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接到的奏报是闵若兮已经回到了越京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媳妇儿居然一声不响的便跑到了虎牢关,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刚刚闵若兮的这一拳之威。
闵若兮自幼便有武道奇才之称,过去数年之间,闵若兮已经在九级上徘徊,而让秦风比较气闷的是,较之自己每日不敢懈怠的苦练,才能修为日渐精进,闵若兮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却不见其修为拉下,反而也是一日强似一日。
这数月分别,今日重见,媳妇当面一拳赏给自己,却是赫然已经跨进了宗师的门槛,这可更是让秦风不解了。他可是知道,这半年来他媳妇可没闲着,在越京城中往来奔波,比他也不会闲到那里去,可这女人,咋就又大大的进了一步呢?
要知道这世上,世上武者千万人,能跨过此关的,也不过那么廖廖几人而已,其它人却都卡在这一关,一辈子也跨不过去。而他媳妇,居然这样玩着玩着就成了宗师,真要说出去,岂不羞煞天下武者。
难怪媳妇要巴巴地一路跑到虎牢关来,原来是找自己炫耀来了。
先前响声虽然不大,但却已经惊动了将军府内的警卫,待众人赶到这里,看到瑛姑,乐公公,再看看场中正与陛下打斗的人,哪怕蒙着脸呢,但就是猜也能猜出是谁了。
马猴赶苍蝇一般将众人赶走,一路走一路怒斥着众人,活生生的三个人溜进了大将军府,幸好是自己人,要是刺客,那怎么得了?先不说刺客能不能得手,就是让人进来了,他觉得这便是一种耻辱了。
被他痛骂的士兵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这三个人,武道修为最差的乐公公,那也比他们厉害得多呀!
马猴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避免同样的情况发生了?要是真有如此级别的刺客来谋刺陛下,如何才能御敌于外呢?
身后劲力撕破空气的呼啸之声传来,马猴回头,突然醒悟过来,除非烈火敢死营中有九级以上的高手坐镇,否则像这样的大高手潜进来,根本就无法预防。
他有些苦恼地举起自己的拳头看了看,深恨自己的武道修为进境缓慢,自己可算是得天独厚了,指点自己武道修为的那一个个可都是大高手,陛下,娘娘,瑛姑,霍光,贺人屠,最差的一个就是乐公公了,可人家也是九级的大高手啊。可即便如此,自己的武道修为仍然如同蜗牛在爬,到现在,勉强涨了一个七级上,连八级的门槛都还没有摸着呢。
以前在皇宫之中驻防,还没有察觉过这一个问题,这一次可就将这个破绽显露出来了,这可不行,必须要堵住这个漏洞。军中一时找不到这样的高手,但可以去民间江湖之上招募啊,只要能网罗到一个,那可就让烈火敢死营的战斗力再上一个新台阶。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放松下来,陛下不也跟自己说过吗?自己武道修为一时间上不去不要紧,但自己只要懂得驭人,那就够了。
当然,这次是一个契机,又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烈火敢死营狠狠地操练一番了,现在他们的尾巴的确有些翘上天去了。
马猴已经不关心庭院之中的那一场比斗,两口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陛下他们两口子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但他们的武道修为自己望尘莫及,在一边看着,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这脸,打得恁疼,有这时间,马猴情愿自己再去刻苦修练。让自己距离心中立下的那个小目标再近那么一点点。
庭院之中,闵若兮的处境已经相当困难了,她的确在自上京回国途中,晋级宗师境界了,但毕竟初入门槛,对这个境界之上力量的运用还并不娴熟,此刻在她身周,一个又一个的小小的黑洞时隐时现,秦风已是将困在了方寸之地。
不过闵若兮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晋级宗师,她本来以为可以在丈夫面前对抗更久甚至还有取胜的可能,但不过数息时间,自己便已经寸步难行。心中又是恙怒,又是不服气,冷哼一声,连连挥拳,这一次却是再无保留而是全力出击了。
一边观战的乐公公脸色微变,不由自主踏上一步,却被瑛姑一把揪了回来:“没事儿,娘娘就算全力出击,也奈何不得陛下,你上去可就是找死了,他们劲力的残余波动,就足够你受的。”
九级巅到宗师,是一道坎,而一旦垮过了这道坎,那就完全是两个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秦风能够越级杀死邓朴而让世人无比震惊一样。乐公公只是关心则乱,宗师相斗,双方一旦都全力施为,还真无法善了。
