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伯的安排下,第二天一早,刘邦、张良、樊哙及一百多位随从来到鸿门拜见项羽。
“我本是和将军同心协力攻打秦国的,也没料到自己能先入关中。我对你敬重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其他想法!是有人说我的坏话,挑拨咱们的关系,使你对我产生了误解!”
看刘邦这般低声下气,项羽原来的怒气一扫而光,让手下搬出好酒相待。
范增不想就这么放过刘邦,对项羽堂兄项庄说:“我给项羽使眼色,想趁机干掉刘邦,大王都装作不在意,我看他是下不了这个狠心,还不如……”
项庄心领神会地去敬酒,说:“大王跟沛公饮酒,为了给你们助兴,我给你们舞剑如何?”
项羽笑着对刘邦说:“我这表兄的剑法在军中可少人能比!”
项庄得到应允后,“嗖”地拔出长剑舞了起来,一会儿就来到刘邦面前。张良见项庄所执剑锋不时在沛公面前飞,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用眼睛去看项伯。
项伯明白了,忙立起身来:“舞剑需有对手,舞的人过瘾看的人爱看,那才有意思!”说着从肋下拔出佩剑与项庄共舞起来。他们一个不时向刘邦面前挪动身体,剑像长了眼睛似的朝向刘邦;一个让自己的身体当作盾牌,不时掩护着刘邦,项庄又急又气,却无从下手。
这围可咋解?张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找了个理由走出大帐,迎面正碰上同样在焦急中等候的樊哙。
“先生,酒吃得怎样了?”樊哙见了张良,忙走来打探。
“唉,还吃酒呢,今儿沛公能活着走出大帐就烧高香了!”接着,张良就把帐内紧张的形势说与了樊哙。
樊哙气得豹眼欲裂:“要死也要和沛公死在一起!”话音未落,即一手提剑,一手持着盾牌冲入帐内。酒席宴上的气氛一下子高度紧张起来。仿佛人们一个细微的动作或气息,都会使绷得很紧的空气訇然断裂。
项庄、项伯正舞得起劲,见带着风声闯入的不速之客,双双不由得停了下来。
项羽见樊哙那副凶相,倒抽了一口冷气,为打破僵局,项羽起身面带友善地问道:“来者何人?”
樊哙正要答话,张良已抢步上前:“这是沛公手下大将樊哙!”
项羽点头:“好个威猛的将士,来人,赐他好酒一坛,猪腿一条!”
樊哙也不行礼,也不言谢,一边饮酒,一边用手中的剑唰唰割着猪腿肉,眨眼间肉空酒光。让众人都看直了眼睛,无不佩服来者的豪情。
樊哙不想一下子就把事情闹大,毕竟这是在敌人军营。抹了抹嘴说:“秦皇无道,天下百姓皆反。当下怀王与诸将有约,先入关者可为王。今沛公先入咸阳未称王号,却在灞上驻军,风餐露宿,一切皆等将军前来。将军却远贤良近小人欲加害沛公,你和那秦王有何不同?在下真为将军叹惜,擅闯大帐实在是为沛公鸣不平!”说完一屁股坐在张良旁边,右手一刻没从剑柄上离开。
听了樊哙的话,项羽无言以对,只好点头默认。项伯看到形势有些缓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项庄知道再也无法下手,只好收起宝剑,像被飓风抽过的马儿站到项羽身边,满脸颓丧。
张良给刘邦使了个眼色,刘邦心领神会,对樊哙说:“休得无礼,快快退下!”转向项羽说,“我肚子不适,去去就回!”
刘邦和樊哙刚走出帐来,张良也跟着走出来,对刘邦说:“此地过于危险,多待一分钟性命都不保,我看沛公还是快快离开!”
刘邦说:“我走也得跟项羽打个招呼吧?要不项羽又得怪罪我了!”
听了刘邦的话,张良急得一跺脚:“沛公,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话。现在若不走就再难脱身了。你们先走,我留下来见机行事。咱们如此这般……”张良凑近刘邦樊哙耳语了几句。
送走了刘邦,张良这才迈着方步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大帐,再瞧项羽似乎睡着了。过了好久项羽才像想起了什么瞧瞧两边问道:“沛公呢?拉泡屎怎么去了这么久?”
张良装作没听见,还在闷着头喝酒,好拖延时间,让刘邦跑得更远些。
项羽吩咐手下大将陈平去找刘邦,工夫不大,陈平回来禀报:“沛公车马还在,可人早不见了!”
项羽把脸转向张良。
张良这才说:“沛公不胜酒力,未能和将军面辞,又怕醉酒失态,便托在下和将军说一声先回灞上了!”张良说完也起身告辞。
范增、项庄等人,看到取刘邦人头的大好时机已经错失,心情绝望到了极点。
这次事件发生后不久,项羽进入咸阳大行封赏,将刘邦奉为汉王,并让他赴汉中就任。他封自己为西楚霸王。
刘邦则瞧准时机,听取谋臣之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再度重新占领关中。这可气坏了项羽,他一次次厚待刘邦,不想刘邦却置他于不仁,出尔反尔。从此楚汉战争的狼烟,熊熊燃烧起来。
这一年是汉二年,刘邦乘项羽主力攻击叛军时,联合其他诸侯王一举攻破项羽的老巢彭城。项羽闻讯后立即来救,刘邦不敌项羽精锐部队的强攻,被击得溃不成军。
彭城离沛县不远,当刘邦赶到家想带全家西撤时,不想项羽派来的人马却抢先一步,把刘邦家人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