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战狱眼里没有他们,还想轻易挽回喻驰的心?凭什么?喻驰可是他救回来的!是他一天天地等待亲眼看着喻驰苏醒的,而曾经将喻驰伤成这样的战狱,又有什么资格谈挽回?
“那你呢?就因为这个女人是你的母亲,你就护着一个插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战狱被英子煞的语气气道,当下也言辞犀利起来。
英薇听到战狱这么说她简直心痛万分,但是她又何曾真的插足过战凛和郁梓之间的感情,明明是他们早已有了婚约,之后因为家族的利益只能牺牲自己的爱情,为求两全。
“子煞,不要吵了,今天是母亲的生日……”英薇劝阻着英子煞,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见战狱,也不想看到兄弟俩为他们长辈过去感情的纠纷发生争执,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第三者?!
英子煞皱起了眉,忽的双眼一眯,一记拳头打在了战狱的脸上,英薇拉都拉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狱的嘴边淌下了血。
战狱也犯了狠,言语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只能用道上的暴力解决,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身上都挨了拳头,英薇心疼战狱也不是,心疼英子煞也不是,急得团团转。
忽然才想起宴会厅李布置了家族的人,英薇冷下脸,喊道:“来人,将他们给我拉开!”
“滚!”打斗中的战狱抬起头,目光凛冽地瞪着靠近他们的人。
英子煞也冷着脸,“谁敢靠近这里的立即逐出家族!”
现在英子煞才是英氏家族的族长,所以族里的人自然是优先听英子煞的话,此话一出,那些人也只敢围在旁边观看,不敢再上前一步了,英薇眼看他们打得不可开交,却束手无策,而周围的人则都在看热闹。
“战狱,你这个混蛋!”英子煞咬牙切齿地骂道,一拳砸上了战狱的腹部。
战狱也毫不留情地还了手,义正言辞地道:“你敢侮辱他们就是跟我过不去!”
“好好搞清楚谁才是第三者!”英子煞低吼道。
又是一个翻身,战狱占据了上风,猛地将英子煞压制住,“我不想再跟你争论这个话题!”战狱望了喻驰一眼,指着喻驰道:“他,是我的,把他还给我!”
英子煞冷哼,“你没资格!”
两人越打越烈,场面渐渐有些失控,英薇听到战狱提起了喻驰,便问喻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驰漆黑的眼珠随着他们不断地打斗左右转动着,眼里浮起了与从前无异的光,脑袋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喻驰眼前一花,有些模糊的画面占据了脑海,是他跪在一个与战狱长得十分像的男人面前,许下要陪在战狱身边的诺言。
转眼间画面又消失了,喻驰晃了晃脑袋,看见一个好好的宴会厅因为他们两兄弟的打斗而变得一片狼藉,酒杯茶具摔得遍地都是,额间青筋都在跳跃。
站在角落里的童莫自然也大吃一惊,英子煞曾经跟他提过有一个哥哥的事,但童莫没有想到,英子煞跟他的哥哥竟然是双胞胎,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由于童莫距离他们较远,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打了起来,但童莫还是为英子煞捏了一把汗,因为战狱的眼神和身手,都太吓人了,可他即使出面,又有什么用?
英子煞大概会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替他担心什么吧。
童莫眼神黯淡地离开了,他管不了,但他也无法一直袖手旁观,看不下去,干脆离开吧。
英子煞的言语刺激渐渐令战狱失控地掏出了qiāng • zhī,而英子煞也在下一秒掏出了枪,两支黑洞洞的枪互相指着对方。
英薇不知道这两兄弟为什么才见面就这么多矛盾和纠纷,这吵架和打架的源头,究竟是因为他们长辈从前的事还是因为喻驰这个男人?
英薇有种预感,战狱打从心底里根本不在乎英子煞和她,会来参加这个生日宴会,除了为郁梓羞辱她外,更多的就是为了喻驰。
英薇看着喻驰的目光里带着复杂,这个孩子好像听说还失忆了,刚救回来的一年里都只是个植物人,既然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呢?让他的两个孩子变成了这样。
但英薇感觉英子煞对喻驰应该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又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刺激战狱呢?
