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裕闵刚刚开完会回来,看到桌子上那只名表,眉头一皱。
他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章予,道:“这是什么?”
章予说:“这是宋小姐昨天在商场买的那只价值七位数的表,拿您的卡刷的。”
“所以呢?”
章予又毕恭毕敬道:“今天您名下的寄卖行觉得这表是个好东西,收了之后,特意呈上来送给您的。”
于是兜兜转转,阴差阳错,这表最终还是到了谢裕闵手上。
章予又说:“其他几家寄卖行都知道今天一个女大学生揣着一只价值百万的瑞士手表进了寄卖行,其中也包括梁家,梁家这段时间一直死盯着您,这事儿一定会被他们查到猫腻,先生,您看要不要……”
谢裕闵的脸色很静,静到没有一点波澜。
他安静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虚无的点发呆,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沿,像是在思索。
思索完,他摸了摸下巴:“你说……梁家和景家,在搞什么鬼?”
这段时间他和景家走得近,知道一些消息。
明面上看着只是在扩展海外市场的景家其实这些年一直和国内有联系,而这个联系就是梁家。
梁家和景家一直有生意往来,但前段时间,被硬生生的割断。
可以说,割得十分暴力,不择手段。
谢裕闵才不会认为景郑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割断和梁家的生意线是因为要对付自己,因为算起来,景郑国这行为等于自断臂膀,断了和梁家的生意线,等于在自己手臂上砍两刀,得不偿失。
所以谢裕闵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老太爷那边,现在还是不留余力地在找宋曼?”
章予:“是的,几乎是全国范围内搜索。”
“那梁知艺的丧事呢?”
章予顿了一下,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办得有够简陋……”
总感觉梁老太爷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但这话章予不会说出来,他相信谢裕闵也有同样的感觉。
明明梁知艺在他的看护下长大,明明他是看着梁知艺长大的,梁知艺的死对他而言应该是伤痛欲绝,就算不伤痛欲绝,多少消沉个两天。
谁知梁知艺的头七没过,梁老太爷便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索宋曼的踪影。
“先前法医怎么说来着?”谢裕闵想起什么,“梁知艺的死可能不是自杀?”
章予抿了抿唇,道:“这话是从一个刚入职的新法医嘴里说出来的,可信度不高,而且还没有证据证明,只是猜测,尸检结果还没出来……”
章予还在说着,忽然间口袋里的手机一震。
章予立马收回住话,看了一眼来电,接了电话。
潦草说了两句,电话便挂断。
章予马上变了脸,道:“先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找宋小姐的人不止一拨,还有另一拨人,那一拨好像是……景家。”
景家?
景家的人找宋曼有什么事情?
谢裕闵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看来当初当机立断把宋曼藏起来是正确的,谢裕闵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遗漏掉了。
“去查查,当年梁韶芬临终前有什么东西留给她女儿的?”谢裕闵说着,“哦还有,梁老太爷那边,深挖一下,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章予听完后,就出去了。
谢裕闵眯着眼,看着桌上那只手表盒。
他打开盒子,一只低调又不失格调的手表映入眼帘。他将手表戴在手上,起身,拿起架子上的外套便出了门。
宋曼吃完饭就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她居无定所,孤单一人,有人叫她姐姐,有人叫她宋曼,还有的,叫她梁曼之……
梁曼之……
宋曼猛的一下惊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嗒一下浸湿枕头。
宋曼缓过神来,往右边一看,就见一道身影坐在床边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宋曼原本想开口,问他怎么来了,可见他手腕上的手表,心不禁一沉,脸色一下子没收住。
谢裕闵已将她的眼色尽收眼底,他没有生气,没有责问,反倒问:“晚饭吃了么?”
宋曼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安保队的人都会按时向谢裕闵汇报的,他就是明知故问。
宋曼没吭声,谢裕闵笑了一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又打开床头的灯,道:“我还没吃,陪我吃点?”
宋曼心知自己就算拒绝,也无济于事。
他想要的,没有办不到的。
宋曼沉默地从床上起来,套了件针织长款外套,就去了外面厨房。
谢裕闵也跟过去。
只是看到洗手池里分毫没动的锅碗瓢盆,还有洗的锃亮,再也没有动过的平底锅,谢裕闵愣了一下,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