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第62军积极筹备祁阳守备时,美军桂林训练处但斯少将派出一美军少校带领的美军联络组,携带“无线报话机”4部、冲锋枪数支、卡宾枪10支、其他通讯器材等一批美械过来,核查该军人数、所缺武器弹药等情况及当面敌情战况。该组随即赶紧退回桂林。
“张参谋长,着将报话器等通讯器材除留军部一套外,余则分送各独立作战单位;冲锋枪、卡宾枪等新式武器留军部特务营使用!”黄军长吩咐道。
“是,按军座吩咐立即发下去!”张琛答应道。
7月3日,驻防在湘桂铁路洪桥墟的第62军151师451团阵地遭到日军约一个大队的兵力攻击。黄昏时分,战况甚为剧烈。
“军座,我看敌人的企图无外乎三:一是先攻祁阳;二是同时对衡阳和祁阳实施两面攻击;三是以一部监视衡阳守军,而主力向西进犯。我认为似乎第三种可能性最大。你看呢?”张琛参谋长判断道。
“目前看来的确如此,你将本军战况和当面敌情赶紧上报。”黄军长沉思良久后说。
“是!”
果然,当晚深夜即接到委座电令:“桌第62军迅速派兵增援洪桥作战,拒敌西进!”
7月5日,第151师师长林伟俦即奉命率所部两个团,配属军部炮兵一连向洪桥增援。刚到洪桥,即接到第451团急报:本团侧翼受到日军迂回侧击,情势危急!
“命令部队立即展开攻击,务必消灭进犯之敌!”林师长命令道。
前锋营营长吴安中率部向日军发动猛烈逆袭。“韦排长,干掉那个挥指挥刀的日军狗官!”
“是!干掉那个****养的日军指挥官!”有神枪手之称的1连排长韦汉光随即答道。
原来当先锋营在攻击日军红山头阵地时,鬼子兵抵挡不住,败退下去,被一个日军军官挥舞的指挥刀逼着又杀回来。韦排长抬手就是一枪,只见300米开外的那个鬼子军官应声倒地。子弹正中其脑门心,就在子弹击中的一瞬间,但见其脑浆和着鲜血红白相间杂迸涌而出,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随意挥洒出的油画。
韦排长吹吹冒烟的枪口,露出得意的微笑。
安营长伸出大拇指,以示赞扬。指挥部队随即掩杀上去,占领了日军阵地。
“营长,我们发财啦!”
“瞧瞧,这些鬼子的武器装备,多好啊!”
“别得意啦,赶紧打扫战场,清点斩获!”
“是!”
“此战,斩获颇丰啊!”林师长赞许道。
“报告师座,共计缴获日军步枪20余支,轻机枪2挺,军刀、军旗、手枪、望远镜、军用地图等若干。这鬼子军官的手枪、军刀、地图、望远镜就送给师座用啦!”安营长说。
“嘿,你小子还挺懂做的啊!”林师长笑笑说。
7月7日,云淡风轻,第62军战旗飘飘,士气高昂,严阵以待。
就在此时,日军援军赶到,全线向第151师压了过来。国军居高临下,充分发挥近战优势,待到日军仰攻上来,就用密集的步机枪火力和铺天盖地的手榴弹侍侯日军。日军数次借助烟幕弹掩护攻到山腰,就被国军恣盛的火力和逆袭所击退。
日军遗尸甚多,除用绳子绑住脚拖下山去外,距离国军阵地近处也就不再理会。国军待到天色渐暗时,派兵搜索,又缴获枪支、钢盔、雨衣等战利品。
7月8、9两日,并未进攻双方形成对峙状态。国军抓紧整修工事,补充弹药。日军却不理会,也在对面山上白天搬运铁轨枕木构筑工事;夜间则用小型探照灯左右摇摆搜索,并在阵地前架设多道铁丝网,网上挂上小铃铛,防止国军偷袭。原来第62军军部判断有误,日军企图并不是绕过衡阳快速西进,而是要阻止国军外围部队增援衡阳城中的第10军。虽然此时的衡阳守军仍很稳定。
