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悄然靠近(4)

白云跟着风走,艳阳高照下影子越来越短,伴着午间的广播声,熙熙攘攘间来往的学生。

“下课!”

或许是嗅到了餐厅的饭香,学生收拾了文具就蜂拥似的冲出去,扰攘着要个占好位置烹调工艺的学生下厨改善伙食来了。

肖安逸宸:“???”

“你不知道吧,清大最好吃的食堂在烹饪学院。”关于一个学期撑死‘扶贫’两次的烹饪学院,现在是天天游离在全校食堂。

同学收拾书包:“注意避雷许半夏和吴玔。”

烹饪学院两大杀神——老师见了直摇头;同学见了避道溜。主打一个,零天赋勇闯厨师界。

肖安逸宸合着几个同学,打闹着离开了教室。

摄影团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虞城白睡眼惺忪一瞧,是一个圆乎乎的头顶。

汤臣半蹲着身子,轻抚眼镜后,突然一个灵光乍现,又开始奋笔疾书。

他正在和姜冉交谈着什么,草稿纸上一对的计算公式。

虞城白抬头一看直播间移动屏(为了直播效果,嘉宾与观众更好的交流,设置的移动屏幕。,满当当的翻滚着密密麻麻的弹幕。

有夸他堪比睡美人;

有人讨论学术问题;

有人强求姜冉长相。

……

在粉丝的提示下,他翻开了手边的本子。原以为没听课到时候得找人补笔记,翻开是清晰又详细的批注。

汤臣见虞城白醒了,礼貌性的点了个头,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老师,我就不打扰您和师丈了。”

姜冉:“……”

虞城白侧着头看他步伐踉跄的离开。

姜冉把电脑装进背包,询问了虞城白要不要把文具装里面。

她的电脑包就躺了一台笔记本、一本教案,还很空旷。

虞城白想着放进去后他来背。

谁想姜冉一个反手背到了身后,“走吧。我带你去过地方。”

众人一愣。

满直播间的观众:虞城白你的绅士呢?

【皮皮虾:白哥和姜嫂这个手的大小比例,百看不厌。】

画手太太们也是很喜欢。

他穿着清大的校服,反手抱着头,走出少年痞气。侧过头微低下来轻轻的喊了声“安安。”

是格外的温柔。

姜冉带着他穿过廊道,走过湖心亭,通过竹林……

虞城白知道什么是节目效果,一路来极力的配合着,镜头下是他的工作。

尽管身边是他的生活。

虞城白挠了挠她的掌心,因为学习乐器的缘故,他的手指有着薄薄的茧。

她的掌心,似猫掌。或许是有涂抹护手霜的缘故,连糟心的老茧也变得薄软。

侧头一看,她耳朵绯红;发丝微扬,带着熟悉的中药香。

姜冉看向自己的手,大概是没想到虞城白会幼稚的将手当玩具似的盘搓起来。

“安安想带我去哪儿?”

她轻轻摇头,似乎是什么秘密。

穿过小石潭后是枫叶林。

忽闻鼓声入耳,马蹄声阵阵。

摄像头里,是悠闲漫步的白马、如朝阳般的少年。他们正向这边靠近,似进京参加春闱后郊游在此,带着白马踏春风的得意。

他们带着马儿整齐行礼,优雅且张扬。

这一幕,似排练好的一般,而后驱马分列左右。

红毯不知从哪儿出来,笔直的越滚越近,知道第一排马腿处停了下来。鲜红的彩带在马背少年的手上抛出、传递……快速的交织,风一吹铃铛清脆的响。

十三只电子眼插着薄如蝉翼的翅膀从天而降,投映着以姜冉为主视角的一十三年,每一次都是他的背影。

她本不是爱上网冲浪的人,却记着他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或许她做的只是普通粉丝最简单的事情,也未曾奢求过他有所回应!

而最后一刻,他回头了。

“我喜欢你。”

这是姜冉说过最坚定的话。

她的眼里满是故事,看向虞城白时却只有一个他。

姜冉其实并不懂浪漫,却愿意将花些心思。

虞城白没想到他在讨论如何表白时,姜冉已经不动声色的安排好了这件事。

姜冉:“网上的流言蜚语我看到了。”

有衷心祝福,必然有诅咒辱骂。她也花了许久去平复万千言语所带来的压力和情绪。

她的犹豫、怯懦和不作为让虞城白成为主要的被攻击对象。

姜冉看向摄像头的方向,靠近虞城白的麦,不紧不慢的说到:“我不做回应,并不是想网上说的‘我作为老师,自命清高;也不是我出生名门,目中无人……’”

虞城白:“我知道。”

“您很好!真的很好。”

她说:“我其实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您向我诉说追求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这一刻停止了滚动。大家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不太熟练又哽咽的阐述。

“我不太敢回应您,是因为知道这场婚姻会带来什么,我没办法做到坦然无愧的许诺您一生喜乐。”

“有人说,我应该贪心一些的。”哪怕明天奔赴战场,至少现在我占有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他也不过而立。未来或许长命百岁、儿孙满堂……而她呢,随时会因为一个命令而破釜沉舟的全力以赴。

鱼粉们也一致战线:希望虞城白遇到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她本就是没有未来的人。

虞城白想要的女儿,也或许还没能来得及从她的腹中降生,或许的或许……“所以虞先生,您后悔您的决定么?”

她把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结局都想了一遍。

唯独没有想一个圆满的结局!

虞城白看到了她眼底闪烁的忐忑。尽管鲛人对幼崽有着不一样的执着,可刚开始的初衷,在这一变了味儿。他有些心疼眼底的小姑娘——女孩本是耀眼的明珠,却历经种种,故作坚强下敏感又脆弱。

他重新伸出手,温柔的说:“你好!我的小未婚妻。”

那是二十年前,父亲们酒桌上的一句戏言;也是二十年后,他成人将至所感应到的天命之人。

这段日子里他回忆起在海市那小渔村的时光;或许命运从他登岸开始便已经交织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