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米,你已经十八岁了,但是我给你写这封信并不是要祝福你,而是要质问你,你准备如何开启你的成人礼?是继续街舞跑酷混日子?准备这么混到什么时候呢?对啊,无忧无虑的年纪里,日子总是很好混,可是你终于十八岁了,总要为自己做些什么吧?总要有些什么不一样吧?再过十年,不,哪怕只是再过一年,一年后的你,如果和现在的我毫无差别,你对得起我现在给你写这封信吗?汤小米,你尽快觉悟吧!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现代艺术区街头广场,人头攒动,远处响着节奏感强烈的饶舌音乐,叫好声也随之传来。
原来是几个街舞小子正在秀舞。跳舞的很明显分为两拨,一边是痞痞的街头混混,一边是帅帅的潮服男孩,不一样的风格,一样的酷,引得周围尖叫不断。围观过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音乐到了高潮,街头混混这边领头的男生暴龙跳到了前面。暴龙随着音乐来了一段单独表演,把几个潮服男孩逼到了场子的一旁,停了下来。
人群中,可爱的女孩林木子和胖胖的男生老甲没有喝彩。
林木子拍拍同伴的肩,很不服气地说:“喂,他们挑衅啊!”
老甲不屑地耸耸肩,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大声地回过去:“等汤哥来灭了他们!”
没想到老甲的声音被暴龙听见了,他停下来,抬着下巴,问老甲:“你说什么?”
老甲扭头看看林木子,又扭头看看几个潮服男孩,一副有点胆怯不敢说话的样子。
暴龙轻蔑地笑了笑,又准备跳。没想到老甲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汤哥!”林木子和几个男孩也一起有节奏地朝暴龙身后喊了起来。
只见一个瘦瘦的潮服打扮戴着帽子的小子逆着光,懒懒地走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跟随着他,包括暴龙和他的兄弟们。
他一只手拿出iPod touch,设定好,连接上外置音响,动感的音乐立时响起。他又把音响的声音扭到最大,音响发出刺耳的一声,随即开始了一首曲子的前奏。
等他走到人群中,曲子的前奏刚好结束,激烈的音乐陡然响起。
汤哥随着节奏跳起来,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两个小节之后,汤哥身后的潮服男孩跟他一起跳了起来,他们的协调性和默契极佳,一时间五个人舞步飞扬。
老甲不由得在场下跟着舞动,同时大声地对林木子说道:“他们那些不行啦!汤哥的LA才是王道!”林木子开心地猛点头。(LA,美国洛杉矶街舞爱好者中流行的一种舞蹈)
小广场顿时成了一个耀眼的舞台,欢呼尖叫声不断。周围玩轮滑的、玩滑板的人都围了过来。
一旁愤愤的暴龙朝弟兄们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弟会意,走到一边,摁停了播放器,音乐戛然而止。
汤哥几人却就势做了个干净利索的机械舞断电动作,一点也没被干扰,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围观的人不知所以,拍掌尖叫:“汤哥!汤哥!”
被叫“汤哥”的人抬起头,把帽子一揭,甩了甩清爽的短发,咧着嘴笑着,明眸皓齿,竟然是个灵动俏皮又不乏帅气的女孩——汤小米。
暴龙往前走了两步,径直来到汤小米面前,很不屑地笑了笑:“妹妹,初几了?哪个学校的?看来你们学校舞蹈团还凑合,怎么样,要不要轧一下?”说着打了个响指,音乐响起。暴龙直接来了组高难度的Brea king街舞动作。
暴龙的动作一结束,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旁貌似心不在焉的汤小米突然矫捷地启动。她一个凌空翻滚平衡性极佳地单脚落地,干脆帅气地朝暴龙做了个挑衅的动作,引得周围人看着暴龙低声哄笑。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汤小米复原了暴龙刚才的动作,而且更加华丽流畅。
暴龙不服,两番加大动作难度,没想到汤小米依然轻轻松松地完成。这等于是在赤裸裸地嘲笑暴龙的舞技。
众人叫好时,汤小米突然把身体蜷起来,形成一个很奇怪的起舞式。暴龙也愣住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只见汤小米瞬间双手撑地,身体向空中甩起,双手在地上交错了几圈后,突然左手离地,双腿旋转,下旋完成了两个让人眼花的托马斯全旋,接着又是高难度的双手撑地空翻,双脚在空中固定了一秒。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全场的人竟然连叫好也忘了,全部惊呆。汤小米站起身来,拍拍手走到老甲他们身边。雷鸣般的呼声涌了上来,盖过了音乐。
暴龙一时间站在中间不知所措,他的小弟们火了,上来就推搡老甲等人。
汤小米站出来:“怎么?输不起啊?”说着拉开老甲,看着一旁推搡捋袖子准备动手的小混混,“输了不认,还想打架?”说完,没等小混混反应过来,汤小米的拳头已经照着他的鼻子挥了过去。
其他人一见打起来了,都涌了上来。汤小米的几个兄弟——帅帅的潮服男孩们也加入了战斗。围观的人连忙散去。
汤小米打架又快又狠,放开那个小混混,直接就朝暴龙冲过去。她从地上拾起一瓶水就朝暴龙砸过去,暴龙闪躲,刚回过头,汤小米的拳头就到了面前。
一拳过去,暴龙的面部就扭曲了起来,他身旁的那些小弟也一个个地傻掉了。暴龙一时下不了台,朝他的同伴挥了挥手,冲汤小米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走了。
汤小米甩了甩手,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今天跳得不爽,一会儿上我家继续!晚上我请客!先去木子家超市买菜。”说话的正是刚刚出尽风头的汤小米,“老甲,允许你卖弄一下手艺。”
老甲夸张地摸着脸,头靠到汤小米的肩膀上:“汤哥,你看我都受伤了……”
汤小米伸手把老甲的头推开:“卖艺可以,卖萌可耻啊!”
