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他来学这个技能，那【低语】的技能效果可就不止提升攻击伤害这么简单了，他哼哼两句就能先造成极高的精神伤害。
但如果这个技能是李丽红学的话……
周成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一片阴影之中飘荡着少女轻灵优雅的歌声，旋律悠扬，顿挫有致，却在某刻银瓶乍破。
一束月光照亮阴影，娇俏少女从这月光在人身后照出的影子里探出身影，两把短剑迅速曳开两道耀眼的剑光。
她身化幻影出现在满月之中，从空中直落而下，短剑上涌动的光芒刹那间贯穿目标的身躯，一切重归阴影。
空气中响起身躯倒地的闷声，这声音仿佛一个开关，让少女空灵的歌声再次响起，黑暗重新降临。
可以，很帅很有镜头感，可以找个摄影师拍下来当刺客系的宣传片。
那这本技能书就决定给李丽红了，他在离开唐家之前的那一年听过春灵鸟唱歌，想来平时对音乐没什么兴趣的春灵鸟居然能有那样专业的唱功，也是因为那时唱歌的其实是李丽红。
最后那一枚水晶是一块高级的【黑暗气息】，直接就被聚灵指环吸收变成了附魔道具。
这狮人BOSS给他的属性提升还不如一群小怪呢，好歹小怪还给了几件防具，亡灵狮人属实是除了经验什么都没给。
完成这些之后，周成点开地图，版本任务给的领地就在不远处了，大概十多分钟的脚程，永恒之泉遗迹所在的位置完全顺路，只是要比领地远上不少。
“先去领地看看吧，‘很会照顾人’的人。”周成舒展了一下双臂，“我很好奇到底是谁。”
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迅速跑动，周成在半路听到了清脆的系统铃声。
系统提示：玩家【关关雎鸠】创建了全服第一个大型公会【吟游】，奖励特殊领地设施【冒险者公会】（分部）。
系统公告：第一个玩家公会建立，异世界旅者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逐渐加深，公会将拥有【公会排名】，排名依据为全公会玩家【史诗值】之和。
【吟游】的创建是昨天晚些时候就已经决定下来的事，上线之后春灵鸟也是第一时间去做公会创建的任务，现在才刚刚做完所有准备。
至于争夺第一公会这种排名，虽然【吟游】有几支顶尖的玩家小队，但在规模和平均质量上是比不上四大家的公会的，她也从来没想过在这方面和四大家正面对垒。
在上一款游戏里，国服的公会格局就是四大家占据前三，【吟游】排名第四。
周家原本是不参与其中的。
不过，至少在四大家公会建立之前，春灵鸟的【吟游】都会一直占据着排行榜的头名。
她有得忙了。
周成穿出树林，四周的一切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大风拂过，带起麦浪阵阵。
不远处就是一座稍大的村落，想来就是叶落四方的领地，而在麦田间的道路上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满身布衣，手提短镰，腰间却别着一把长剑。她带着面具，长发束于脑后，一柄瑰丽的宽刃剑悬浮于她身旁的半空。
她ID下有一行字。
所属公会：【吟游】职位：副会长
这职位本身并不重要，因为她的ID就已经足够让周成震惊。
【半隐鹿鸣】
更因为她真正的名字。
唐晓红。
“为什么不来找我？”
“陈护士还在那家伙手里，去找你会被发现，她就危险了。”
“唐凯一直都知道你还活着。”
“这我知道，他向外界传递‘唐圣已死’的消息，这样无论是支持他的老一派还是支持我的新一派都会同意他坐上那张椅子。
只要我不回去，对于唐家的继承权和虚拟世界的王座而言，唐圣就是死了。”
周成叹了口气：“不到避无可避的时候，我不想冒险。”
少女摘掉面具，露出那张周成日思夜想的面孔，长长的马尾随风而起：“已经没有老一派了。”
“嗯？”
“唐家参与那场行动的老头子大部分通过‘云图’转移了灵魂，少部分几个重新冻了起来，剩下的都已经死了。我动的手。”
周成对自家妹妹杀人的事没表现出太大的情绪，只是问：“没受伤吧？”
少女摇摇头：“我破境之后动的手，只杀转移灵魂的人。”
“明智的选择，干得好。”
和春灵鸟与李丽红的灵魂互换不同，唐家这些化虚境的老头子选择转移灵魂只因为他们原本的身体寿命将尽。
转换后要么直接磨灭新身体原有的灵魂，要么让对方在那具寿命枯干的身体里等死。
对新身体的原主人而言，这毫无疑问就是在判他们死刑，而对于这群老头子而言，他们就是在杀人。
杀人偿命。
这是句人人都能理解的公义，但对于这些位于修炼世界和世俗世界顶端的老头子而言，这句话基本等于放屁。
对于气的掌控源自精神和灵魂，他们在进入新身体后也能保持原本化虚境界的大部分实力，这就意味着这世上本就没有多少人可以审判他们。
唐圣的妹妹是个例外。
至少从她休学闭关两年成功破境之后就是如此。这些老人在三年前那场大战中被从冷冻状态唤醒之后，他们都已经寿命将尽，云图本就是唐凯用以许诺给他们出手对付唐圣的条件。
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通过云图转生到另一具躯体，却依旧难逃一死。
正因此，周成对自己妹妹杀这些人没什么意见，至少晓红不是因为他才动手杀人而只是遵循简单的“杀人偿命”的道理，换成他自己他也会这么做。
少女继续说：“京城的黑金会，能找到的我也已经都清理过了。”
周成从李国斌那里听说了京城潜伏的黑金会被一名唐家女性一夜之间杀尽的事情，他点点头：“辛苦了。”
难得的重逢，他们却一直在说杀人的事。
周成走到少女面前，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像以前一样摸摸自家妹妹的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早就已经不是小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