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矮个子少年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伍长,是左掖部的褚芳江他们,这个褚芳江本是个猎户出身,是营中出了名的悍勇之辈!没想到,会惨死在这里!”
李满坉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本来忌惮的是项志那聪明的大脑,还有那如妖法般的爆炸之术。但是看到这几具尸首后,他不得不再次评估那少年人的实力,这几个人是被项志用刀剑一类的兵器杀死的!
褚芳江此人,他没有接触过,但是在前哨营却是有不小的名气!这人力大无穷,手中单刀使用的也是出神入化。相信单凭自己一人,根本就无法对抗褚芳江,就算是自己这一伍人一起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杀褚芳江!
李满坉蹙眉继续看向其他地方,不禁轻“咦!”了一声,那褚芳江的钢刀丢在他尸身的一旁,却是断裂成两截的!
冷汗慢慢的由李满坉的脸上流下来,这项姓少年,竟然在身受箭伤的情况下,以一敌五,最后还将对面五人全部斩杀后扬长而去!这还是在没有使用那诡异地爆炸手段的情况下,单凭武艺击杀敌对者!
实力恐怖如斯,自己这些人如果遇到他,能够幸免于难吗?
就在李满坉暗自心惊后怕的时候,在距离他大约十里地之外的一棵大树之下,项志靠在树干上!背包已经被他卸下来,挂在旁边的一棵小树杈上。
他扭头看向肩甲上的那半支断箭,这箭伤才是项志最为担心的,已经过去快六个时辰了,必须得处理了,一旦发炎,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这处箭伤在肩膀上,项志自己不太好处理,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摸索!
项志撅下来一根拇指般粗细的树枝,衔在口中。深呼一口气,右手探到后背,摸到那半支箭柄,心一横,猛的一用力,鲜血飞溅而出!口中的树枝应声断裂,他将树枝吐到地上,树枝上沾满了鲜血!
项志大口地喘着粗气,快速取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伤药和绷带,麻利而又熟练的将伤口包扎好,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一口气!
太特么的疼了,箭矢被拔出来的那一刹那,项志差点疼地晕了过去……
处理完箭伤后,他并没有着急离开!因为还有别的伤口需要处理,项志低下头,看向左臂上新添的一处刀伤,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取过医药包,继续包扎伤口,这处刀伤倒是很好处理,很快就被他处理好了!
这是两个多时辰以前,那名壮汉伍长给他留下来的,现在想来项志仍旧是暗暗心惊!
项志将他留下来的痕迹全部都掩埋掉,然后重新盖上一层浮土,反复的检查直到感觉毫无破绽后,才起身离开……
走到一棵大树般攀爬而上!
项志坐在大树的树杈上,向下看去,地面已经完全被树叶遮蔽住!他才慢慢放下心来,想必由下往上看,也一定不会发现他!随后由背包中取出绳索,认真的将自己固定在树杈上面!做完这一切,疼痛、疲累、困倦通通袭上来,他再也控制不住,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项志的脸上,他的睫毛轻微地颤动,随后睁开了那如兔子般布满血丝的眼睛。抬手抹去脸上的晨露,解开身上的绳索。坐在树杈上,轻轻揉搓有些发酸的身体。
夜里项志几次差点掉落,如果不是绳索绑着,估计他这时已经摔死了!这半宿,其实比没睡也强不了多少,项志希望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睡在树上,也是最后一次!
他并没有着急下树,而是由包中取出干粮,开始慢慢的咀嚼……
吃完早饭后,项志由口袋中摸出一张羊皮地图,认真的看起来。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重新将地图收好,估算了一下路程,再有两天时间,就能翻过菟头山,就进入徐州东莞郡境界了。
这样的话,石瞻是不是就不会再追赶下去了,东晋大将刘遐坐镇徐州,石瞻应该不会为了他项志一人,就与东晋轻起战火吧!尤其是在刚刚平定青州,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的情况下!
心中哀叹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作用,值得石虎这样不惜余力的抓捕。你倒是告诉我啊,我改还不行吗?
项志趴在树杈上聆听了一下周围的声音,在确定没有人后,才由树上快速的爬下来。来到地面,竟有种久违的感觉。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其实是不愿意由树上下来的!
带的干粮足够他吃上半个月的,而且有树叶的遮蔽,从地面望去,几乎不可能发现项志藏身的地方。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一旦他完全消失掉。石瞻又将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崖山,那样的话,嫣蓉她们将又会面临险境!
项志来到昨天他包扎伤口的那棵树下,重新将擦拭血液的棉布翻找出来,露到明处。没有办法,他不敢完全甩掉石瞻,只能不紧不慢的钓着赵军,甚至害怕他们跟丢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在岔路口留下道袍的目的,是引着赵军来追自己,而不是像石瞻说得那样迷惑他们!
做完这一切,项志重新上路,向着南方大踏步而去……
一个时辰后,李满坉带领着自己一伍的战友来到树下,他慢慢地俯下身来,看着地上带血的棉布,若有所思!
身边那名年龄最小的战士凑到他的身边,随着李满坉一块蹲在地上,他叫张大豆,今年只有十三岁。他的父亲就是乞活军出身,上党一战父亲战死,他是由军中的叔叔伯伯抚养长大的,对军队有着莫名地感情……
张大豆问道:“伍长,这是那个会妖法的项志留下来的吧,看样应该受伤不轻啊,咱们加把劲,应该能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