众人大笑起来。
正笑着,迎面走来了一群人,带头的正是暴龙,他叫来了一群大混混。
“我数到三,你们分头跑,老地方见。”汤小米说完开始数数,一说完“三”,六个人突然转头,各自朝不同的地方跑去,瞬间消失在各条巷子里。
一群人逼近汤小米。正在此时,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开过,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汤小米扭头顺着车跑了两步,跳起来撑着车顶就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一个收身缓冲,灵活地蹿开。混混们也追了上去。
汤小米矫捷灵动,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挡她的前进,一路跑酷穿越障碍,没过一会儿,就甩了他们几条街。汤小米正得意之时,大混混和暴龙出现在她面前,原来他们带着一帮人抄近路来了。眼看着前有大混混和暴龙后有小混混们,汤小米一把推开大混混朝旁边的一栋小楼跑去。混混们愣了一会儿,也跟着冲了进去。汤小米轻盈地三两步就跳上了楼梯,一路跑到天台。穷追不舍的混混们也追到了天台。
看着站在边沿的汤小米,大混混骄傲地笑着说:“跟我玩?你还嫩了点!”暴龙和小混混们也跟着笑起来。
可下一秒,他们都惊讶得差点跌掉了下巴,只见汤小米转身就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大混混赶紧追到天台边,手扒在台子上朝下看,可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趴在天台外面的汤小米突然回身,用自己在地上捡的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大混混的手。
她毫不顾忌地做着鬼脸:“你才嫩,你们全家都嫩!跟你们玩真没意思,走啦!”
说完,汤小米跟一只猴子一样,三两下就落了地。她回头朝那群混混们挥挥手:“拜拜!”
毫发无损地甩开那群混混,又戏弄了他们一把,汤小米心情大好地唱着小曲回去跟林木子和老甲他们会合。没过一会儿,她就到了他们的根据地:一个极具艺术气息的后现代式loft(loft,一种公寓形式)。
几个男孩在练舞房练街舞。林木子听着音乐坐在秋千上晒太阳。老甲在厨房忙活做饭。汤小米开心地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众人纷纷称赞她今天出众的表现。
突然,汤小米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张红色请帖:“什么玩意儿?谁要结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请帖,上面赫然出现两个名字:“汤沐阳”与“Lisa”。
小米一皱眉头:“木子老甲,有任务交给你们!”
林木子走到小米旁边,把一个iPod放在台球桌边:“资料都在这儿了。”
汤小米点点头,转向一旁的老甲:“明天的流程都核实了吗?”
“我给了婚庆公司的人一笔钱,把所有细节都买下来了,在这儿!”说着,老甲又拿出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
小米抻抻胳膊,扭扭脖子:“明天看你们的了!”
林木子问:“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还有就是……”汤小米笑了一下,“准备明天的庆功宴!”说完,她瞬间转身,伏在台球桌上击球,球应声入袋。
汤沐阳家的大草坪被布置成户外西式婚礼现场,显得高雅而有品位。宾客们举着酒杯互相寒暄着。
人群间,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礼盒放在了婚礼现场。
司仪高声宣布着婚礼的开始,汤沐阳挽着Lisa的手在众人的掌声和注目中缓步走到了中间。
“汤沐阳先生,你愿意娶Lisa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
“Lisa小姐,你愿意嫁给汤沐阳先生吗?”