7月10日,广西桂林一片欢腾景象。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燃放鞭炮,热烈庆祝前方大捷。原来桂林的大小报纸大肆宣传胜利消息,后方军民无不欢欣鼓舞。
7月11日,祁阳洪桥第151师指挥部接到桂林电话。
“师座,白长官电话!”第151师参谋长郑干芬上校轻轻地对林伟俦师长说。
“白长官,职第151师师长林伟俦听您训示!”林师长报告道。
“喂,林师长,你们辛苦了!因为道路破坏了,不能乘车到前线看望大家。只好打电话问候了。现在前方情况如何啊?”白崇禧关切地问道。
“感谢长官关心!报告总座,前次击退敌人进攻后,目前与敌对峙中,暂时没有激烈战斗!职等听候您的指示。”林伟俦汇报说。
“据空军侦察,日军在株洲附近纷纷渡过湘江;沿湘江西岸南下,其主力可能很快西进。你部应特别注意加强工事,担担起阻敌西进的重任啊!”白崇禧不无忧虑地勉励道。
“是!我这就去检查落实!请总座放心!”林伟俦朗声答道。放下电话,林伟俦暗暗体会:白长官的意思还是阻击日军主力西进为要。
正在林师长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报告:“报告!军部副官长黄惠清上校陪美军记者到访。”
“哦,有请!”林伟俦赶紧收回飘忽的思绪,指示道。
“林师长,兄弟我奉军座指示,陪同美军战地记者前来采访。打扰您啦!”黄惠清副官拱手与林师长打招呼。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老美想看什么,拍什么,就让他弄吧!”林师长紧握着黄副官的手亲切地说:“来来来,我们兄弟喝茶。让政工处的人陪老美去得啦!”说完跟美军记者和翻译都一一握手问候。
“林师长,既然怎么看得起兄弟,我也就实不相瞒,招待好老美,有你老兄的好处!”黄副官眨眨眼,不无神秘地说。
“喔,这样那得本师长亲自陪同罗!”林伟俦心领神会地说。
于是宾主一行走走停停,美军记者拍摄了国军和一些缴获的战利品照片;林师长答询了前段战况,并送客人日军军旗、军刀及日军所佩带的“千人针”布带和神符等物。双方洽谈甚欢,共进午餐。餐后,美军记者一时来了兴趣,硬要到前线阵地察看察看。
此时,国军与日军仅相距500米左右。双方的狙击手都在寻找目标,危险无处不在。好在国军占据高山,日军则在对面的低山丘陵地带。美军记者在望远镜中清晰地看到日军的活动情形,兴奋异常,随口问道:“贵军有多少大炮?”
林师长看了黄副官一眼,答道:“我部配属有军部炮兵营一个连,有士乃德山炮4门。”
美记者惊讶地说:“太少啦!炮兵太少啦!大炮太少啦!火力怎么够?”他哪里知道当时国军只有军一级才配备炮营,师一级哪里有这种编制呢。
采访组当晚即经祁阳返回桂林。也许是美军记者如实报道,并力游说;也许是统帅部特意关照,几天后从桂林派来先进美式装备的炮兵一营,带山炮6门,归第62军指挥。
与此同时,第62军连连接到衡阳守军被日军围攻,情势危急,请求增援的电报。然而由于多头指挥,第62军三个师兵分云浮、祁阳、洪桥三处,正在执行蒋委员长命令阻敌西进,防守洪桥和祁阳的任务。黄涛将军两头为难,一面是阻低西进任务,一面是与方先觉有约在先,只好派出部分部队向洪桥当面之敌进行夜袭,又以小股部队穿插到白鹤铺敌后设伏,偷袭从衡阳到白鹤铺约70华里的骡马运输队和骑兵巡逻队。
白鹤铺有日军一个大队1000余日军布防,他们搬木头,挖战壕,筑工事,埋地雷,架设铁丝网,已经切断了东援衡阳的大小道路。
第62军这种解围行动无异于隔靴捎痒。衡阳城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