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生病去世,佳佳的痛

佳佳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她今天在家待了一整天,但都没和奶奶说上几句话。

回去时,因为要跟几个女孩子打招呼就没有顾上爷爷奶奶那里。可等到午饭她去喊吃饭时,也只有爷爷从屋里出来了。她问爷爷,奶奶是不是生病了,爷爷一直笑呵呵的说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而她走时,也只是隔着门跟奶奶打了声招呼。现在回想起来,怎么想都感觉着不对劲。可不应该呀,就算是生病了,也不应该瞒着她呀!

“姐,快来医院!奶奶……”

健健电话里焦急的语气,让佳佳整个人都慌张起来。她甚至都没听清楚后边的话就慌里慌张的往外冲,林明旭从卫生间出来时就听见咣当一声,人早就没了影儿。

佳佳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医院,可等到了病房门口,却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在门口迟疑了很久,才推门进去。

病房里,老太太微微闭着眼睛,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平和,可周边站着的长辈和几个兄弟们凝重的表情,却让佳佳不敢放松。

“佳佳来了!过来!”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佳佳刚进门,老太太就睁开了眼睛,冲着佳佳招手。

“奶奶!”

佳佳快步走到床前,像捧着瓷娃娃一样捧着奶奶的双手。那双手还跟小时候一样温暖,但却没有握住她的手的力气了。

“奶奶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出生时,那么小一团,抱都不敢抱。老婆子心里欢喜的跟吃了水果罐头似的,家里总算又有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小姑娘了,比那臭烘烘、**的小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

老太太说到这里,意有所指的看了儿子和孙子们一眼,满满的嫌弃。如果是以往肯定又是哄堂大笑,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佳佳看着奶奶,努力的扯着嘴角想给奶奶一个甜甜的笑容,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怕奶奶跟着伤心,赶紧扭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可那凉凉的羽绒服根本擦不干净那不停淌下的泪水。

“行啦,一个个的哭丧着脸,老婆子这是去天堂享福呢!重孙子重孙女都看到了,已经赚大发了!”

“奶奶!呜呜~”

“好孩子,别哭!你一哭,奶奶这心啊就揪着疼!乖啊,都是当妈的人了!”

“老头子!”

“哎!在呢!”

“我先去探探路,你可得守好咱们这一家子,别着急,知道不?”

老太太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前在家时就是知道来医院也起不了作用,才坚持在家守着。她喜欢老林家院子里的热闹,所以才不舍得把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冰冷的医院里。

如今,看到一家老小都好好的,她心满意足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老头子,记得……”

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毫无声息。佳佳捧着的那只手也慢慢垂了下去,可,面容还是那么平和。

“妈!”

“妈!”

“奶奶!”

“奶奶!呜呜~”

跪在病床旁的林父三兄弟,个个眼睛通红,妯娌三个也已经哭成了泪人。健健兄弟几个心里也是压抑的厉害,只有佳佳还在傻愣愣的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老爷子,喊了佳佳好几声都没回应,这才让周边几个人也察觉出不对来。

“佳佳,好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可不敢憋着啊!孩子,听话啊!”

二婶蹲在佳佳面前一叠声的喊着,周边几个人也是急的不行。老太太的去世虽然让人伤心,但这半年来,大家都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再伤心也有个度,可佳佳这一声不吭的才真是要命。

佳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好像听到很多人在喊自己,可就是回应不出来。耳边嗡嗡嗡的,像是大海里赶鱼的超声波。

她努力动了动脑袋,看到了床上这一片白,接着看到了那双刚才还被自己小心的握着的温暖的手。

“噗~”

随着一口鲜血吐出,佳佳彻底失去了意识,病房里再次慌乱起来。

……

佳佳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可在得知老太太的骨灰,已经送去殡仪馆后,又差点晕倒。

“佳佳,你把这点药吃了,我带你去好不好!”林明旭佳佳挣扎着要下床,赶紧过来扶着,他昨天很晚才从健健那里知道原委,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结过刚一进门,就看见佳佳吐血,把他的魂儿都吓出来了。

佳佳不发一言,吃了药没穿外套就往外跑。林明旭无奈,只好拿上衣服追上去。他是真的不敢离开半步了,不然早晚得吓出个好歹来。

佳佳到殡仪馆时,健健正抱着骨灰盒往外走,后边跟着林父三个和程程几人。看到佳佳慢慢走了过来,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又暗了下去。

“给我抱着!”

佳佳没等健健同意,就伸手把骨灰盒抱走了。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抱着最珍视的宝贝一样。

林父看的心里大恸,但也没有阻挡。女儿到现在都没有哭出来,他是真的担心,这会儿真是什么都随她意,希望多多少少能排解一点。

佳佳就这么抱着骨灰盒,一直抱到了家里,中途健健试图帮忙,都没松手。

家里已经由林母妯娌三个搭了一个简单的灵堂,佳佳径直走到供桌前,才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下。

这期间,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佳佳……”

林母轻声喊着女儿,心里面也是揪的不行。她刚生下佳佳时还在学校里教书,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公公婆婆带着。因此,相比来说,女儿跟爷爷奶奶的感情更深厚些。

可她确实顾不过来,不过因为婆婆为人豁达,倒也没有争个长短的意思。可现在她却有点后悔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女儿痛成这样。

“妈,我没事了!昨天吓到你们了!你放心,奶奶让我好好的,我就好好的!”佳佳说完就拉着林明旭回了市里,她知道自己状态不对,所以干脆选择回去。

林母紧追几步,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后来还是林明旭回头说了句他会看着佳佳,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到客厅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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