“我愿意!”
司仪例行问了一句:“现场,还有没有人反对……”
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我反对!”
顿时,满座皆惊,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来人。
老甲瞪了汤沐阳一眼,一下子跪在了Lisa面前:“妈!”
这个“妈”字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宾客席上顿时议论纷纷。
老甲不顾Lisa的否认,继续演着戏:“妈,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装了!从小村里人就跟我说我妈跟别人跑了,我都不信,你跟我说等你挣够了钱,会回来接我的……”又转向汤沐阳:“大哥,你被我妈骗了啊!我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在农村老家生的!妈!你要是不认我,现在就一巴掌劈死我吧!”
汤沐阳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没关系,我早知道你不会承认我的,但是你抛弃了我,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嫁给这个男人的。”说着,老甲两步走到不远处的巨大礼盒边,猛地把礼盒外的红色绸子掀开,一个定时炸弹出现在礼盒上。
一时间,人群开始都骚动,大家纷纷往外跑,婚礼现场一片狼藉。
汤沐阳一下子把Lisa扑倒在地,等着这爆炸的时刻。
砰的一声,但是远没有爆炸的声音大。响声过后,汤小米从礼盒里跳了起来,大喊着:“老爸!新婚快乐!”
汤沐阳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她。汤小米一改刚才的温柔,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老汤,你知足吧,我对你已经很照顾了!而且真要说胡闹,我觉得你才是胡闹!这女人我听都没听过,想给我当妈?她差太远了吧!”
林木子熟练地在Mac BookAir上操作着,输入一系列指令,数据演算。汤小米和老甲聚精会神地凑在屏幕前。
汤小米难得认真地说:“上午有点意思,还挺过瘾的!但是下午的目标人物非常危险,决不能轻视!你们,都OK了吗?”老甲和林木子点点头。
“我来给你讲解一下流程先。”林木子指着画面上的标注,说:“根据你提供的消息和我的调查,米蓝——也就是你妈妈啦,即将升任Y师某作战旅的副旅长,今天米副旅长新部队的作训参谋将会接她前去报到。聚会将在下午三点开始,根据车程,米蓝会在两点五十八分到达别墅草坪。按聚会的流程,米蓝高中时期的班长会在开始时先说两句,时间大概是三点五分左右。”
“等等。”老甲却突然打断木子的话,“你怎么能确定她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说话,说多久呢?”
汤小米不在乎地摆摆手:“米蓝可是恪守时间的怪物,别的可能算不准,时间绝对不会有问题。木子,你继续。”
林木子接着说:“正在她准备演讲的时候,突然,一群航模直升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在米蓝和宾客们感觉奇怪的时候,航模直升机群几乎飞到了米蓝面前,突然开始发射彩弹,米蓝一脸一身顿时变成了迷彩的。”
汤小米一拍桌子:“好样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是,谁在电脑面前控制飞机起飞呢?老甲下午要去补习班,木子要在飞机旁边排查。正纠结呢,林木子突然道:“我有一个办法,但是有点风险。”
“不是说军人对于时间的概念都是融入骨子里的吗?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只要把时间设定好,让飞机自己起飞就可以了。”
汤小米点点头,指着老甲:“你啊,关键时刻掉链子,看看人家!就这么办了!来,对表!”
几个人把手表凑在了一起。
车内的刘参谋回过头来对车后座的米蓝说:“这是粗略概况,具体情况我会仔细向您介绍的。”见米蓝点点头,又接着说,“咱们旅有一些新的任务部署,就等您到任了。副旅长,大家都很期待您的到来!听说您这次带来了一个‘猎鹰计划’?”
“没错,让人大开眼界的‘猎鹰计划’!”她看了看手表,手表上显示两点,按照计划,两点五十差不多就能到聚会地点了。
就在这时,车停了下来,米蓝问:“怎么回事?”
马路两侧被堵得水泄不通,一片喇叭鸣笛声。原来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旅游大巴车与一辆油罐车相撞,大巴车被撞得倾倒了。乘客们尖叫声此起彼伏,惊慌失措,拥挤着慌乱地往外爬。
米蓝一边向军车上下来的军人表明身份,一边指挥着现场的秩序。这时,刘参谋跑来说有孩子卡在副驾驶座的位置出不来。大巴车外,一位母亲正疯狂地要往车里去,被人及时拦住。
米蓝大步流星地冲上去,从大巴车的窗户爬了进去,艰难地在里面爬行。终于找到了正在哭个不停的孩子,她一边不太熟练地安慰着孩子,一边吃力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小心地爬了出来。然后交还到孩子的妈妈手上。
米蓝跟现场的士兵们握手致谢,这时有摄影机凑上来,她摆摆手,对记者笑笑,随后上了自己的军车。
在离别墅草坪不远处,汤小米和林木子的面前摆了十架直升机模型。林木子正仔细检查着。
汤小米问她:“起飞时间是几点?”
