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蛛丝马迹中,闻淑妤发现了,不是谢裕闵不要这个孩子,而是和宋曼的生命相比,没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
闻淑妤呼出一口气,热气吹到空中,变成一团白雾。
她从包里拿出两瓶像装着维生素的药,递给谢裕闵:“先前给你开的药你停了吧,这些是解药,不过你中毒太深,两瓶可能不够,等你吃完这两瓶再来找我拿。”
谢裕闵淡淡看她,眉宇间冷淡疏离,没有半点惊讶,甚至咬着烟嘴轻笑一声:“你给的药我早停了。”
闻淑妤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像谢裕闵这种警惕性高的男人,自己毒过他一次,有前车之鉴,怎么不会对她有所防备?
所以药肯定没吃,她叮嘱的事情他肯定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算啦。”闻淑妤想要将药瓶收回来,谢裕闵却破天荒地收下了药瓶。
手中的香烟也抽到了尽头,谢裕闵丢在地上踩了踩,道:“你聊的怎么样?”
闻淑妤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亮着灯的女子监狱,夜色将这座牢房衬得像是寂静中的野兽。
她微叹一口气,道:“我是不想管她了,她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现在却只想过安生日子。”
她并没有像她看上去那样冷漠无情,她也不是没有良心,梁知艺的死深深困扰着她,景郑国吩咐她去做的事情她的内心也有挣扎,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现在,她不想管了,也不愿去管。
闻淑卉想相信她想相信的,那就由她去。
“谢总,我想出国去,去英国,你能安排吗?”
闻淑妤扭头看向谢裕闵,温柔知性的目光里不知什么时候重新燃起那股透亮的神色,闻淑妤说:“我不想留在舟城了。”
她想脱离人的掌控,想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不想再靠着自己这一身医术去害人了,她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给自己积点德,这样的话死了之后就不用下地狱了。
闻淑妤这样说,谢裕闵扭头看她。
他说:“可以是可以,但……”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淑妤一口打断,“谢总是想问名单的事?说实话,当时我年纪尚小,还不大记事,所以关于名单的事,我说不出个什么来,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并且一直在他交际名单内,每年都会用钱去疏通的名字。”
这个他,很明显,是景郑国。
谢裕闵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哦?你说说。”
闻淑妤说:“第一个就是前舟城市长……”
……
谢裕闵在女子监狱门外呆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离开,回到谢宅,问宋曼的下落,下人们说宋曼在书房。
谢裕闵抬步走上楼,打开书房的门,就见宋曼的小脑袋被埋在对叠如山的文件后面。
她咬着鼻头,似乎有些不解。
再一抬头,就见谢裕闵站在门边,原本有些愁苦的表情瞬间就有了神采。
她眼睛一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谢裕闵笑了一下,走到桌前,问:“忙什么呢?”
宋曼有些苦恼:“梁家的事务不是都给我接手了嘛,我有些看不懂,这方面还是欠缺了些……”
谢裕闵拿起财报看了看,又放下:“明天我给你支个专业团队给你看看,你先熟悉熟悉,然后跟着他们边看边学。”
谢裕闵的提议让宋曼眉开眼笑,她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真的吗?谢裕闵你简直太好啦!”
谢裕闵受用于宋曼的夸赞,嘴唇带笑。
宋曼走到谢裕闵跟前,冷不丁给他一个熊抱。
谢裕闵抱住宋曼,闻到她发间的香味,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这段时间两人总会有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但仅限于此,不会更进一步。
宋曼抱了一会儿谢裕闵,忽然想起什么:“明天我要去A大参加校庆活动,你有接到邀请函吗?”
谢裕闵点了点头,说:“有。”
不过他并不打算去,他最近事情很忙,没时间去参加校庆活动。
宋曼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你也收到邀请函了吗?我怎么没在那个名单上看到你呀?”
谢裕闵眉头一挑:“名单?”
宋曼点了点头,说:“对呀,A大校庆上有邀请名单,你没有么?”
谢裕闵想了想,当初章予把邀请函拿给他看的时候,上面只有一张卡片,没有其他什么名单。
谢裕闵眉头一跳,对宋曼说:“你把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宋曼想到这里,去隔壁房间翻当初寄给她的邀请函,谢裕闵拿到邀请函,看到后面附赠的一份名单,一眼看下来,除了没有自己的名字,宋曼的名字也没有。
谢裕闵若有所思地问:“你说这个名单是邀请名单?”
宋曼点了点头。
“那怎么你的名字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