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子?!”
张勋不是江湖人,没有听过这个名号,但是张天师一听“太虚子”三个字,便不禁悚然动容,失声问道:“尊驾莫不是神机妙算,卜术近妖,人称‘妖卜’的天理宗大能?”
太虚子微微笑道:“在张天师面前,晚辈岂敢自大,称什么‘大能’?所谓神机妙算,卜术近妖……晚辈也不敢当!说起来,晚辈只是对卜术略知一二,粗通皮毛,又承蒙同道中人的抬爱,这才侥幸得了个名不副实的诨号,贻笑方家了。”
张天师在南方,对天理宗了解颇多,知道那是个存在久远的神秘门派,行事诡异,高人辈出,正邪难辨,他也早就听说了太虚子的名头,知道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眼下得见真人,居然这般年轻,看模样与陈天默的年岁也相差无几,张天师心里不免十分惊讶,暗暗想道:“这些人都是怎么修炼的,个个年纪轻轻,却道行超卓,难道,真是乱世出英雄,我闭门造车,坐井观天,所以大大落后于他们了?”
再看血玲珑与闵何用,也都是青春年少,芳华正茂,而眼睛里精芒璀璨,眉宇间精气盎然,足见修为之深,均不是可以小觑的人!
张天师不由得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妖卜’,居然如此年少!看来,真是贫道老朽不堪了,该与少年英雄们腾腾位置了。”
“哪里哪里,张天师太过谦虚了。”
太虚子很是恭敬的说道:“世上之人有谁不知道张天师家学渊源,法力广大?虽隐神迹于江南,少涉足于江湖,却执天下道门牛耳,不愧是山中宰相啊!我等晚辈,无不视张天师为榜样!今日能够得见真人仙容,已经足慰平生啦!”
他巧舌如簧,口若悬河,论起拍马屁的功夫,早已是炉火纯青,这番恭维,把张天师哄的是心花怒放,脸上也不由得绽放出了笑意:“过奖啦。江湖传言,妖卜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今天也静极思动了?”
太虚子道:“实不相瞒,晚辈耽搁于修行,已经有数月之久不曾在红尘中走动了,结果近日来却心血来潮,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便掐指一算,原来是有人不守安分,要翻云覆雨,大乱江湖!恰巧我天理宗又收到风声,说有人威逼利诱厌胜门的高手,给张老帅下了魇镇,意图加害!晚辈心想,张老帅是何等样人?说一句‘江南柱石’都小了,有张老帅在此坐镇,江南的黎民百姓才能够安居乐业,而一旦张老帅有个闪失,江南岂不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江南若是不安,则天下必定不安!为了国家百姓,晚辈纵使不自量力,也得出来走一遭啊!”
张勋听了这话,连忙问道:“道长,老夫听明白了,是真有人给我下了魇镇啊?!”
太虚子点了点头,说道:“消息属实!乃是厌胜门的‘梦魇勾魂’之
术,异常厉害!若是中招,必定每天夜里都做噩梦,梦中被人反复戕害!如此这般,损耗精神,要不了多久,就得心力交瘁而亡!偏偏此术阴损歹毒,了无痕迹,能杀人于无形!中招的人死了,也查不出来是死于什么原因!敢问张老帅,近来是不是每天夜里都做噩梦,而且在梦中被人杀害呢?”
“是啊!是啊!”
张勋顿时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起来,上前一把扯住了太虚子,道:“道长厉害啊,说的就像是亲眼所见,一点都没有错!说实话,老夫已经快要被折腾死了!道长看看,老夫的脖子上都出现血痕了!这是不是鬼爪?”
太虚子看了一眼,又与血玲珑、闵何用交换了一番眼神,然后颔首道:“果然是梦魇勾魂之术的征兆!而且看老帅这情形,被魇镇的已经很深了……”
“你可一定要救我啊!”张勋恐慌道:“只要你能救我,无论要什么好处,老夫都满足你!”
太虚子笑道:“老帅放心,魇镇者,旁门左道,雕虫小技而已,我们三个既然来了,保管老帅性命无忧!”
张勋大喜过望道:“好好好!你是个好人!老夫以后在大总统面前保举你,也封个真人什么的,不是问题!”
太虚子摆手道:“这些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得除掉那个暗中捣鬼,作祟谋害老帅的元凶巨恶!不然,我们这次救了老帅,他以后还要施法暗
害,老帅岂能逃过他的毒手?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这个人是谁?”张勋慌忙问道:“是不是陈天默?!”
太虚子“咦”了一声,道:“老帅怎么知道是陈天默?”
张勋登时冲张天师叫喊起来:“看看!我就说是陈天默捣的鬼吧!”
“真的是他?!”张天师惊讶道:“可陈天默是麻衣陈家传人,不是歪魔邪道,怎么可能会厌胜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陈天默虽然是麻衣传人,可是此人与之前的陈家人大不相同,毕竟他从五岁以后就流落在江湖,混迹于乱世,缺少管教,以至于做事不择手段,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晚辈与他是对头,深谙他的为人,须知用下三滥的手段,才是他的一贯作风!”
太虚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陈天默自己不会厌胜门的法术,可他喜欢胁迫人为他做事。以他的本领,抓住厌胜门的人,给老帅弄下魇镇,也不足为奇。话说回来,老帅是有什么事情得罪了陈天默吧?”
张勋“哼哼”道:“是他先戏弄老夫的,把老夫害惨了!也不怕你们笑话,你们在报纸上应该都看到过,老夫的姨太太与老夫的马弁私奔了,还坑走了老夫一大笔家财!可你们不知道的是,这幕后都是陈天默设的套!为此,老夫才在大总统面前告了状,劝大总统除掉陈天默!”
“难怪!”太虚子道:“陈天默这人,
贪财好色,嗜血残忍,睚眦必报!他准定是得知了老帅在大总统面前告状,这才下毒手的。”
张天师道:“可大总统对陈天默很有好感,没有听老帅的话,而且他也对我们说过,不会把此事告诉陈天默的啊。”
“张天师您太老实了些。”太虚子笑道:“大总统肯定是不会搬弄是非,但大总统身边的人呢?譬如说袁二公子,那可是陈天默的挚交好友啊,还有十三太保之首的李书文,那可是陈天默的结拜兄弟啊!”
“哦~~”张勋嚷嚷道:“我就说嘛!这肯定是陈天默的报复!”
太虚子冷笑道:“陈天默奸诈狡猾,以张老帅的身份地位名望和权势,他知道是不能在明面上动您的,于是就用了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三滥手段!”
“这小王八蛋真是可恶啊!”张勋恨声说道:“看来不除掉他,老夫以后是难得安宁了!”
太虚子点头道:“正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我等前来,一者是为了搭救老帅,二者便是为了彻底消灭陈天默那个大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