“设定的是三点。”
汤小米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四、三、二、一!
汤小米得意地拿起望远镜看向别墅草坪,却突然脸色大变:“我没看到米蓝!”说完冲向草坪。林木子赶紧跟在她身后。
大家正在彼此交谈着,看到汤小米都一脸的茫然,大家都认出这是今天的主角——米蓝的女儿。
汤小米冲到了礼台前:“米蓝呢?!”
正在此时,林木子大喊着:“快让开!”
汤小米转过头,突然,看到了直升机群已经飞到了自己面前,宾客们一阵慌乱,纷纷散开。还没反应过来的汤小米成了直升机的靶子,彩弹向她射了过来,顿时让她一脸一身变成了迷彩的。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草坪边上,米蓝和刘参谋从车上下来。米蓝一抬头就看到了慌乱的同学们,还有不远处的汤小米狼狈不堪的模样,她赶紧赶上去。
汤小米抬眼看了看米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恭喜你,又升职了!”
“我叫汤小米,十八岁。我爸姓汤,我妈姓米!这对很忙很不称职的夫妻随便加了个小字,就有了我汤小米。我十八年存在的历程竟然有十三年是寄宿生涯,从幼儿园算起的。这就是被抛弃的证据!高考落榜,我爸要送我出国。寄宿地点转移了,被抛弃的抛物线越过了太平洋。但问题是,我已经不是小屁孩儿了,不能是你想让我全托就全托的!”汤小米沮丧地躺在沙发上画着漫画,漫画里的自己一点点地从一个小人儿长成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她烦躁地将画笔跟画板扔到床上走出房间。
老甲和林木子坐在沙发上。汤小米丢给他们两个苹果,将电视用遥控器打开。
林木子指着电视惊叫:“你妈啊!”汤小米抬头,米蓝的脸赫然出现在清晰的屏幕上:“该军人的行为,彰显了我国军人奋不顾身、舍己救人的优秀品质和精神……”
汤小米将半个苹果扔向电视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整天喊着口号虚情假意作秀的人!有空天南海北地救别人,没空照顾自己家人!”她打开一罐可乐,使劲往桌上一放,可乐四溅:“我苦心经营的计划又被她所谓的见义勇为破坏了,次次都这样!”
林木子安慰她说:“小米你别生气了,叔叔阿姨也不是成心骗你的!”
“还不是成心?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恶意欺骗。他们都离婚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告诉我,十多年啊,还不是成心?现在为了跟别的女人结婚,把这么多年怕伤害我隐瞒起来的惊天大秘密说出来,意思就是那个女人比我重要呗。”她重重地躺进沙发里,“米蓝一走四五个月不回来,老汤各种会议满天飞,而我一直寄宿,上了高中就租了这房,越想越生气,说到底他们俩就没管过我!不聊了,一会儿练舞去,还是比赛重要!”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汤小米仔细听了一会儿门外的说话声,原来是米蓝逼着老汤跟她一起来这里找自己了。还好,她早就将老汤的那把钥匙给顺了过来,但是好像米蓝要……踹门!汤小米赶紧拉起老甲和林木子往楼上跑,将他们塞进大衣柜后,自己也挤了进去。
门开了,米蓝和汤沐阳走了进来,家里看起来空无一人。
米蓝在屋里看了看,屋里有各种娱乐设施,台球也还散落在球台上。她又查看了一下厕所和厨房,然后径直上楼,推门走进卧室。
汤沐阳还在阻止着米蓝:“你别难为我了,你们俩我谁都管不了,小米居然以折磨我为乐趣,悲剧啊!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亏欠了小米,所以就尽我所能地给她补偿,结果现在好了,让她生活在浮云里了。”
米蓝不以为然地说:“你就是自作孽!你看看她现在,浑身的毛病,整个就是个小混混,这根本就是在害她!”
汤沐阳听了米蓝的指责,很不高兴:“讲道理谁都会,可小米是我们俩的孩子,现在小米变成这样,你怎么能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你这个当妈的就没有责任吗?”
