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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许你去!我不能让郁梓有任何潜在的危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面对郁梓?!”

战狱噎住了,喉头传来腥辣的感觉,救喻驰,难道就意味着会伤害到爸爸吗?

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喻驰,他该怎么做?战狱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面临这种艰难的选择。

“难道喻驰在你的心里,比你爸爸还要重要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让你们发现喻驰被关的地方是青爷的计谋,会有什么后果?”战凛无比严肃地道。

战狱无力地撑在桌面上,“不会的,我会很小心……”

战凛绕到战狱的身后,冷声道:“很多事情是你无法预料的。”

手臂抬了起来,待重重落下的时候战狱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了战凛一眼,后颈又被重重地劈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喻驰是个好孩子,可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别人可以去营救,但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更不允许你伤害我的郁梓。”战凛无奈地道,他爱郁梓太深,从前经历了那么多才有如今安稳的生活,想要保全这个家,他不得不心狠。

战凛离开了书房,并将落地锁放了下来,战凛书房的防盗与安全性能极高,只要落地锁一开启,除非有人用钥匙从外面开门,否则里面和外面的人不管是用蛮力还是工具,都无法撼动这扇大门。

向啸还在战狱的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等来的却不是战狱,而是战凛。

“凛爷?”向啸有些讶异。

战凛点头,随即严肃地道:“他不会去救喻驰的,你如果想去,我不会阻拦你,但一切的后果,你自己负责,至于人手方面,只要有人愿意跟着你去,多少都没问题。”

战凛也是从心底里不希望喻驰死的,毕竟他也算是看着喻驰长大,自己的儿子能碰到这么个事事为他、肯舍身救他的男人不容易,可战狱对于他和郁梓来说更为重要,喻驰能不能救回来,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可他不容许战狱有半点儿差池。

向啸闻言脸色微变,“怎么会这样?少爷一直很支持我们去救喻驰,为什么会突然反悔?”

战凛脸色一沉,“你没有权力问为什么!”

向啸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原来如此,他竟看错了战狱!没想到战狱对喻驰真有那么狠!

向啸连心都在滴着血,喻驰为了战狱出生入死,赔了心又赔了身,最后却落得这种下场?!战狱竟如此狠心!

向啸握紧的拳头在微微地颤抖,他恨!恨透了战狱,恨透了自己。

傻喻驰,如果你爱上的人是我,我又怎舍得伤你分毫?

你别怕,即使全世界都放弃了你,我向啸,也绝不会放弃!

向啸挺直着腰背离开,战凛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

“诶!战凛,喻驰失踪好几天了,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战凛刚走出战狱的房间便听到郁梓焦急地问道。

战凛避重就轻道:“放心,没事的,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你只需要全身心都注意着我一个人就行。”

“胡说八道!”郁梓瞪了战凛一眼。

战凛轻笑,隐去所有的忧愁,将脸埋在郁梓的脖颈上,细细地吻着,连带着军火钥匙也吻了吻,“恨我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戴在你的脖子上吗?”

郁梓微微摇头,“只有放在我这里,你才安心不是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将它交给御天?”

战凛坚定地目视着前方,“还没到时候。”

……

向啸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他没有去找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几个人会敢帮他的,他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即使只有一个人,他也一样可以将喻驰救出来。

因为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外面是大晴的天,白天行动危险性会有所增加,尤其是向啸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如果他失败了,喻驰就会面临生死的考验,纵然向啸如何心急,也不敢拿喻驰的生命开玩笑。

他只能等,等今晚天黑。

向啸躺在床上,将所有最坏的可能都试想了一遍,才渐渐地闭上眼睛休息。

喻驰,没事的,假如我失败了,大不了陪你一起死。

向啸体力充沛,并没有休息多久便起来吃东西了,吃完了东西后,向啸坐在椅子上将一些细小的工具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米上刻字,是他无聊时候的乐趣。

以前喻驰总会笑他,一个大男人却做得了这么精细的活儿,他却毫不在意,一颗米粒就一点点,如果不放进特殊的药水里,写在米粒上面的字很难看清楚,喻驰收过许多他送的米粒,但向啸想,喻驰应该没怎么仔细留意过,每次都是大大咧咧地收下,虽然不怎么看,却会小心翼翼地收好。

喻驰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会还十分,甚至百分,因为他拥有的东西很少,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努力地去珍惜。

向啸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喻驰。

不知不觉间刻了许多的字,向啸将那些刻上字的米粒放进了一个装着特殊药水的正方形玻璃盒里,药水起到了放大的作用,每一个字看起来都无比的清晰。

向啸看着这些米粒发愣,良久,才将那个正方形的玻璃盒放进了抽屉里,连带着那些工具也一起放好了。

一个下午就这样无聊地度过,差不多到六点的时候,向啸开始准备自己要带去营救喻驰的东西。

枪、子弹、军刀……每一样能够带有杀伤力的东西,向啸都一一地检查过并收拾起来,灼灼的目光看向窗外,天色渐渐变黑,向啸没有走大门,而是身姿矫健地翻过自己房间的窗户,离开了战凛的别墅。

如果这一次他能够活着带喻驰回来,一定会叫喻驰对战狱死心,并且杀掉将喻驰害得这么惨的青爷还有丁言,在那之后,不管喻驰愿不愿意,他都一定会带着喻驰离开。

天高地远,没有他们到不了的地方。

喻驰,等我……

被战凛关在书房里的战狱悠悠醒来后用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凌厉的双眸扫了书房一圈,后颈处传来的疼痛提醒了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偷袭的事。

他对战凛从来没有防备,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战凛得手,他深知郁梓对战凛的重要性,却没想到战凛为了郁梓会这样阻止他去救喻驰。

喻驰,喻驰!