瑛姑却并不担心,数年之前,秦风便能以九级巅诛杀邓朴,而晋级宗师之后,修为进境之快,让人瞠目结舌,现在别说是她和霍光,便连贺人屠也是甘拜下风。闵若兮刚刚跨进宗师境,秦风收拾她不要太容易。
果然,在闵若兮恼羞成怒全力而击之时,秦风放声大笑之中,轰的一声响,道道劲气波散开来,即便乐公公站得远,也只觉得劲气刮面如刀,不由自主再退几步。等到烟尘散去,却只看见了秦风一个背影,双臂横抱,臂弯之间,却是先前还雌威大发的皇后娘娘,此时却如同一只小猫一般,被秦风捉了抱在怀中。
乐公公正欲跟上,又被瑛姑一把拎住后颈给拉了回来。
“乐老头,亏你还是服侍人服侍了一辈子的,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么?”一把拖着乐公公边走边喊道:“小马猴,躲到哪里去了,快滚出来。”
秦风夫妻数月不见,自然是小别胜新婚啦,乐公公此时才醒悟过来,不由拍了拍脑袋,自己是个太监,有时候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之上。
红烛灭,床榻摇,秦风迤逦,娇吟喘息,自不必言。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房间里这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窗外月光透入,两人相拥而卧。
“你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又进了这么一大步?”低头看着怀里慵懒的妻子,秦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不知道,只是归家途中,路过竹海,想起当日毕万剑在哪里大战李挚之事,便去观摩一番,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就在哪里打坐调息,谁知这一调息,居然就过了一天一夜,自己还以为只是短短一瞬呢,醒来之时,便已经成了这般模样。”闵若兮一副无辜模样让秦风更加气闷,自己晋级宗师是在与邓朴血战之时,那可是九死一生,算是一条腿已经在阎王老儿面前晃荡这才换来晋级宗师之境,自己媳妇却是观摩前人之战,打座练功片刻便跨过这一个高高的门槛,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其实秦风也明白,九级上至宗师,已经不是勤修苦练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到了这个境界,更重要的就是一份体悟,一种心境。不过跨过了这个门槛,那又是一番新天地,眼前境界骤然开阔,才能发现,自己不过是夏虫而已,更是不敢有一丝懈怠。
不过看自己媳妇的这个模样,似乎并没有这个自觉。或者正是这种心态,才让她能够将别人的荆刺之路走成坦途吧!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当真是强求不得啊。
“太后她老人家,还好吧?”秦风问道,对于这位老太太,秦风并无好恶之心,不像自己那已经做了鬼的便宜老丈人,当初可是大笔一挥,就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闵若兮叹道:“自父皇去后,母后本来就已日渐体弱,这一次又受了如此大的惊吓,身体便更加不堪了,虽然带去了舒畅特意制的养生丸,但母后已经是渐近油尽灯枯,不知还能熬多长时间!”
“破罐子经熬,也许看着病弱,但实则无事,你不要想太多了。”秦风安慰道,一语未了,被闵若兮伸手拿着软肉狠狠一扭,不由痛得大叫一声。
“什么叫破罐子经熬?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闵若兮竖起了眉毛。
“乡间俚语,话糙理不糙嘛!”秦风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这比喻的确不当,“你跑到我这里来是为了炫耀自己已成宗师了呢,还是想我了呢?”
闵若兮哼了一声:“当然是想来讨教一番,谁想你啦!”
“嘴上虽硬,身体却很诚实!”秦风大笑,伸手拍拍闵若兮丰满的臀部,啪啪作响。
软肉再剧痛,这一次闵若兮下手更狠,秦风张大嘴丝丝倒吸凉气,心道这一块肯定是被扭得青紫了。不过这闺房之乐,却也是其乐无穷啊。正想再调笑几句,怀里的闵若兮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回上京城,我没有去宗庙拜祭!”
秦风微微一愕,旋即明白了闵若兮的意思,她这一次回去,可是去打钉子撬墙角,一门心思要动摇楚国的统治根本,这家庙,她是无颜踏进去拜见闵氏祖先的。
这个,可真是不好劝说了,他只能将妻子紧紧的拥在怀中。
“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