“我从来也没有逃避我的责任。我一直在想办法。”
“我也在想办法啊,我想清楚了,我要送小米出国。”
“不可能!她这样子出国就更没人管了。小米这次我带走。”
“啊?跟你去哪儿?”
“废话!跟我去当兵!”
两人还在就汤小米的以后争吵着,一个坚持将她送到国外,一个坚持跟着自己去部队,谁都不肯让步。这时,躲在衣柜里的汤小米一把推开衣柜门走了出来,老甲和林木子也跟着跳了出来。
“你们别吵了!”汤小米走到他们身边,“我不出国,也不当兵,我不会跟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走的。”
米蓝看着汤小米的眼睛:“现在开始,我接管你。”说着将桌上的烟、啤酒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够了!你到底想干吗?以前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我扔在一边,你别忘了,我汤小米从幼儿园开始就上的全托,上完幼儿园就进了体校。周末别的孩子都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我一个人!”汤小米说得义愤填膺,米蓝一时无言以对。
汤沐阳无措地站在那里:“小米……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爸妈,我们是有苦衷的……”
汤小米冷笑一声:“苦衷?你们不过是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生了我而已!”
话一说出来,汤沐阳和米蓝都是一愣。米蓝抬手就给了汤小米一个耳光。
汤小米震惊地怒视着米蓝,有些委屈,眼眶发红了。她恨恨地指着米蓝,又指指汤沐阳:“你根本不像妈,你也不像爸,现在你们想管我了?对不起,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出国,当兵,不是我要走的路!以后大路朝天,咱们各走半边!”说完,汤小米往后退了一步,推开窗户,随手抓起窗边的伞,一步跨上窗台,跳了下去。
米蓝转眼间也从窗口跳了下去,连伞都不用。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老甲和林木子看傻了:“好帅啊……”
汤小米跳过花圃,没想到米蓝紧跟着就追了上来,三两下就把汤小米摁住,还掏出了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把汤小米绑了起来,拉起她就往回走。
赶过来的汤沐阳一见这阵势,忙上来劝米蓝:“米蓝,你别生气,咱们可以好好说。”
“我不生气。”米蓝看着叛逆的汤小米,“面对敌人我从不生气。”说完,一手推开汤沐阳,押着汤小米就走。老甲顺势递了个刀片给小米。
米蓝把汤小米押到吉普车前,开门。汤沐阳追上,一手按住门把:“小米是我们的女儿,你必须尊重我的意见!何况她已经十八岁了,做家长的必须尊重孩子的意愿,你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当兵。”
米蓝不顾汤沐阳的劝解,毅然地要押汤小米上车。汤沐阳一把拉住米蓝的手。
汤小米瞅准时机,用力一挣,从绳子里挣脱出来,赶紧往外面跑去。米蓝愣了一下,迅速挣脱汤沐阳的手,以惊人的速度追了上去。
见势不妙,汤小米看到身边一排汽车,灵机一动,停下脚步,掏出钥匙冲着一排汽车就划了过去。转眼六七辆汽车被划伤,其中一辆车上,司机正在车内。司机一把扭住汤小米,却被赶来的米蓝扭住了手。司机的老婆大喊:“打人啦!快来人啊!”周围居民全都围了上来,一时间现场乱成一片,汤小米赶紧趁机跑脱。吉普车里,林木子和老甲正在接应她。
米蓝见状要追上去,被司机的老婆一把拽住:“打了人你还想跑?”
突然,一摞钱出现在了司机的老婆和米蓝中间。汤沐阳将钱移到司机的老婆眼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管教孩子无方。我们理应赔偿你们的损失,这些钱,尽管收下。”
米蓝赶紧朝汤小米追去,按下遥控器将车门锁住。
汤小米见无路可逃,瞥了一眼加油孔,便伸手捡起一块石头砸油箱。刚砸开一个小口,她直起身来,米蓝就出现在眼前。
“算了不跑了,老子跑累了。”汤小米一把抢过米蓝手里的汽车遥控器,按下开锁键,让老甲和林木子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米蓝坐上车,扣上安全带,又替汤小米扣上安全带。她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轰下去,汽车便驶了出去。
汽车行驶了一会儿,米蓝发现加油灯一直在闪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加油站。
米蓝在操作员指示下,将车开过去停下,正想解开安全带下车,汤小米突然扑上来,扯过副驾驶的安全带围着米蓝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把米蓝绑在了驾驶座上。
汤小米打开门,跑向缴费处:“我妈她心脏病犯了,我要打120!”
