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啸林也不是故意要找陈天佑麻烦的,只是这些天赔了数以百万计的钱财,丢了祖宗八代的脸,死了门生,挨了毒打,却还无能为力,正心烦意乱,郁闷难当呢,结果总舵的白纸扇和供奉长老就来了,还要给他们当孙子,一边帮他们寻找陈天默,一边陪吃陪喝陪坐到大半夜,无聊的要死,睡又不能睡,玩又不能玩,只能喝闷酒,还要挨数落,便是脾气好的,也忍不住心里发恼!
更何况,他已喝的有七八分醉意了,如今是抵不住酒劲儿作祟,人便猖狂起来,见陈天佑年少,觉得好欺负,便对准了他撒阀子。
他却哪里知道,陈天佑虽然年纪最小,脾气却最暴,手也是最黑的。
人家说动手就动手,一个腾挪,早掠过桌面,半空中把双掌一凝,如苍鹰搏兔般,凌空直扑臧啸林!
臧啸林不及反应,背后早转出林环步来,一把将其扯开,随后抬起左掌,推了上去!
陈天佑见对方居然敢直撄自己锋芒,不禁发出冷笑,左掌继续拍下,右手则变掌为爪,袭向林环步的右肩!
“嘭~~”
两掌相交,林环步只觉对方的掌力犹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登时抵受不住!混元功虽然已被他施展到了极致,脸上也有青芒暴涨,可浑身气血仍在刹那间凝滞,他胸口如遭锤击,烦闷难当!眼瞅着对方的手冲自己的右肩抓下,也无能为力,动不能动,躲不能躲
,早被陈天佑一把拿住!
“本领不错,一边待着去吧。”
陈天佑见他右臂吊着,显然是有伤在身,但是仅凭左手,居然也能挡住自己一掌,修为之高,似乎还在僧王之上,便忍不住赞了一声,心里不欲伤他,只是信手一抛,把林环步丢出了一丈多远,也不追击。
在稳稳落地的瞬间,陈天佑再次起掌,拍向臧啸林。
臧啸林大骇,忍不住失声惊呼:“啊啊啊啊!”
便在此时,黄景荣背后的贴身保镖,连同杜玉生背后的贴身保镖,似乎都受到了指示,不约而同地跃将出去,都是双掌齐发,一在陈天佑左侧,一在陈天佑右侧,正是左右包抄,夹击之势!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陈玉璋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只冷眼瞧着两个保镖跃动的身法速度和出掌势头,就已断定,这二人的本领不弱于青帮总舵任何一个“双花红棍”!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为侄子担心。
以陈天佑的本领,别说是两个“双花红棍”了,就是三个联手,也不能伤他分毫!
果不其然,但听一声暴喝:“来得好!”
但见人影交错中,陈天佑右脚忽起,一记“撕云裂”,“嘭”的一声,早将杜玉生的贴身保镖踢了个筋斗!
与此同时,他左手已施出“悬空掌”,“呼”的一声,隔空击向黄景荣的贴身保镖,直打得对方连连趔趄!
逼退双人之后,陈天佑仍不恋战
,还是奔向了臧啸林。
他非要把这个嘴臭大亨的脸扇烂不可!
“砰!”
陈天佑刚走到臧啸林跟前,正要伸手揪起对方,忽然一声枪响,有颗子弹在陈天佑的脚下跳了开来,叫他也吃了一惊!
“别动。”
但听有人冷冷说道:“小长老,我无意伤你性命,可是你最好也不要对臧先生动手。”
陈天佑扭头,但见是林环步左手握着一把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刹那间,陈天佑的瞳孔紧缩如针尖,口中幽幽道:“刚才就该一掌拍死你!”
林环步道:“多承你手下留情。所以我刚才那一枪,也没有对准你的要害。”
莺红急道:“打不过人家就用洋枪,你真会耍赖!快把枪放下来!”
魏嘉上也喝道:“你们三大亨真是无法无天,没规没矩了!连你们的门生也敢对本帮的供奉长老动枪?!收起来!”
陈玉璋的相术修为颇深,已看出林环步的枪法超凡脱俗,绝非血肉之躯可当,当即说道:“好了侄儿,都是一个帮的兄弟,教训几下就是了,没必要伤人。”
杜玉生更是见好就收,当即板着脸说道:“小林子,你干什么呢?枪指供奉长老,也太失礼了吧?!收起来!给小长老赔罪!”
林环步左臂垂下,洋枪已不见踪迹。
他冲陈天佑深深一揖,道:“失礼了。”
黄景荣也喝道:“老二,不许你再胡闹了啊!灌了几杯猫尿,就不知道自
己是谁了?跟小长老赔个不是!”
此时的臧啸林已吓了个半死,酒也早醒了大半,知道要不是林环步,自己至少又得挨顿毒打,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哪里还敢耍流氓?当即讪笑道:“小长老,我是酒后失言,胡说八道,您何必当真呢?有罪有罪,我有罪啦,您请恕罪。”
陈天佑见陈玉璋对自己使眼色,让自己见好就收,又想到要寻陈天默,还得指望这些个流氓头子,便“哼”了一声,道:“行了,下不为例。”便也回座位上坐了下来。
“瞧瞧你们,平素里趾高气扬,恨不能把‘老子天下第一’写在脸上,如今知道天高地厚了吧?你们还差得远呢!”杜玉生对自己和黄景荣的贴身保镖骂了几句,又笑呵呵的恭维陈天佑道:“真是没想到,小长老的本领居然如此惊人!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担当本帮的供奉长老啊!说起来,我们三兄弟手下的这三个贴身近卫,放在江湖上,也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可是加起来,竟也比不过小长老三招两式!今夜,算是大开眼界啦。”
陈天佑瞥了林环步一眼,道:“怎么比不过?他一把枪,就能胜得过我!”
林环步道:“小长老过奖。洋枪只是杀人的玩意儿,不是修炼的正途。修炼到西巨东皇、北祖南王那般境界,我就算有枪在手,也打不过他们。”
陈天佑道:“你跟这些人交过手?”
林环步正觉失言,便在此时,忽有一个青帮弟子匆匆进来,冲臧啸林拜道:“师父!弟子有事禀报!”
“说!”
“呃~~咱们‘永鑫号’发来了电报,落款护航队的副队长费三儿,说是,说是……”
臧啸林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你吞吞吐吐,防备谁呢!?”
那青帮弟子连忙说道:“是是是,费三儿说他在‘永鑫号’发现了一个人,是咱们青帮的大对头,还跟您发生过冲突,叫陈天默!”
林环步闻听此言,心头不禁一沉,暗暗忖道:“方山行事如此不严密么?怎么叫底下人知道了他的底细……”
“陈天默?!”
只见臧啸林惊愕起身,难以置信道:“他居然在‘永鑫号’上?!”
陈玉璋、陈天佑闻听此言,也都忍不住心情激动,陈天佑更是直接问道:“‘永鑫号’是什么东西?在哪里?!”
杜玉生在旁边答道:“是我们公司的一条船,走海运用的,如今已经出海,正行驶在去往东北的航线上……陈天默可真是神出鬼没啊,他什么时候跑到这条船上了,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只听那青帮弟子又说道:“费三儿还声称,那个陈天默身负重伤,在船上遭遇了一帮盗墓贼袭击,险些被杀死。又说护航队队长方山跟陈天默有所勾结,他请师父示下,要不要带人控制方山,除掉陈天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