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了,子弹贴着我的肩膀打在了墙上。
那名黑人狙击手大叫:“我们上当了,那个家伙才是蓝幽灵!”
远处存活的卫兵们脸色大变,他们全都看向我这个“内鬼”。
蓝幽灵,不应该是东方人种吗,他怎么脸色是黑的?
人们在怀疑,卡尔也在皱着眉头,愣愣的看着那名黑人狙击手。
黑人狙击手大骂,一把抢过了旁边通讯兵的无线电。
他对着无线电喊话:“坦克车,拦住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开火!”
这人话音落下,我看见废墟中的那辆坦克又开始移动了。
那是3格兰特坦克,也是一辆二战时期的老爷车。
它没有琼鲸湾的那辆虎式坦克凶猛,但它胜在灵巧便捷。
坦克车的炮筒在旋转,显然他在瞄准我。
我心里大声骂着,暗道我这回死定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一脚踩空了。
前方的地面塌陷,也不知道
我都没来得及大喊,整个人瞬间掉了下去。
远处的3格兰特坦克车发出了轰鸣,我只感觉头顶轰了一声。
地面在颤抖,烟尘在弥漫。
漫天烟尘中,砖头瓦砾大片倾泻,简直将我活埋在了地下。
那感觉,就好像头顶有个煤气罐爆炸了,爆炸的高温带着火焰冲进洞口,随后大量的沙土倒灌。
头顶的“入口”不见了,一发坦克炮弹,简直掀翻了一块地皮,那威力,恐怖如斯!
我满脸是血,活埋在砖瓦堆里,意识逐渐涣散。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躺在砖瓦堆里一动也不能动。
就在我意识消沉之际,我听见上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他们在大喊:“打中了!坦克车打中了!”
随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又梦见了我的团长,非洲的传奇佣兵,我心目中的英雄,泰卡雷甘隆。
在梦里,我们两人坐在丛林的山坡上。
他嘴里叼着雪茄烟,笑眯眯的训练我使用狙击步枪。
我的目标,是一个一千两百米外的小个子男人,他在大喊大叫,被捆绑在一棵红杉树上。
我从瞄准镜里盯着他很久了,发现那竟然是我的助手卡姆。
我心里惊愕,疑惑的看向泰卡雷甘隆。
他斜着眼睛看我,指着远处的卡姆说道:“嘿,小子,你想对卡姆开枪吗?我教你本事,可不是让你这么没用的!”
“听着,黑魔鬼不能倒,你什么时候才能组建队伍!”
“给我站起来,你这没用的蠢猪,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报仇!”
我身体猛一个激灵,脑中的画面突然消散,我的眼睛是一片黑暗。
身上大片的砖瓦压的我喘不过气,我还活着,我并没有被敌人拉出去打死。
我剧烈的喘息着,不知道我怎么会梦见我的团长。
他在梦里告诉我,黑魔鬼不能倒,问我什么时候重新组建佣兵队。
我苦笑,我哪有那本事啊。
我就是个会开枪的狙击手,我没有他那样的号召力。
在我心里,团长,英雄,只有他一个,无可替代!
“妈的,老东西,别催我了行不行,疼死老子了!”
我嘴里痛苦的呻吟着,艰难的从砖瓦堆里爬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地下空间待了多久,两条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仿佛被压了很久很久。
我坐在角落里大口的喘息着,突然发现我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个下水管道。
管道已经干涸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恶心的味道。
我不知道这条管道能通向哪里,我是误打误撞进来的。
下水管道没有水,里面只有脏兮兮的垃圾,还有数不清的尸体。
这些应该是很早以前在军阀炮击中死去的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
大部分尸体已经变成了骨头,剩下的一些就好像风干的木乃伊。
我苦涩的笑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ak步枪。
检查了一下,这东西还能用。
我皱着眉头,扶着墙壁缓慢的前行。
踉踉跄跄的走了很久,我腿部的血液终于循环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前方的下水道是个岔路口。
我不知道该选左还选右,我想了想,想起了我的助手。
每当这个时候,卡姆总会抛出一枚硬币。
他很爱笑,会对我说道:嘿,鞑靼,正面是左,反面是右,我们跟着真主的指示走好不好?
“真主你个头啊!”
“老子都要被万能的神搞死了,你他娘的还真主?”
我自言自语的苦笑,卡姆也是个阿拉伯人,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哈林姆的一个原因。
他能让我想起卡姆,又很像我刚刚进入佣兵团的时候。
此时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怎么样了,我想,他也许死在了营地吧。
我又想起了米娅和丽萨,想起了丽塔。
不知道她们三个跑到了哪里,希望丽塔能够照顾好她们。
“抛硬币吗?”
我在兜里摸了摸,这身迷彩服是在黑人卫兵的身上扒下来的。
这个倒霉的家伙没有让我失望,他的衣服里还真的有几枚硬币。
我拿出一枚,五元的,正面是个老鹰。
我把硬币丢在了空中,随后伸手接住。
低头一看,正面,不用问了,走左边,这是真主的旨意。
“卡姆,你小子最好别坑我,不然老子一定把你挖出来打一顿!”
我嘴里苦笑着,扶着墙壁,走向左边的通道。
这条通道里很幽暗,前行了不知多久,我突然看见了一个向上的竖梯。
竖梯很短,它上方竟然有微弱的亮光。
我心中一动,暗想莫非它能带我出去?
我正想着呢,突然听见上方传来了脚步声。
我小心的躲在通道里,举着ak47,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我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个男人,他在大喊大叫。
“妈的!这些该死的琼鲸湾杂碎,竟然把人都抓走了!”
“明天就是圣祭日,如果阿馓玛大人怪罪,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男人叫着,边上又有一个男人在坏笑。
“哈哈,布里斯,不要生气,人都被抓走了,这一定是阿馓玛大人同意的。”
“你想,圣祭日嘛,本来就是为我们这些信徒准备的,没有那些烦人的臭虫,我们尽情享用美酒,还有那些漂亮的女教徒,哈哈!”
这个男人笑的声音很大,听起来也让我有些耳熟。
圣祭日,女教徒?
女人,美酒?
我心中有些发懵,等了几分钟,抓住脏兮兮的竖梯,悄悄的从
推开头顶的水泥盖子,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回到了营地。
这是一个我从没来过的区域,此时的营地里,满地狼藉,到处都是白天战斗过的痕迹。
几个穿着白袍的男人举着火把,他们在清理营地。
他们把男人的尸体堆在一边,女人的尸体摆在另一边。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被他们脱光了衣服。
尸体像死猪一样的摆在地上。
还有几个家伙蹲在地上,他们正在用冷水认真的清洗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