收费员看了一眼外面,米蓝和操作员都显得很紧张,便赶紧把电话座机推到汤小米面前。
汤小米拨通电话:“老甲,是我!时间紧迫,我只说一遍。你们马上帮我安排一个逃跑计划,接头地点,机场大厅厕所。必须成功,靠你们了!”
汤小米刚挂断电话,米蓝就从背后冲进来,交完钱,拽着汤小米的胳膊就走。
米蓝坚定地望着远方,机场出现在前方,她单手抓着汤小米的胳膊走进去。
汤小米看着机场指示牌寻找厕所,很快就看到了厕所指示牌:“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
米蓝押着汤小米来到厕所外,看众人奇怪地看着自己,只好放手。汤小米走进通道,走向女厕所。突然一只手从旁边拉住汤小米,把她拽进了男厕所。
米蓝等得有些不耐烦,走向女厕所。这时,汤小米从米蓝背后的男厕所匆匆走出。
米蓝刚要推门,突然觉得不对,转过身,看到了汤小米的背影。她正要抬脚追,突然又停住了,转身看着身边男厕所的门。她一脚踹开男厕所的门冲了进来,厕所里的男人都慌了,尤其慌乱的是守在一个隔间门口的老甲。
米蓝没有丝毫犹豫,把老甲拎开,一脚把隔间门踹开,汤小米穿着林木子的衣服正坐在马桶上。汤小米试图说服米蓝:“我其实是为你考虑,我在军队闹出什么事儿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米蓝问:“你想怎么办?”
“让我跑!”
米蓝看着汤小米,突然说:“好!给你一小时,跑!三天内,如果你离开了这个城市或者没有被我找到,我放弃。如果被我抓住了,你当兵!”
汤小米马上站了起来,边跑边说:“说话算话!”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给钱!”
米蓝笑了一下,掏出一张卡,递到汤小米手里。
米蓝坐在客厅里。汤沐阳从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她面前,又递上一瓶辣椒酱。
汤沐阳在她对面坐下:“我跟你说了,你抓不住小米的,你以为我就没这么被骗过?”
米兰坚定地摇头:“我不会被骗。”
汤沐阳笑了一下:“那你说,她在哪儿?”
米蓝扬扬手机:“她一路用的是我的卡,我手机有短信提示,但是她买了飞机票、火车票、船票,是为了干扰我的视听,说明她已经意识到了。”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她?”
米蓝深吸了一口气:“长途汽车站!”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在确定汤小米的可能行踪后,米蓝和汤沐阳往长途汽车站赶去。可是一到那里,他们就傻眼了,眼前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车辆,汤小米会在哪呢?
汤沐阳有些沮丧地望着米蓝。她环顾四周,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汤小米的电话。他不解地问:“你要干吗?”
“寻女启事。”见他疑惑,米蓝接着说,“内容已经准备好了,请工作人员帮忙在开车前逐个检查,我就不信找不到她!”说着,米蓝又拿出一张纸。
汤沐阳接过去看了一下,可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只见纸上写着:“爱女走失,精神失常,看起来无异于常人,但是行为诡异,极爱变装,有暴力倾向……”
“这……”话还没说完,突然,汤沐阳看到不远处穿着乘务员工作装的汤小米正在排队准备登车。他一惊,马上揽着米蓝的肩膀,把她掉转一个方向,背对着汤小米:“这……还真是有点道理,不过你在部队待久了,说话太直,别吓着人家,我来吧。”说着,汤沐阳接过照片和启事,直奔大巴车前的乘务员而去。
汤沐阳赶紧走到汤小米的那辆车上,见汤小米正要登车,赶紧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同志!”见汤小米震惊不已,他反倒笑起来,朝她使使眼色,示意她米蓝就在这附近,“同志,请您帮个忙。我女儿丢了!”一边故意将声调提高让米蓝放心,一边压低声音对汤小米说:“先跟我走,这里已经被你妈控制了。”
汤沐阳将汤小米带到自己的车上,递给她米蓝写的那份启事。汤小米看了看那份寻人启事,说:“说得倒有点道理!”
汤沐阳一边紧张地看着车子四周,一边说:“你妈是侦察高手,你这点伎俩不是她的对手,你赶紧另想办法吧。”
汤小米笑笑:“看起来你比我还不想我去当兵呢!”
“当然了!你要是变成小魔兵,我还活不活了?这样,小米,你先去我公司,我去应付你妈。”汤小米不可置信地看着汤沐阳:“你?掩护我?”见他笃定地保证,她点点头,“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汤沐阳看着汤小米的背影,摇了摇头,也下了车。米蓝那一边,他还是要继续应付啊!
