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从审讯室里出来,一脸茫然。
想到夏母夏莲刚才的反应,她满头的雾水。
问她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谢裕闵走过来,看着宋曼微微出神的样子,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没搞清楚状况。
不过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谢裕闵说:“我让小章送你。”
宋曼抬起眼,点了点头。
宋曼离开派出所后,谢裕闵又走了进去。
他看着此时陷入自己幻想中的夏莲,用手叩了叩桌面。
“夏女士。”
夏莲回过神来,见到是谢裕闵,脸上的笑收了进去。
谢裕闵看着她,笔直的背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宋秘书我让你见了,你要单独聊我也让你聊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撺掇你们到盛丰闹事的?”
谢裕闵斜着撑着脑袋,他的瞳孔发黑,表情淡淡。
手指抵着太阳穴,英俊的眉毛微微蹙着,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夏莲一顿,对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不屑感到害怕。
手指不禁将衣角的布料抓得很皱。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天到她家来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她只知道对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上去十分通情达理的样子。
对方很有礼貌,没有凶神恶煞,也没有威逼利诱,只是坐下来好好跟他们聊了聊夏茗颖的事情。
他说:“夏茗颖的死,可能和她的老板有关。”
他还把一些证据拿出来给他们观摩。
夏莲说:“对方说,他是悠悠的同事,悠悠的死他感到很悲伤,也看不惯你们公司内部的一些做法,所以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内部消息,他愿意告诉我们,希望我们可以去给悠悠讨回一个公道。”
夏莲等人都是农村人,心地质朴,看到那些证据和消息都没有怀疑,当天晚上就杀到公司楼下,想给夏茗颖讨回公道。
谢裕闵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同事?男的女的?”
夏莲想了想,说:“男的。”
说完,又想到一个细节。
“对方下巴那里还长了一颗痣。”
谢裕闵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一阵,都没搜索到有这号人物。
他看着夏莲,问她:“还有别的特征吗?”
夏莲胆怯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谢裕闵问:“什么部门的,叫什么名字,你清楚吗?”
夏莲依旧还是摇着头,道:“不记得了。”
他们当时根本没想太多,完全就是怒气冲冲地召集了他们在舟城的所有亲戚去盛丰闹事。
那些亲戚觉得这事一闹起来,盛丰不管怎么样都会给他们补偿,也就跟着去了。
谢裕闵坐着身子,手指在木桌上敲了敲。
“算了。”
问了也是白问,夏莲这些人的意识不强,根本没有怀疑事情的真假就贸然来盛丰闹,可以见得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罢了。
夏家人只是背后那人的枪,枪打完,就可以丢了。
夏莲又一问三不知,说出来的消息也是没什么用的,他无法判定夏莲所说的人究竟是盛丰内部的,还是外部的。
线索中断让谢裕闵的眉毛拧了又拧。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夏莲看着谢裕闵离去的背影,她慌忙叫住他:“谢总!谢总你先别走!”
谢裕闵转身看她。
夏莲的脸庞朴实又愚钝,她局促地抓着衣服下摆,已经泛黄到有些褪色的衣服,上面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印上去的陈年油渍。
夏莲局促地笑笑,看着谢裕闵道:“谢总,你提的问题我都答了,那这个起诉的事……”
有证据证明谢裕闵和夏茗颖的死没有关系,而经过盘问也得知,夏莲等人去盛丰闹也是有人故意撺掇,所以谢裕闵完全可以向他们起诉,得到一笔该有的损失费。
夏莲讪讪笑道:“谢总,你这么一起诉,我们全家人都会完蛋……所以……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子人,我们也是有眼无珠,被坏人蒙蔽……”
说着,夏莲双膝一弯,“扑通”一下跪下来,对着谢裕闵的方向就要磕头。
“我们负担不起高额的赔偿金,求求你行行好,不要起诉我们……”
夏莲这一行为让谢裕闵眼皮子一跳。
他眉头一皱,走上前去将人扶住,想把人扶起来。
夏莲却像是在地上粘住了,怎么都不起来。
夏莲说:“谢总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起来。”
谢裕闵眼里一沉,松开扶住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凝眉看着眼前像耍无赖的夏莲,冷声道:“你要不起来,我就起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