都三点了,你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我不能看着你在客厅椅子上睡吧,就把你抱进来了。”
“什么?三点了!”叶阳惊道,“你怎么不叫醒我?!有没有人来按过门铃?你刚刚没睡着吧?万一王淮回来了,按门铃没人去开门怎么办?”
李铭皱起眉,语气有些不满,“没人来按门铃。你竟然也有起床气了?”
叶阳说:“你在梦里还能听到门铃声,那我就服了你了。”说完,胡乱套了件外套,抄起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估计是没电了。
今晚真是诸事不顺。他火气一上来,甩手就把手机重重扔在床上,走到客厅找充电线。
走出房门时,差点踩到蜷成一团的小黑,小黑一整天没人喂,蹲在门口像个乞丐一样讨要吃的,连“喵”这一声都弱弱的。
“睡睡睡就知道睡,饿你一天看你还睡不睡!”叶阳话虽这么说,还是去厨房拿了猫粮,抓了一把倒在猫碗上,因太过着急洒出来好几颗。
李铭也起床了,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怎么了?”
叶阳抓着条充电线,看也不看他直接冲进房间,给手机充电,手机一开机就马上打电话,说:“王淮从没这么晚回家过,今晚他一直很奇怪,肯定出事了,我就不该放他一个人回家的,快接电话啊!快接啊!”
李铭和叶阳小学时就认识了,相当的球技和成绩让他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认识这么久,李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急成这样,却不问那个王淮怎么样,说道:“手机还在充电,不能打电话,用我的吧。”
“你的号码他肯定不会接的。”迟迟没有人接听,叶阳挂断又重新拨打,一直神经质地念着“快接快接”。
李明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笑着说:“或许他只是去朋友家,睡着了手机关机了也说不定。”
电话那边依旧传来忙音,叶阳干脆开了免提,放下手机,打开衣柜翻出一套衣服,火急火燎跑到厕所里换。
手机屏幕一个“淮”字,在黑暗中非常明亮,倒映在李铭幽暗的瞳孔中。
叶阳只花了两分钟换好衣服,找了个充电宝,抄起手机就出门。李铭跟着他走出房间,喊道:“你要去哪?有必要吗叶阳,他那么大一个人——”
他那么大一个人还会走丢不成?
回答李铭问题的是,叶阳重重把鞋柜门关上的声音。
砰!
叶阳坐在玄关处换鞋,语气很明显透露出心慌,“你不了解他,王淮很念家的,平时没事绝不出门,更别说半夜连家都不回,还不接我的电话,我能不担心吗?如果这些都发生了,那就证明他一定出事了。”
李铭对这些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还是觉得叶阳太过紧张了,一个24岁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的成年人,怎么可能迷路。于是耸了耸肩,说道:“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那会这么容易出事。”
叶阳说:“他当然不是三岁小孩,他是我弟弟!”
“……行吧,那你要怎么找?”
“会去哪儿了……”叶阳边换鞋还边快速思考着,忽然想到什么,也不等李铭,开了门就冲出去,门也没来得及关,直接走楼梯冲到楼下,使劲拍着903的门,大声喊道:“柳现!开门,我是叶阳,开门啊!王淮不见了!!快开门别睡了!”
凌晨三点半,柳现还穿着睡衣,一幅没睡醒的样子,揉着睡眼问道:“干什么?”
叶阳说:“王淮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