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配(上)

作为一个乖学生,嵊蓝也喜欢和乖乖仔们呆在一起看着班级里的班花校草各种“作”,看着班霸欺侮别人。但是这个混合班里跟嵊蓝最要好的却是最嚣张、最聪明、最犀利的班霸——金猴子。

第一个拥抱回归的嵊蓝,第一个发现嵊蓝变了模样的人就是他。早晨嵊蓝精神抖擞地从树枝上一跃而起,身体里充满了来自圣树的馈赠和外面世界的红尘力量。他蹦蹦跳跳地从一个一个的雕像果子前面走过,参观着他们的死亡状态。嵊蓝在他们眼前挥手跳舞,没有唤起任何反馈。

看来自己如果没有另外一半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恐怕和这些果子是一样的下场。

嵊蓝带着某种得意想,镇元子的鸟很明显飞到了另一个世界,去祸害别人去了。那么我吃下去的圣树叶子也是被“他”得了去。然后他转运了营养能量知识到自己这边。如果能直接交换更多的物质该多好!我把圣树吞了送你,你把那边好玩的东西吃掉送到这边来……

不知不觉嵊蓝走进了学校的鸟巢圈,十个教室将树瘤包围着,十个方向来的果子按照本能指引进入教室,开始“被点化”的修行过程。

也就是说,圣树认为只要认真接受“点化”,人参果们不用太辛苦的修行就够了?

金击子并没消灭果子的动机啊!这个世界据他们讲是全封闭的,金击子打掉果子——谁也吃不掉啊!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来杀果子呢?强大无数倍的老师们被完全无视,在林间游荡……

陆陆续续有果子向这边走来,嵊蓝银光闪闪特别显眼,于是他一个猛子扎入教室,缩小身躯尽量不要被人围观。事实上他早就想摘掉这些零零碎碎,但是银饰上了身就下不来了。这是镇元子的恶趣味吗?告诉全世界这个娃是我的夺舍对象?

野猪头第一个进教室,冲嵊蓝方向瞟一眼就回自己位子上去了,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

三两个人都是如此,只有金猴子眼睛一亮,一屁股挤到第一排嵊蓝的座位上搂着嵊蓝的肩,却小心翼翼避开接触到银饰。他仔细看着嵊蓝,目光从下垂的头发后面探出无数的触角,里面的神色含义很复杂。

他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松开嵊蓝起身,在离开第一排前,他低声说,“我的是金子的。”然后斜着眼睛观察嵊蓝的反应。结果他失望地发现嵊蓝一脸无动于衷,好像金与银就是木头的一种,随处可见似的。

不过嵊蓝还是显示出了高情商,三秒钟后他反应过来,惊叹而夸张地道:“对哦,金子的呢——”

猴子无趣地向教室后面走去。人家根本不稀罕你的东西,还要故意扮蠢逗你开心,真真是无聊死了。

算了算嵊蓝一共缺了四天课,金猴子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想心事。

在金猴子的示范指引下,大家开始注意到嵊蓝的金属光泽。嵊蓝一一回应着其他人的惊讶目光,点头微笑。

如今现在全班只有嵊蓝一个没有法相了——当然蛙女除外。獠牙妹背后盘踞着八腿八眼,巨腹巨口的蜘蛛,虽然有点像狼蛛,但是狼蛛不是本地品种,只有美洲才有。

犀牛男孩的法相居然是水牛,高昂着弯弯的月亮形状的牛角——真是意想不到,明明他的角是从鼻子里进出的犀角!可怜的圣树,硬是把犀牛娃养成了水牛娃。

那个瘦小的虫子男孩的法相就更奇葩了,据他自己说是瞌睡虫——大概你在开玩笑?这是什么品种?二次元骂人术?

这帮子人见嵊蓝友好回应大家略显失礼的审视,就围了上来仔细观察着银光闪闪的三件套。看过稀奇后便散去了,没有议论或羡慕。有金猴子这个先例,银娃娃就不算稀奇了,林子大了什么果子没有?至于他们是怎样得到这些东西的,没人多问一句。

不是他们没有好奇心,只有一个原因——植物人不社交!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都不喜欢被询问,当然就都不屑去追问——甚至人参果们连名字都未曾交换过,而老师们都没出现过第二次。

莫非他们来上课只出于一时冲动、心血来潮?

所以猴子居然跟嵊蓝要好,有点不合圣树基因。谁也不搭理谁,一个比一个高冷才符合人参果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植物人形象啊。

今天来上课的是一个老得快走不动路的龙形老人,他费劲地捶着腰,一步一颠儿地走进教室。好不容易安顿了手上的东西——一根小棍儿,他佝偻着用力清清嗓子:今天上武术课,由我来教大家如何使出一招致命术,没有人能抵抗这神奇的……全班轰堂大笑。

老龙人眼眯起,耐心地等大家笑够了,才道:“或者有人不服,来,来,来,上去过两招?”他一指头顶的巨大叶子。

虎妞儿笑吼:“大爷,您上得去嘛?要不我把您扔上去?”其他人笑得更开心了。

老龙人笑,“小虎妞儿,来搀搀你龙姥爷——”虎妞刚刚搭上他的胳膊,老家伙一抖手,虎妞手臂被反拧,挣扎不得,只好跪地求饶。龙姥爷闪开半个身子让大家欣赏这奇景——他只用三根手指就制住了虎妞,班级里的笑声立刻就没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然后虎妞一瞪眼,掌声立刻落下。

水牛仔不信邪,他行礼道:“龙姥爷,我试试。”随即双手去扳开捏着虎妞关节的手指。

龙姥爷躬着身子,半转三十度,另一只手一按一压一甩,水牛男孩双腕脱臼,大声喊痛。喂喂喂,我对你这么有礼貌,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等班级里所有的人都看够了水牛仔的惨状和虎妞的羞耻,老家伙才慢条斯理地解放了虎妞,然后一根食指向水牛男孩勾了勾。水牛仔伸出快肿成馒头的手腕,也不知老头怎样的手法,一推一拉关节复位。水牛仔又干号两声,忽然发现手好了,不疼了,立刻跳后几步,撞翻了两张桌子,让后面一阵大乱。

老龙人老眼昏花地将众人仔细看了一遍,特别在嵊蓝身上略停了停,才道,“刚才两个动作谁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