“子煞!放下枪!”英薇见他们拔枪相对,满眼骇然。
英子煞抿着唇,他的黑发已经因为打斗而湿透了,脸上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战狱没有任何动作,英子煞自然不会听英薇的话。
喻驰看着好好的一场宴会变成了充满硝烟的战场,有些头晕脑胀地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两兄弟走了过去。
“喻驰,这种人不再值得你对他好!”英子煞气愤填膺地道。
战狱却痛苦地望着喻驰,泣血般吐出五个字,“喻驰,我爱你。”
喻驰闻言浑身一震,双脚不自觉地在他们兄弟二人间停住了脚步,原本战狱和英子煞互相指着对方的qiāng • zhī顷刻间都变成了指着喻驰,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颤了颤,又怕误伤了喻驰,战狱和英子煞压下翻滚着的不甘的情绪,勉强放下了拿枪的手,战狱放下的那边手,还在不断淌着血。
战狱说出那句话的刹那,喻驰突然间心痛万分,从前似乎曾经有过的一种绝望的心情突然浮现,就像曾经他笑过哭过傻过为他伤过痛过绝望过甚至死过,好像就是为了听到这么句话,喻驰不知道是不是,但他此时的确有这种感觉。
一滴泪从喻驰的眼角滑落,他看了看英子煞,又看了看战狱,茫然地颤抖着双唇,依旧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两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他的嘴型,喻驰说:“我我到底是谁?”
刚说完,眉头便紧紧皱起,脑袋的剧痛令向来在基地里、出生入死的打斗间、甚至连在道馆里都一直强悍的喻驰,在战狱和英子煞中间像一张脆弱的纸片般,晕了过去。
“喻驰!”战狱和英子煞不约而同地喊道,最后却是战狱抢先一步,将晕倒的喻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举起枪指着英子煞恶狠狠地道:“不准过来!”
战狱低下头,深情缱绻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喻驰的额头上,英薇将英子煞扶起来,果然,战狱是为了那个男人……
门口再一次出现了骚乱,战凛和郁梓听说喻驰还没死而且和英子煞在一起后便感觉不妙,匆匆地赶了过来,入眼的已是满目狼藉。
“御天……”郁梓喊了一句,战狱仿佛回过了神,将喻驰打横抱起,喃喃地道:“医院,去医院……”
第145章爱是无法泯灭的
“喻驰!”英子煞不甘心,想追上去,却被一道健壮的身影挡住了路,战凛冷漠的脸出现在英子煞的眼前,“我有话要跟你说。”
英子煞瞥了一眼站在战凛旁边的郁梓,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想起战狱对英薇的态度,气便不打一处来,当即也顶撞道:“我不想听你说话,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带着这个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唔!”
“子煞!”英薇见战凛出手打英子煞,又气又恨地瞪着战凛。
郁梓拽住战凛,“别打了……”怎么说英子煞也同样是战凛的亲生儿子。
却不料郁梓的好心没能得到好报,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英子煞朝郁梓吼道:“不用你假惺惺!”
战凛闻言青筋暴起,不忍令郁梓更加难过,他冷哼了一声,带着郁梓跟着战狱的背影离去。
英子煞双手一挥,主台上的玻璃杯全部砸到了没有铺上地毯的大理瓷砖上,噼里啪啦地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看着周围人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英子煞怒吼道:“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滚!都tā • mā • de滚!”
