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倒不慌张,语气平淡的说道:“在下已知道尊驾要来。看这把刀的制式,应该是医刀吧,尊驾是医脉中人啊。医脉救死扶伤,尊驾却来杀人,倒也有趣。”
来人自然是准备做掉赵屏骏的青冢生,他原本以为自己挟持的这个人就是赵家堡里众多人员中的普通一员,只需从他口中问出赵屏骏的下落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对方不但波澜不惊,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对方不但一眼看出自己是医脉中人,还说知道自己要来,这可奇了!
他问道:“阁下也是术界中人?哪一脉的?”
“卜脉,许宝山。”
“是赵屏骏的保镖?”
“不算,是客卿。”
说话间,许宝山轻轻把青冢生手里的医刀按下,微微笑道:“尊驾与我不是敌人,无须如此。”
青冢生眉头一皱:“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我杀了你?”
许宝山道:“不怕,我能算准别人的福祸,自然也能算准自己的,至少于我而言,今夜安然。”
青冢生冷冷说道:“是吗?那我不介意杀了你,好让你卜术失灵,算得不准!”
“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许宝山笃定的说道:“你不会对我动手的。”
青冢生“嘿”的一笑,收刀问道:“哪怕是客卿,也该保护自己的东家吧?”
许宝山摇了摇头,说道:“方才为东家卜了一卦,大凶之兆,他今夜必死无疑!来杀他的人,不是我所能对付的,所以我又
何必自寻死路?东家就在祠堂里,顺着这条路往后院里去,找到亮着灯的地方就是,尊驾请吧。”
青冢生挠了挠头,有些捉摸不透的看着许宝山,意味深长道:“这卜术修炼到足够高明的时候,确实是好啊。”
“知道的太多,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啊。”许宝山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问道:“在下可以走了吗?”
青冢生道:“你要去哪里?”
许宝山道:“若是我没有算错的话,赵长明已经死了,曾天养曾师傅也已经跟赵家划清楚界线了。而今,赵屏骏如果再莫名而亡,我总会有些麻烦的。所以,我得离开赵家堡,至于去哪里,这天下之大,难道还会没有我吃饭的地方吗?”
青冢生越发觉得眼前这个许宝山是个高深莫测的家伙,卜术的造诣绝对奇高!
这样的人才,陈天默陈大哥一定会喜欢的。
于是青冢生便起了要替陈天默拉拢许宝山入伙的心思。
他直接伸出了手:“许先生,交个朋友?”
“呵呵~~”
许宝山诡谲的笑了起来:“跟你们做朋友,下场不会太好,我这个人太惜命,还是算了吧。”
青冢生一愣:“我们?你都知道什么?”
许宝山道:“我知道你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存在,你们所谋者大,不是我所能参与其中的。就此作罢吧,若是有缘,咱们江湖再见。”
说完,许宝山飘然而去,既潇洒无比,又带了点说不出的神秘
。
青冢生望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道:“跟曾天养一样,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可惜赵家父子都不是好东西,无法让这些有意思的人为他们倾心……”
感叹着,青冢生朝祠堂摸了过去。
赵屏骏还在赵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着,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列祖列宗,屏骏明天北上赴京,真的会是大吉大利之行吗?虽然许先生的卜术灵验无比,几乎从来没有出过错,可是屏骏的心里为什么会一直不安呢?列祖列宗若是在天有灵,泉下有知,请给屏骏些指点。”
“呼~~”
一阵凉风猛地从门口灌进了堂内,吹得许多牌位一起晃动,也吹得赵屏骏浑身起栗。
“是祖宗们显灵了吗?”
赵屏骏喃喃嘀咕了一句,而后忍不住扭头朝祠堂门口看去,却猛地看见一道黑影随风飘进来了,无声无息,形如鬼魅!
“你——你是人是鬼?”
赵屏骏大吃一惊,颤声问道。
“我是人,你却要做鬼了。”
青冢生站在赵屏骏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赵屏骏,自说自话似的嘀咕道:“嗯,你是因为重病不治而一命呜呼的,用什么办法会让死亡效果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呢?”
赵屏骏听的毛骨悚然,起身就要叫,却早被青冢生一把捂住了口鼻,冷笑道:“要喊你家的许先生吗?抱歉,他已经走了啊。”
赵屏骏神情一滞,却听青冢生又说道:“还有个
消息得告诉你,你的乖儿子赵长明已经提前一步下了地狱,在鬼门关等着你去团聚呢。”
“呜!!”
赵屏骏的面孔恐惧且愤怒的扭曲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吼声。
但这低吼声没有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了。
青冢生出手如电,五指轮点,在顷刻间连戳他周身十处大穴,而后便松开了他。
赵屏骏只觉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动,眼前一阵晕眩,紧接着,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砰”的炸裂开来,瞳孔渐渐散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许先生欺骗了自己。
说什么能活到一百一十岁,许宝山是把白天黑夜算成两天了啊。
“咚~~”
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
兖州,陈天佑驾驶着马车,护送着叶青青和莺红,好不容易赶到镇守使署,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青青见到丈夫刘明安,便把自己在镜湖的遭遇哭诉了一番,刘明安又惊又怒又气,马上就去找爹,打算让他那充当镇守使的亲爹刘忠玉发兵上岛,把淫窝给荡平了。
结果刘忠玉喝了大酒,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都唤不醒,刘明安也是无奈,又听叶青青说灵应大师等一干坏蛋都已经被杀了,便也消了气,说是等明天早上爹醒了,再去镜湖不迟。
叶青青和莺红把陈天佑夸得跟花一样,刘明安自然是十分感激,又十分钦佩,要留陈天佑在镇守使署里住下,甚至还提出让陈天佑做
刘家的护院或者保镖。
陈天佑哪里会愿意,只说了句:“人已送来,贫道还有事,告辞了。”说完便走。
把个莺红急的抓耳挠腮,含怨带气。
叶青青看在眼里,笑道:“小妮子忍一夜吧,明天就能再见到啦。”
——
次日,京城,大总统府政事堂收到汝州来电,电报落款者是赵屏骏的夫人:电报大总统,屏骏于昨夜厥逆扑地,中风而亡,无法再为大总统效犬马之劳……
袁大总统惊愕之余,立即下令按照陆-军上-将例从优议恤,并急召袁二公子来见,亲题“怆怀良佐”四字,作为祭幛,发放治丧银一万元,让袁二公子代替自己,前往汝州赵家堡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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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三天了,好像是得了甲流,太难受了,尽量保持一天一更,等好了再多更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