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a给洛泽从水里捞出来之后，景元就拽着他跟镜流告辞。他因为下水身上湿了，要去换衣服。
作为持明，御水是本能，弄干湿衣服这种不在话下。但洛泽没吱声，只是跟着景元一块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看着镜流。
镜流挽了个剑花负手持剑，表情看不出情绪：“回去吧，下午也不用再来，我有另外的工作处理。”
“是，师父再见。”景元跟她挥挥手，逮着洛泽离开。
然后就去金人巷买吃的。
“你饿了吗？”洛泽迷茫。
“你这一天半有给应星吃东西吗？”景元反问他，目光还是在浏览各种食物。
“我给了，他不吃啊。”洛泽委屈，“水啊吃的啊，我都是当着他面先吃过的。”
“持明本身就比一般种族耐毒，你还不停强调你没下毒。”景元一副气笑了的表情，“他是短生种，你让他怎么敢吃你给的东西？”
“我也犯不着给他下毒啊。”洛泽叹气。
“有没有一种可能，对你来说不算毒的东西，对他而言是剧毒呢？”
“拜托，我是医士，短生种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方壶有那么多短生种么？”
“不是只有罗浮丹鼎司才有求药使，去方壶的求药使也不算少。”
“如果你就跟他们牵上线了？”
洛泽一下给他问沉默了，许久才笑道：“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嘛，我又不是不会告诉你。”
“清璃是怎么回事？”景元也没客气。
“你指什么？”洛泽微微皱眉，“她为什么在我身边吗？”
“她说的工作是什么？”景元问。
“人鱼可以净化水域，因为折叠空间里的水是死水，需要她的力量来净化，维持水域的清洁。”洛泽解释，“当然并不是因为这样她才在我身边的，我……”
“我没听说过人鱼有这种力量。”景元打断他的话，“洛泽，我不想跟你为敌。”
“我知道。”洛泽颔首，“有关人鱼的大部分传说都消失了，所以对于她到底拥有什么力量，我们谁也不清楚。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些力量，净化之力是我们一起偶尔发现的。”
“为什么要半夜工作？”景元继续问。
“她的净化是唱歌，我知道听起来很奇怪，但确实如此，对着水域唱歌，就能净化。”洛泽叹气，“但歌声会影响其他生物的神智，引诱欲望，所以才选择在无人的深夜进行。她甚至会等我睡着了再去。”
景元盯着他。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景元。”洛泽很认真地跟他对视。
“嗯，我知道。”景元颔首，“但你想过没有，当年人鱼和你们一起在汤海生活，如果他们真的有这等净化之力，为什么你们的汤海还会污染严重，逼得整个持明族居无定所，只能向联盟寻求帮助。”
洛泽一愣。
“你真的觉得现在的清璃，跟我们当年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什么意思？”洛泽皱眉。
“我们现在就回丹鼎司，去查持明族保存的有关人鱼的秘典。”景元把买好的食物放进口袋收好，“清璃和你给我的感觉都很奇怪。”
“你在怀疑什么，景元？”洛泽一把拽住他，稍微有些恼火，“还是说因为我绑了你的心上人你就要离间我跟清璃？”
景元一愣，差点都忘了自己跟应星还有这么一层感情上的纠葛设定。他抿了抿唇：“我怀疑你们都被什么其他的力量影响了，你是持明，为什么要执着生育？我知道你有一堆花里胡哨的理由，但那些真的是你的理由吗？”
“是清璃想……”
“你要是真的爱她，不该放手让她回族群吗？她是人鱼族的皇女，怎么想都比待在你身边更好吧？”
“你不明白，景元……”
“是你不明白，洛泽。”景元一把掐住了他脖子，一脸恨不得就这么掐死他的表情。
或者说那并不是恨意，是一种惋惜，惋惜到无可奈何，宁可杀了他，也不希望他再继续错下去。
“景元……”洛泽皱眉看着他。
景元收了手，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吧。”
洛泽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就这么相对沉默地回了折叠空间，而后发现整个空间都发生了改变。
空间的所有出入口都被重新设置规整了，内部空间也被全部重新划分过了。
洛泽本来情绪还有些波动，回来直接被这些变化惊呆了，一路小跑去了中枢控制室。
还没走过浮桥，就听见应星在骂人。
“这么简单的线组编程都不会，你是花钱走后门进的工造司吗？别跟我说什么没学过，底层逻辑都是一样的，学宫里的稚子都比你会举一反三，滚回去重写。”
“还有你，不用玉兆元件就不会修硬件，你真的是工匠吗？随便抓一个云骑过来都会换玉兆，修机巧这么简单还要工造司做什么？人手一个玉兆坏了一换就是了。什么不是机巧，不就只是一个称呼问题吗，都是机械物件，有多大区别？”
“都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不会就问，嘴长了只会吃饭吗？别自作聪明在那乱做，做错了还得我来修，浪费时间。”
洛泽听得脚步一顿，扭头看景元：“……我这会儿打扰他，不会被他打吧？”
“……我觉得现在就是只谛听路过都得挨他一巴掌。”
洛泽：“……”
“你们回来了呀？”清璃小心翼翼从水里钻出来，抬手捂着脑袋，“应星先生突然变得好凶……”
“工匠嘛，忙起来是这样的。”景元打头先过去了，敲了敲门，“应星？”
“进来。”应星的声音十分不悦。
景元打开门，就发现控制室里面一团乱七八糟，他都快被到处穿插的接线给捆起来了。
“……你还好吧？”景元不知道怎么下脚进门。
看见景元，应星的脾气稍微收敛了一点，拨开各种线钻了出来：“事情办完了？”
“给你带了点吃的回来……”景元干笑，“我感觉你是快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