汤沐阳找到米蓝时,她还在拿着启事向乘务员打听消息。乘务员看着上面的照片,说:“我看你女儿怎么这么眼熟呢?哦,对!我今天看到一个我们的工作人员,很像她!我还跟她说过话,她说自己是新来的!”
米蓝听罢摇摇头。
汤沐阳夸张地激动了起来:“什么?她还假扮工作人员?太过分了!哪辆车?我去找!”
米蓝冷静地拍拍老汤:“老汤,你太激动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汤沐阳赶紧否认,然后望着她问:“接下来怎么办?”
“把启事送到电台和电视台,再找找别的线索。”米蓝一边走一边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是我放弃的理由。”
汤沐阳回到办公室,汤小米正无奈地玩着MacBookPro。
一直躲在这儿肯定不是个办法,以米蓝当兵多年又带特种兵的经历,既然会放汤小米走,肯定也是有信心抓她回去。既然米蓝以为她会跑,她就干脆不跑了。只要汤小米找个地方躲过这三天,米蓝还没找到,肯定就会放弃了。
可是躲到哪儿呢?
汤沐阳说:“我们现在所想的每个地方都是分析出来的地方,米蓝是个非常有逻辑的人,她肯定也能分析出来这些地方,所以……”
两人同时说:“抽签!”
说完,汤沐阳拿出iPad,打开地图让汤小米闭上眼随便指一个地方。汤小米闭上眼睛,随便一指。
屏幕上赫然是——快乐宝贝摄影家园!
汤小米瞬间乐了:“老汤你太有才了,连我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去拍儿童写真!”
汤沐阳以自己的关系,安排汤小米在这个地方当摄影助理。所谓的助理,就是在摄影师拍照的时候她负责让孩子们笑,按老汤的说法就是自己做几个鬼脸就成。
打量四周,墙上贴了很多小朋友的照片,一个个的特别可爱。看汤小米有些伤感的样子,汤沐阳走上前,站在她旁边与她一起看着那些照片,说:“他们都没有你小时候可爱。”
汤小米笑了一下:“别哄我开心了老汤,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小魔怪。”
“那也是可爱的小魔怪,而且聪明。你小时候可聪明了,我就觉得你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你比别的小孩早会说话,早会爬,而且比别的小孩多才多艺,一点点大就会自己跟着磁带哼歌。”汤沐阳坐在一旁,兴致突然高涨地讲着汤小米小时候的趣事。
“别的小孩也一样吧!”
汤沐阳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吧,每个家长都觉得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是个天才。那个时候就觉得孩子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可是谁知道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
汤小米冷冷地看着汤沐阳:“老汤,我让你特失望吧?”
汤沐阳连忙解释:“那没有那没有,我的闺女那股子聪明劲儿绝对让我满意。唉,就是有点聪明过了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汤沐阳被问住了,愣在那儿想了半天:“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儿。你还那么大点儿,咱们一家三口……”
汤沐阳越说越开心,但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算了,现在说这些挺没意思的!你在这儿待着吧,我出去一趟。”
“老汤,你,你去哪儿?”
“再给你买点吃的,这里,靠你了,我的聪明闺女!”
汤小米笑了:“哦,交……交给我!”
汤沐阳也笑了,转身出去。门一开,传来了几个孩子的哭声。汤小米往门缝外一望,几个孩子委屈的脸出现在她的眼中。汤小米呆住了,缓缓撤回步子,关上门。
老甲和林木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应付着米蓝时,汤小米正尽全力应付着那帮“小魔鬼”,先是吓哭了一个小男孩,然后就是被一个小女孩画了满脸的乌龟。几个回合下来,别说摄影师了,就连汤小米自己都受不住了,赶紧搬出老汤当救兵。
汤沐阳很快赶到摄影棚,看着全身已经乱七八糟的汤小米,笑着说:“看我的。”
所谓经验老到和新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老汤出马,果然搞定。不管是愣头愣脑的小男生还是娇贵的小女生,汤沐阳都有自己的办法让他们瞬间乐呵起来。方法比起汤小米来,也有效得多。
几场拍摄下来,都非常顺利。坐在休息间休息时,看着汤小米难得的崇拜神情,他说:“这些小孩,比你好对付多了。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吧,带孩子真挺累的,我跟你妈当时真是被你折腾惨了。”
汤小米打趣道:“何况还是我这么一个小魔怪吧?”
汤沐阳笑了:“你小的时候还挺乖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哭得少。”
“那什么时候变成小魔怪的?”
