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打个赌 成全我

“我是谁?好问题啊!”

老村长呵呵笑道:“我回答之前,你不该先介绍下自己吗?”略作停顿,老村长又道:“自打此地禁锢被打开以来,出去的不少,进来的,你却还是第一个,我也很好奇,你是谁?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说着,两手一摊,挑了下眉毛:“难道也是想来这小世界中,寻找真正的清静?”

“清静?”岳是非无语的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是清静吗?明明群邪封印之地,倒被你住出了净土的感觉。”

“哈哈,净土有何不可?”老村长一扫之前颓废破旧,如老乞丐般的平常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佛家说‘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我虽不敢说心净,也算无欲无求,说是净土又有何不可?”

岳是非没有再坚持,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不是什么鬼邪。我是茅山显宗,上清弟子,岳是非。”

九樟封镇关闭了几百年,按老村长刚才的话说,出去的不少,没有进来的。说明老村长进来的时日也不短,说他岳是非的名号,谁能知道?可茅山宗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要介绍自己,当然还是得报茅山的名号。

这件事上,岳是非灵活的很。从来不会觉得茅山都把自己踹出去了,就不能借名号。反正眼前的老村长也不可能出去找茅山宗师告状。

听见“茅山”二字,老村长出乎岳是非预料的没有太大波动,只是回了句:“是玄门弟子?”

“不错。”

原来老村长甚至不是玄门弟子,他将才引用佛经时,用的词是“佛家说”。明显也不是佛门弟子,否则会直接引出处的经典。难道老村长是个儒家弟子?还是效法隐儒陶渊明的那种?想找个地方遁世隐居?

“怎么进来的?进来要做什么?”老村长又问。

岳是非答:“白先生送进来的。”

说完这句,岳是非话锋一转:“你说我要自报来历,我如你所说报了来历。也回答了你的问题,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一下?”实际上岳是非有意隐下自己的目的,寻找凶煞相关之物的事,不能暴露那么早,得藏半分。

“白先生?他还在世上?”老村长终于露出惊疑的神色:“几百年了吧?他还留在世上?我看是变成在世地仙了?”

“不,他已经飞升天仙,不在世。”对白先生的事,岳是非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他因缘际会,又降临凡尘处理些有缘之事。”

“原来天仙也还能回转人世”老村长叹气:“仙家之事,世人所知果然只是皮毛,还以为天仙一旦离开人世,便不能再影响这世间。”

“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看并非如此。”岳是非对此表示赞同,但进一步道:“其实他回来也没什么意义,一旦回转人间,就得遵循人间的因果。与其说他重新降临凡间,不如说显化了个影子给我们看而已。”

白先生刚出现的时候,岳是非也是惊讶。甚至是进入此地后,再回想相遇的经历,岳是非才确认清楚,白先生现身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其实他基本没做什么。尤其是他跟附身宣哲润身上的家伙对话来看,还是借着那个家伙装作他来到这么个因缘,白先生才得以现身。

毕竟是装他模样,败坏他的名声,特意借此因缘降临,也算合乎天道。

“我没有茅山宗那么显赫的出身。”老村长这次没争执,说出了自己的来历:“进来这里以前,我是一座城的城主,管着一城的大小事。后来生了出世之志,便舍了自己的城来了自己,想在这……”

老村长略有迟疑停顿,似乎他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自己为何出现在这。还是犹豫半天才道:“想来这找些东西,没想到最后不仅没找到,还发现我连个村长也当不好,哪还有脸当城主?”

脸上满是自嘲的神色,老村长流露出极无奈的苦笑。

双方都有保留,岳是非没继续追问老村长的出身。老村长也没再问岳是非为何来这座城。互相的默契都很好。

“于你我而言,这世界的人并不真实。”老村长把话题扯了回来:“既如此,你何必还在意公平不公平?去做你想做的事罢。”

岳是非并不认同他的话:“于我们玄门来说,外面的世界也未必真实。黄粱梦一场,有何真实?但我们不还是讲降妖伏魔,度人无量?”

“既然我见着了这里的不公,我便要在这世界也匡扶下正道,以显大道之无处不在。”

老村长没打算在讲道理上跟岳是非分辨,他的性子也不是喜欢辩论的。所以他换了个角度问:“所以呢?你打算施展道法去除了张员外和易老板?”顿了顿,看岳是非没说话,他抢先答道:“没用的,就算你除了他们,很快就会有新的邪物出现,循环往复,被人欺凌就是这里人的宿命。”

“如果你们玄门说的大道,真有那般正气,不如你去问问白先生。为何要弄出这么个受苦受难的世界,他若是将这里变作真正的净土,何须我还要心净才安宁?”

岳是非仔细的想了想老村长的话,再结合他最初说的那番话,看来他是已经失望,看的太多,早已麻木,不在乎这里世界的变化。

念及于此,岳是非道:“我不是白先生,不知道他为什么让这个世界如此。或许这里的世界是他还在世时候的人间,他只是还原了人间的原貌。”

岳是非突然肃穆而起,道:“老村长,你在这世界待得久了,怕是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变化。外面的世界,已经与此处不变的境地有诸多不同。”

“外面真实的世界都能改变,何况此地?”岳是非想了想道:“进来前,我曾遇到一个人。他想让我进来帮他说服一个滞留在此处的一个人,让他回到外面,他本该回到的地方去。”

“虽说委托我这事的是个混账,不过后来我发现他其实也没骗我,既如此,我也不会食言。你问我进来做什么,这也算一个目的。”

“如果,我不用外面的道法。而是改变此处的人心,让他们自己打败张员外和易老板,你愿意帮我完成我的许诺吗?”

“我岳是非不是个喜欢食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