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咧着嘴，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
一句话落，他便拎着手中的砍刀，朝面前的人堆走去。
噔，噔……
莫名沉闷的脚步声，在骤然沉寂的空间中，显得异常刺耳。
而看他步步逼近，那群打手反而不自禁地开始后退。
这一刻，打手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惧了。
就在后背即将抵住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前夕，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咱们这么多人，还解决不了他一个？”
随着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喝，倒退中的打手们齐齐一顿步子。
下一秒，他们狠狠咽了口口水，相继提振手中的武器。
然后，彼此对视一眼，仿佛从同伴们的身上得到了勇气。
紧接着，打手们用力在地板上一蹬，齐刷刷地朝陈凡扑来。
“来得正好！”陈凡丝毫不慌，抓着砍刀一声轻哼。
迎着扑上来的人群，他一头扎了上去。
银色的刀锋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堵并不规则的屏障。
伴着铿锵脆响，银色大幕之上偶尔会有点点金黄点缀。
当铿锵声中裹上噗噗的裂帛之音，闪耀在空中的银白又平添了缕缕猩红。
咚，咚，慢慢的，弥漫在场中的声音变得沉闷。
陈凡脚步未停，每前进一步，脚边就会多一条扭曲的身影。
嘤嘤哀嚎，逐渐盖过了金属交击传出的铿锵之音。
堵在陈凡身前的人墙，越来越薄。
而自始至终，陈凡都没有变换一下表情。
当最后一个拦路之人也在刀下倾倒，陈凡这才甩了下手中那把早被鲜血沾染的砍刀。
一条血线在地板上拉开，很快就被地面铺展的血泊融合。
恢复银白的刀身，倒映着他冷酷阴鸷的面容。
看到此时的自己，陈凡的眼神不自禁地闪了一闪。
然后，他抬起空着的左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扯了几下。
随着手上的动作，他的嘴唇好不容易挂起一抹生硬的弧度。
但毫无疑问，在那抹弧度的加持下，他的表情、神态都比刚才要柔和了一些。
直到松开左手也能维持住笑容，陈凡才撇头往满地扭曲的打手瞟了一眼。
冷漠的眼神中，悄然多了一抹隐藏极深的同情。
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在那些打手身上停留多久，便缓缓扫向眼前紧闭的大门。
刚恢复柔和的眼神，瞬间转寒。
下一瞬，陈凡猛然抬起右脚，狠狠一下踹在门上。
办公室的门板直接从门框脱落，砸在里面那张办公桌上才哐当坠地。
透过洞开的大门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好整以暇地坐于办工桌内侧的人影。
“邰经理？”说话间，陈凡一步跨过门槛。
虽然只挪了一步，却完美地堵住了门框，并堵住了对方逃走的路线。
听得询问，椅子上的女人眯了眯眼睛，盯了陈凡好一会儿才道：“你再好好看看！”
似乎是为了方便他打量，对方特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主动走到那盏吊灯之下。
不止如此，这人专门整理了一下发丝，展露出自己那张洁白无瑕的俏脸。
灯光照映之下，不止容貌，连身材也完美展现在陈凡眼前。
但此时此刻，陈凡却提不起半点欣赏的心思。
眯着眼睛看在那女人脸上，他的眼睑却止不住抖动。
只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就见过这张脸。
“不对，这女人是林婉晴！”
明白这一点之后，陈凡的一颗心骤然下沉。
他不得不立刻开始回忆，就刚刚的照面，自己有没有露出过破绽。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林婉晴勾唇轻笑，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语气莫名暧昧。
抬眸一瞬，秋波流转。
陈凡则努力维持着镇定，装出一副冷漠口吻：“姓邰的呢？”
“你找她干嘛？”林婉晴听似随意地问道。
陈凡眼中戾气涌动，虽然怀疑视频落在了这女人手里，却没法直截了当地去问。
“我来找她取回一件东西！”
略一沉吟，他决定稍微试探一下眼前的女人。
“她在哪儿？你又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说话间，陈凡下意识地紧了紧刀柄。
“真是不凑巧，今天邰经理一直不在！”林婉晴淡然道。
陈凡的眼皮子狠狠一抖，眼底的戾气直接漫出了眼眶。
“也就是说，东西一直在你手里咯？”
“你是指这个？”林婉晴根本就没做否认，探手取出一只U盘。
而看到这只U盘，陈凡眼底的戾气统统换成了杀意。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温度急速下降，连在窗口探头探脑的风也被冻得缩回了脖子。
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林婉晴面上的微笑不减。
“若得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北疆那群小姐、名媛只怕得抢破脑袋！”
把U盘拿在手里，悠然掂了几下，她故作感慨道。
“现在，你是承认给我设套，然后偷拍我了？”陈凡的语气相当不善。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林婉晴自然不会承认，“我和你一样，也是顾客，也是受害者；不一样的是，我玩得没你那么‘疯’而已。”
“听你的意思，我反倒应该谢谢你咯？”陈凡眼皮子狠颤。
“那倒不用，毕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林婉晴竟甩手把那只U盘扔了过来。
“回了北疆，请我吃顿饭就行！”
拍拍手掌，这女人甩甩袖管，背着小手，大踏步往门口走去。
路过陈凡身边，她突然顿住步子，含笑补了那么一句。
陈凡的眉头越皱越紧，一时不知该不该放这个女人离开。
但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那女人已从这座凌乱的办公室消失了。
呼……
重重地吐了口浊气，扭头看向走廊，陈凡眼神闪烁。
只等那女人的身影彻底没入电梯，他才垂首看了眼手里的U盘。
掏出手机，就地查看了一下U盘中的内容。
里面的那条视频，的确是关于他的！
但是陈凡并没有因为拿到想要的东西而松一口气。
一来，他不确定，林婉晴手中是否还有备份。
二来，他想不通，林婉晴怎么就如此轻易地把视频交了出来了。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自己。
可显然，光靠自己瞎琢磨，是无法得到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