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的道童提着扫把、铁锨等家伙事,打着哈欠慢吞吞的从府门里走了出来,正是要打扫门前的积雪,蓦然间看见陈天默等四人站在门前,都吓了一跳!
一个道童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大清早便围在我们天师府门外?”
白灵素上前“咳咳”道:“清风,你不认识贫道了?”
那道童惊讶道:“呵!原来是白掌门啊!”
赵悟真也连忙挺胸凸肚:“明月,你又长高了啊。”
另一道童也惊呼道:“哟!是赵掌门呀!”
原阳子自是不甘示弱,捋着胡须上前清嗓子:“咳咳~~~”
清风喜道:“曾掌门也来了!”
明月道:“这是赶了多早的天啊?”
白灵素问道:“张天师醒来了吧?”
清风道:“已经起了,正在做早课呢。”
赵悟真道:“我们夜里就到了,怕打搅他休息,所以没有叩门,守在这里等到天亮,好不辛苦!”
原阳子道:“我们有要紧事要见他,你们谁去通报一声?”
清风和明月都打量陈天默,见他是俗家打扮,便狐疑道:“这位施主是——”
白灵素道:“告诉张天师,就说是麻衣陈家当代家主、玄门九脉联盟盟主陈天默到龙虎山拜门来了!”
两个道童闻言,都是大惊:“陈天默?!”
赵悟真笑道:“怎么?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听说过陈盟主的大名?”
清风咋舌不已道:“最近红的发紫的英雄人物!来来往往上
山入宫登门进府的施主,说的最多的都是他!”
明月也惊叹道:“感情这么年轻?!”
原阳子道:“学学人家陈盟主吧!你们可是差不多大的年纪!”
清风吐了吐舌头,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明月道:“四位先随弟子到门房里暖和暖和,叫清风去通禀天师吧。”
白灵素道:“如此最好!”当先迈步进府。
赵悟真紧随其后,争抢一样,唯恐白灵素先进了门房。
原阳子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陈天默对两个道童拱手道:“有劳两位小道长啦。”
“施主有礼了……”
进了府门内,左右各有一间耳房,明月引着四人进去暖和,清风则快步去寻张天师通报。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四人正在耳房里聊着闲天,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接着便有人问道:“陈盟主何在?”
赵悟真立刻起身,说道:“张天师来了!”
白灵素冷笑道:“又不是来迎你,喊得是陈盟主!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
赵悟真被抢了白,想要反唇相讥几句,见陈天默已经快步出去,他也不好耽搁,只狠狠瞪了白灵素一眼,也赶紧出去见张天师了。
四人出耳房门,便看见一五六十岁的道人,引着一众大小道士,走出二门外,在东西两璧前站定,正是张天师亲临。
陈天默凝眸望去,打量张天师的形容,但见其身材瘦小,肤色甚白,留着一副浓浓的八字胡,颌
下有须,如文官模样,一双眸子漆黑,顾盼之间,有温润之色流露于外,眉宇之间自带端庄贵气,而神光内敛,也足见其修为精纯!
那张天师也在打量陈天默,虽然早听说陈天默年岁甚轻,可见到真人时,还是不免吃惊,心中暗暗琢磨道:“明明还是一副少年模样,真有传闻中那般厉害?”
陈天默上前行礼道:“麻衣陈家第三十三代传人,玄门九脉联盟盟主陈天默,见过张天师。”
张天师连忙还礼道:“陈盟主有礼了。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白灵素、赵悟真、原阳子三个老道也都规规矩矩的上前参拜,张天师见只有他们四人——陈天默固然没有随从,三个老道也没有弟子相伴,张天师很是诧异,也不知道他们四个怎么弄到一起了,也不好问,当下寒暄道:“诸位大驾光临,府内蓬荜生辉。里面请!”
“有劳!”
四人跟着张天师一行道人往天师府深处走去。
府门内是二门,也是三间规模,又有东西耳,两壁作六扇门状,青石版刻上是《道德经》全文五千余字,六扇门上分别绘着隋唐名将秦叔宝、尉迟恭、程咬金、单雄信、罗成、杨林人像,乃是仁、忠、孝、义、勇、信之象征……
过了二门,便是大院,东西两侧有钟楼、鼓楼对峙而立,中间是鹅卵石甬道,又有一口古井,乃是历代天师画符建醮所用法水的地方,名曰“
法水井”,井后是演法大堂,历代天师演练道法,府中大小道士诵经礼忏,都在此处。
张天师引着众人进了大堂,早有弟子取来蒲团,为众人设座。
“诸位,请。”
陈天默看着张天师先落座之后,方才坐下。
略一环顾,但见大堂正中挂着一大幅墨龙穿云图,且高悬一块匾额,上书“教演宗传”四个大字,盖着乾隆皇帝的玺印,正是御赐之匾,也象征着前朝皇帝的恩宠。
张天师坐在牌匾之下,众弟子侍立在后,陈天默与三个老道则在对面。
待茶水送上来之后,张天师略润了润喉咙,便问道:“不知陈盟主驾临敝境,有何指教?”
陈天默道:“在下的事情不算急迫,倒是三位道长有燃眉之急,或恐牵连张天师,还是请他们先说吧。”
张天师便愕然的看向白灵素等三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客气了:“你们引了什么祸端上山?”
白灵素不乐意道:“哪里是我们引来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要是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张天师皱眉道:“你不要尽啰嗦些无用的话,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灵素道:“张勋带着他的四姨太,要上龙虎山,看天师亲自抓鬼啦!若是抓不着鬼,救不了他的姨太太,就把你绑起来,治一个招摇撞骗、妖言惑众的罪过!我们三个都是死里逃生,连夜向你报信来
的!”
张天师听懵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天师府的大小道士们也都面面相觑,听得云里雾里。
赵悟真连忙又解释了一番,加上原阳子的补充,众道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一时间均感不妙,免不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张天师眉头深锁,问道:“如你们所说,那四姨太没有中邪,不是鬼上身,但张勋却深信袁运长和什么狐仙的说法,坚称是有鬼上身,非要抓鬼不可?”
白灵素道:“就是这么个事情。张大辫子和他的卫队就在山下一家客栈里,最迟午后就能把人给你抬上来,你看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