在英子煞的一声令下,家族的人立刻将过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客人都赶了出去,一下子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子煞,没事了,你别吓母亲。”英薇从背后抱住了英子煞。
时间过得真快,小时候,英薇不用展开双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搂抱入怀,可如今,只是抱着英子煞一个人,就必须要展开双臂了。
英子煞握住了英薇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对不起,母亲,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满嘴的苦涩难言,英子煞低垂着眉眼,“原本,这是送给您的生日礼物,也是一份惊喜,但呵呵,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不是在两个环境下共同成长、有着与对方完全不同立场的两个人,又哪里能做什么兄弟”
“子煞,如果母亲知道你们会打起来,母亲宁愿永远也没有亲眼见过他,子煞,你记住,在你和他之间,母亲永远会选择你,不要难过。”纵使英薇自己也很难过,但她依旧安慰着英子煞。
英子煞垂下头,“母亲,我需要冷静一下。”
“好,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记得找医生给你处理一下。”英薇看着英子煞带伤的脸庞,心疼地道。
英子煞点头,“知道了。”随后收起枪,脸色阴沉地离开了宴会厅……
战狱带着晕倒的喻驰到了伦敦最大的医院,出动所有关系,弄到了最好的医生给喻驰查看病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身体虽然有些之前受到重创的后遗症,但并无大碍,初步猜测是因为受到过大的刺激一下子情绪不稳导致晕倒。
“病人身体并无大碍,但情绪有些不稳,这种时候尽量少刺激他。”医生如是嘱咐完战狱后,离开了雪白的病房。
战狱贪恋地看着喻驰熟睡的模样,握着他纤细的手腕,心中早已念了无数次他的名字,喻驰晕倒前的话令战狱心颤不已,问出自己是谁的那句话的时候,喻驰该是多么迷茫、无助,卡在他们两兄弟之间。
“没事了,喻驰,你又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了。”战狱低声喃着,爬到了宽敞的病床上,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中,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战狱就做起了恐怖的噩梦,他一次又一次地梦见喻驰在火海中跌下了悬崖,甚至在梦中有许多次他距离喻驰十分近,却始终不是差了那么一步就是没有握住喻驰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喻驰、喻驰喻驰!不,不要!”战狱在恐惧中醒来,对上喻驰像被露水洗涤过的清澈双眸,蓦然一怔,随即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勒得喻驰骨头都疼了,喻驰微微皱眉,不安地挣扎了起来。
喻驰比战狱早醒来,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又在医院的病房中,而抱着他的人却不是英子煞,而是那个害他心痛难过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比英子煞更深刻,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即使是在熟睡中,也依旧皱着眉头,带着一股野兽般的警觉意味。
喻驰看了很久,一时间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正犹豫间却又听到了从男人嘴里吐出的自己的名字,而后便是战狱因为噩梦而清醒了过来。
战狱见喻驰在自己怀里挣扎,既不舍得放开,又怕伤了他,只好低头央求道:“喻驰,不要挣扎好不好?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只是想像从前一样抱着你,看着你,你不要走,听听我说话好吗?”
战狱的哀求令喻驰心一酸,怔忡间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最佳时机,手和脚都被战狱有技巧地压制住,再想溜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喻驰走不了,只好躺在床上听战狱说话,战狱的思维很乱,想到什么说什么,所以说出来的话并不动听,喻驰刚开始听不懂,后来才渐渐明白,战狱是在告诉他自己消失的这两年多来,他有多想念他,想念到绝望想死,但又抱着一丝的希望。
“关于我们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吗?”战狱贴在喻驰的耳边,眼巴巴地问道。
喻驰摇头,战狱握住了喻驰的手,拿着他的右手在他的左手上写下两个字,然后对喻驰道:“这是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了,再也不能忘记了。”
喻驰盯着自己的左手,上面有战狱刚刚写上去的两个字,透明的,看不见,却仿佛在刹那间刻进了喻驰的心里。
战狱原来是叫这个名字。
喻驰突然一激灵,想起之前战狱和英子煞的拔枪相对,也不知道英子煞现在怎么样了,“子煞、子煞呢?”喻驰被战狱压着起不了身,却左右晃动着脑袋,一双漆黑的眼睛焦急地在病房里寻找。
战狱沉下了脸,干巴巴地道:“喻驰,他没事。”
喻驰转过脸,对上战狱的双眸,两人不过隔着几公分的距离,甚至连呼出的气息都相互缠绕着,喻驰看见战狱脸上的伤还泛着鲜艳的红色,显然一点儿也没有经过处理,之前那滴着血的手上有道道深刻的红痕,到现在还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