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警察将那些年轻的盗窃小伙带走,留下屋子里一片狼藉。
闻淑妤那个时候被吓得惊魂未定,无法一个人呆在这个房子里,生怕遇到第二个入室抢劫的。
谢裕闵开枪打伤了一个人的手臂,正在联系律师处理接下来的事。
在美国,那些犯法的人也有权力聘请律师,若是那些人非要找他麻烦,他刚刚那一枪完全能成为一堆麻烦。
谢裕闵正打算让麻烦在摇篮里刚冒头就被掐死。
所以他一直在房间里打电话,让人处理这件事。
等到他和律师商量好这件事,准备离开的时候,闻淑妤主动提出让他留下来。
她露着怯懦而害怕的眸子,看着谢裕闵,眼神里和言语里满是乞求。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一晚上?就一晚?”
闻淑妤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的眼睛可怜又无助,或许是在那一瞬间触动了谢裕闵某一个记忆深处的神经,他破天荒地答应下来,陪同闻淑妤。
那天晚上谢裕闵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一夜,一夜未睡,而闻淑妤挺到半夜终于挺不住,睡了过去。
那天晚上,闻淑妤睡得很安稳,许是有人在旁边守着她,她的梦境也变得很美。
她梦见了她去世很久的父亲母亲,他们在一起晒草药,说起她的近况,问她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闻淑妤说好,但又忍不住掉眼泪。
闻淑妤感觉自己眼睛湿漉漉的,枕头似乎也被打湿,可她不想醒,也不愿醒。
恍惚间,她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似乎有一张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又是一声叹息。
第二天早上醒来,闻淑妤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谢裕闵应该已经早早离去,可房间里飘来一阵烤面包还有黄油芝士的香味。
闻淑妤闻了闻。
昨夜打工回家本来是打算做点吃的填填肚子再睡,但突然遭遇打劫的,让她一点东西都没吃,又被吓到,此时肚子里已经饥肠辘辘。
闻淑妤看到床头柜上已经烤好的面包片,旁边放着黄油芝士,还热乎,应该是烤好没多久。
面包片除了一块干净的手巾,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让闻淑妤看得心中一阵暖意,砰砰直跳。
谢裕闵留的字条很简单,无非是提醒她醒来之后吃点东西,还一个就是枕头被她哭湿了,最好换一个,不然还是会做让她哭的梦。
虽然有些这话有些荒诞不经,但看得闻淑妤咯咯直笑。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但也就是这一次,让谢裕闵进入了她的内心,成为她心里的那个人。
至于那张手帕,她至今还留着,放在自己抽屉里收着。
只是这些,闻淑妤不会对任何人说。
在别人看来,谢裕闵就只是她的病人,也只能是她的病人。
闻淑妤不动声色地笑着,打消白晨突如其来的念头。
她让白晨送她到楼下。
之后她和白晨道别,白晨的车一开走,闻淑妤一转身,看到不远处树下的某个人时,脸上的笑容就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