战狱猛地站起来,开始不停地捶打着坚固厚重的门,门是隔音的,战狱知道即使路过这扇门的人都不会听到任何声音,可是他不甘心!

双手都因为用力的捶打摩擦至出血,战狱敲了一个多小时,门还是残忍地纹丝不动,战凛没有想给他开门的意思,战狱顺着大门绝望地跪下。

“开门!开门!救喻驰,我求你了,救喻驰……”战狱在书房中歇斯底里地喊着,喊了许久,又站起身来巡视了一遍书房,到处找寻别的出路。

卫生间也被锁上了,战狱一脚就踹开了门,可卫生间里装了铁窗,战狱试了试,那些铁杆都有手臂般粗,无法撼动,战狱狠狠地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发泄,四处去寻找别的窗。

战凛书房的窗户是隔音加防弹的,所以十分厚重,被锁上了后也不太可能撬得开,战狱的眼眸扫了扫书房四个角落的摄像头,双眼通红地道:“父亲,不要让我恨你……”

第090章我来了!

正在屏幕前监视着书房的战凛亲眼见证了战狱醒来后一系列的暴力举动,听到战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战凛那颗坚硬的心也像被针刺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一些恍惚。

记忆中,战狱显少称呼他为“父亲”,小时候他跟战狱的关系不远不近,战狱对他始终抱着敬畏之心,两父子即使面对面,所谈话的内容也十分严肃。

长大后,战狱更是笑称他为“禽兽”,他也毫不在意。

但“父亲”这个词,从战狱的口中叫出来,却令战凛感到无比的陌生。

父亲是什么?是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一份责任。

战凛猛地摇了摇头,不行,他要坚定立场,绝对不能放战狱出去。

战凛关掉了屏幕,出了客厅里点了根烟,想把那些烦闷都抽走,却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见郁梓坐了过来,战凛碾熄了烟头,却依旧愁眉不展。

“让他去吧。”郁梓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一字一顿地道。

战凛猛地扭过头,“你知道了?”

“路过你书房的时候,看到门被锁上了,还加了落地锁,平常除非你在里面,不然你连门都不关的,而且我也有几个小时没看到御天了。”郁梓很聪明,也许年轻的时候他看不懂战凛那颗深沉的心,可相爱多年,战凛再也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战凛又点了一根烟,连手都在颤抖,“青爷也许会设下陷阱,喻驰这次太大意了,军火钥匙又涉及到你……”

“那天晚上,御天问我,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后来我想了想,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爱,如果为了他自身的安全又或者我的安全,而令他失去了喻驰,令他恨我们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郁梓叹声道。

父亲,不要让我恨你。

不要让我恨你。

恨你……

战狱通红的双眼,不断地在战凛的眼前闪过,那道熟悉的沙哑的声音,也不断地在战凛的耳边响起,战凛突然紧紧地抱住了郁梓,勒得他骨头都在发疼,战凛低声道:“不要说了。”

郁梓果然安静了下来,他知道战凛需要时间考虑。

最重要的东西,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军火钥匙,是战凛花了大半辈子一直在守护着的东西,而郁梓,是战凛决定要守护一辈子的人,当年将军火钥匙送给郁梓后,战凛早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他的爱一向强势霸道,不容人拒绝,所以军火钥匙承载着他的爱,戴在了郁梓的脖子上,那个时候,战凛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儿子,在他和郁梓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不打算将军火钥匙从郁梓的脖子上取下来。

那个时候,从没有想过如今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

战狱漆黑如夜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窗外的夜色,向啸恐怕已经行动了吧,以向啸对喻驰的重视,即使没有自己的命令,也一定会去救喻驰的。

战狱拿起放在木桌上的小木钟,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前进,心,蓦然痛得难以呼吸,他颓然地抬起手,突然用力地将木钟砸在了厚重的玻璃上,木钟碎了一地,玻璃映照出满地的荒凉……

比起战狱被困在书房里的无能为力,向啸此刻正争分夺秒地赶去喻驰所在的那间公寓,一路上汗如雨下,他却不觉得疲累,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喻驰,向啸浑身都充满了能量。

可却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喻驰已经陷入了困境之中。

两天的时间到了,喻驰眼看着太阳落山,眼看着月亮升起,从希望变成失望,最后绝望。

他相信战狱,相信向啸,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夜幕降临的脚步越来越近,喻驰渐渐觉得,自己是否已经被抛弃了。

战狱不会拿军火钥匙来换自己,也不会来救自己。

喻驰的手里捏着两块刀片,是趁青爷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从自己身后锋利的栏杆上硬掰下来的,掰下来的时候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手指,可喻驰却恍然未觉。

月亮如此残忍地挂在高空中,明亮得没有一丝杂质,喻驰的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痛苦,随即又恢复了淡然。

门果然被人推开了,青爷脸色铁青地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喻驰向后蜷缩着身体,身上的伤势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有些加重,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喻驰因为之前被淋过好几次冷水,所以直到现在还发着烧。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在此刻却十分清醒,一点儿也没有发烧的那种浑噩的感觉,而青爷就像一只恐怖的怪物,步步逼近。

“两天期限已过,你可真有胆子,竟然真敢耍我们,荒郊野外的树林根本就没有什么军火钥匙!喻驰,我的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不是我不肯放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放过你自己!把他给我拽出来,扔进浴室从头到脚洗干净!”青爷狰狞着脸,得不到军火钥匙的他已经痛恨喻驰入骨,在床上,喻驰也别想好过!

“是,青爷!”几个手下摩拳擦掌,一脸淫笑地走向喻驰。

喻驰眼中闪过狠光,在第一个人进入到喻驰能够攻击的范围内的时候,喻驰猛地直起身,用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那个男人的脑袋上,“哇呀!”那个男人一阵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