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怔愣着,咬了咬唇,直起身子道:“谁要你烦我一辈子了。”
宋曼嘟囔着说出这句话,却没听到谢裕闵的反驳。
她以为谢裕闵会反驳她这句话,结果没有,不免有些一愣。
心里有些不爽,又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看,却见谢裕闵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好像早就知晓了她的心思。
宋曼被抓个正着,心思一囧,耳朵都红得不行。
谢裕闵道:“你放心,我会烦你一辈子的。”
宋曼咬了咬唇,没说话,耳朵却红得比刚才还要红。
谢裕闵看到宋曼的娇羞,心情大好,他笑了两声,手握成拳头在嘴边清咳两下道:“现在,我们来交换情报。”
宋曼:“嗯?”
谢裕闵说:“据我所知,梁韶芬给你留下的信托资产打开是需要条件的。”
宋曼问:“什么条件?”
谢裕闵说:“需要你满二十六周岁。”
宋曼一愣,难怪,难怪梁韶芬这么大一笔资产竟然没人动,就是因为要等到她二十六岁才能动。
“还有呢?”
“还有……需要你本人到现场了才知道。”
谢裕闵这样说,让宋曼微微一愣。
她没想到这笔信托资产这么神秘,第二个条件竟然需要自己当场到那里才知道是什么。
宋曼微微愣神,谢裕闵说:“你有没有什么情报告诉我?”
宋曼抬起眼,听到这话莫名其妙想到那天晚上,谢诚远跟她说的一句话。
他说:“不管是景郑国还是梁老太爷,他们要找的,是藏在你这份信托资产里的一份名单,你若不信,可以想办法试探一下。”
名单……
若谢诚远没骗她,那么他们要的确实是一份名单。
但若是谢诚远故意骗她……
宋曼抿了抿唇,若有所思道:“我确实是得到了一些情报,不过我得先印证一下,那情报到底是真是假。”
谢裕闵道:“你怎么印证?”
“明天,”宋曼说:“明天,我就会知道。”
……
一直到傍晚,夕阳落在海面上,将海面都染成橘黄色。
宋曼提出要回酒店,怕出来太久,梁老太爷会起疑心。
谢裕闵叮嘱宋曼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他电话,他就在隔壁酒店,会很快赶到。
宋曼将谢裕闵的电话设置成了快捷吉安,点了点头,回了酒店。
晚饭是在酒店餐厅用的,回房间的时候,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过来叫她,说梁老太爷请她过去。
宋曼过去时,梁老太爷正从床上醒来,用痰盂漱了漱口,准备用餐。
国外基本上是西餐,银色的盘子上放着土豆和肉块,勺子放在汤羹里,刀叉切着盘子里的肉,梁老太爷吃了两口,就用餐巾擦了擦嘴。
“听说下午你出去逛了一圈,去哪里逛了?”
宋曼说:“澳纽军团广场,皇后街……”
梁老太爷道:“怎么没去贝伦塔看看?里斯本的海边,最值得去看。”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等到梁老太爷用完餐,宋曼准备离开。
忽然间梁老太爷叫住她,说:“明天,你都准备好了吧?”
宋曼一愣,回头望过去,就见梁老太爷沐浴在房间的灯光下,周围都是饭后清理的仆人,灯光有些暗,可他的神色是那么温柔,温柔到让宋曼头皮发麻。
宋曼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梁老太爷笑起来:“你快去睡吧,明天不要迟到。”
这天晚上宋曼做了一个梦,梦里梁老太爷身上沾满鲜血,手里拿着一柄刀,刀刃上也有血迹。
宋曼看着梁老太爷拎着刀,缓缓向自己走近。
而梁老太爷的身后,单薄的谢裕闵倒在血泊当中,已经没有了呼吸。
宋曼心头一滞,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揪着,根本喘不过气来。
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来,宋曼想去看看谢裕闵的伤势,可梁老太爷早就失去了他蹒跚的姿态,身体健壮地朝她走来。
“你不是想跟他死在一块吗?我成全你。”
话落他手中的尖刀一抬,狠狠地刺进宋曼的心脏。宋曼感觉到一阵钝痛,之后——恍然惊醒。
呼。吸。
呼。吸。
脑门和后背淌着汗,身下的床单被汗水打湿,宋曼想到刚才的梦,心里总是不安。
信托前夕做这样的梦,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