“就是你妈升了连长……”话说到一半,汤沐阳不再继续说了。
“我知道,我故意问的,咱家的问题都出在她身上。”说到米蓝,汤小米转念想起跟她约定的事,看来有必要打探一下敌情。想罢,她就让汤沐阳打电话问问,就问她找到自己没,也能知道她现在有哪些情报在手。汤沐阳一想到又得演戏,就有些大不情愿,可无奈汤小米的“威胁”只能将电话拨过去。却不想,正是这一个电话,出卖了汤小米的藏身地点。
米蓝接到汤沐阳的电话时,正在餐厅里跟林木子和老甲他们交涉。在美食和米蓝威严气质的双重考验下,老甲和林木子纷纷叛变了。
米蓝接起电话:“喂,老汤!什么事?”
“啊?没事,就是问问小米有消息了吗?哎呀,我担心啊,我担心得心脏病都要犯了,可是公司一堆事儿,也帮不了你,要不然,我从公司调几个人过去帮忙?”汤沐阳才说完,就被旁边贴着听电话的汤小米拍了一下,她轻声说:“戏有点过啊!”
米蓝看看面前的两个孩子,对那头的汤沐阳说:“不用了,我已经有办法了,相信很快会有线索。”
汤沐阳一听这话,顿时慌了,自言自语道:“什么?有线索了?”却不想这句话被米蓝听到,她皱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汤沐阳赶紧问:“什么线索?在哪儿呢?那个,要不要我现在过去?”汤小米赶紧拉着汤沐阳,让他看自己的口型——淡定。汤沐阳捂着话筒,“她说有线索了,我淡定不了。”
米蓝的声音传来:“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事儿吗?”
汤沐阳赶紧挽回局势:“哦,对,我还有事儿,你看我一激动就给忘了。那个,我要开会了,先挂了!”还不等那边回音,汤沐阳就挂断了电话。
米蓝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思索着,而后笑了。她对对面的老甲和林木子说:“我知道小米在哪儿了。”她笑着摇摇头,“老汤这个人,就是太老实,根本不会演戏,尤其不会在我面前演戏。”
过后不久,汤小米也接到了林木子的一个电话,林木子把米蓝找他们的事转述了一遍,并说米蓝已经从汤沐阳的那通电话里得知了自己的下落。这样看来,似乎真的无路可逃了。汤沐阳说:“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汤沐阳一边让小米收拾东西,一边给沈瑶打电话,约在咖啡厅见面。
一见面,他顾不上跟沈瑶寒暄便直奔主题,从她手上接过小米和自己的旅游签证,算是松下一口气来。沈瑶见他这般,便问了几句。得知他们这么着急是为了躲米蓝,看来还是为了小米去当兵的事,她也不好再去劝解什么,只是在最后,她问汤沐阳:“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米蓝吗?”听到老汤说是因为米蓝强势什么的原因后,她笑了笑,说:“因为你还爱她。”见老汤有些坐立不安,她便知自己说对了。
她接着说:“十年前我这么说,现在我还这么说,你们俩早晚得复婚。”
汤沐阳连忙否认:“不可能,都十年了。”
沈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你!暴露了!你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是给自己找的理由却是‘都十年了’。老汤,我劝你一句,与其违心地反抗,不如真心投降!”
“我,我……我可不能投降。”汤沐阳有些逞强地说。
沈瑶笑了笑:“那你就继续硬撑吧,撑到最后只会后悔没早日让步。”
汤小米看汤沐阳急匆匆地赶出去,就觉得不对劲,当看到一张去往阿姆斯特丹的机票时,她就明白汤沐阳还是没有死心,一心想送自己出国,看来这个时候只有靠自己了。她赶紧给老甲他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第二天去广场西侧用军车接她,用军车掩人耳目真是太赞了。
思索了一下,汤小米给汤沐阳回了个电话过去,说第二天要用军车送她走。最后,两个人约定,第二天早上八点,在广场东侧集合。
汤沐阳非常开心地对那头的汤小米说:“放心吧,明天会有一个帅哥,戴着墨镜,穿着迷彩在广场东侧的军车里等你!”汤沐阳挂断电话,又拨通了自己秘书的电话,叮嘱陈秘书给他准备一套高档的迷彩服。汤小米挂了电话,想想老汤挂电话前的那句话,给木子打了个电话:“喂,木子,司机务必给我找个帅哥,记住,要戴墨镜穿迷彩。以后老爸要是质问我,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我上错了车。嗯,时间地点不变,老爸的车在东侧。然后你们就直接去海边接应我,就这么定了。”
坐在米蓝对面的老甲和林木子对视了几秒,笑了起来,原来叛变的感觉这么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