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乌鸦嘴

neC应星醒了,但没全醒,迷迷糊糊地倒在他怀里,问他什么时辰了。景元松了口气,继续轻拍他的脸,希望他快点清醒,好尽快出去。

他现在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没办法扛着应星一起走。

“这是在哪?”应星确实慢慢清醒过来了,抬手扶着头,一副不太舒服的表情。

“流云渡某个另外打开的折叠空间。”景元从荷包里掏药出来递在他唇边,“先吃了,应该会舒服些。”

“流云渡……”应星皱眉咬走了他递来的药,艰难地咽了下去,“我不是在丹鼎司修栖木么……”

“之后的事呢?一点都不记得了?”景元又给他递水。

“好像在星槎里……我跟谁打起来了?”应星的声音带着疑惑,接过来喝了一口,有点呛到,轻咳了两声,“记不清,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青虹呢?她又丢了?”景元顺手拂过了他头发,绸缎般的白发从指尖划过,冰凉顺滑。

“嗯……”应星挣扎着想起来,但没什么力气,又倒回他肩头。

“先歇会儿恢复一下体力吧。”景元搂着他,轻轻摸着他的头,“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旅游的?”应星看着他递过来的点心,着实没绷住。

“准备充分还是错了是吧?”景元哼了一声,把点心直接塞他嘴里,“吃你的,我现在体力消耗太大了,没办法把你弄出去,你得恢复力气自己走。”

应星差点被他噎死,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又疑惑起来:“你说这是另外的折叠空间,你怎么进来的?”

“学师父劈开的。”

应星愣了一下,带着点不敢置信的表情扭头看他:“什么?”

景元绘声绘色地给他重复了一遍,就差没直接动手给他演示一遍。

“……”应星沉默了得有半分钟,才哑着声音道,“你有这功夫,把镜流小姐喊过来不是更快吗?”

“师父在鳞渊境守着龙尊,没时间。”景元理直气壮。

“那不应该是你的计划一环吗?龙尊真受伤了?”应星满头雾水,“还有丹鼎司那些栖木也是你找人弄的吧?我最开始修栖木的时候你看见了,还问了我原理,我给你讲完了后面全是照着样儿坏的!”

景元偏开了一点目光。

“你心虚了是吧?”应星瞪着他,“从云骑突然整军要出征开始就很奇怪,罗浮航线分明很安全,而且还进入了新的星系,周围几个星系都没有发现丰饶民的踪迹。”

“就……突然嘛。”景元支吾。

“还有龙尊受伤也奇怪得很,饮月君什么实力我是知道的。看他一头扎海里我还担心真出事了,结果去古海边就看见他在水底下乱游,哪有受伤了还有力气到处游的?”应星抬手掰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你让镜流小姐拿饮月君的鳞片给我就是让我做饵的意思是吧,我也配合你了。你来救人好歹多带几个战力吧?把自己力气耗空又不喊外援,等下他们回来了人质一个变俩是吧?”

“……看起来你恢复了不少,能自己走了吗?”

“不要转移话题。”

“你这不都自己说完了吗,还要我解释啥啊?”

应星盯了他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我是不介意你拿我做饵……”

“那我要给你解说的时候你不是不听么。”景元委屈。

“……麻烦下次至少保证一下我的人身安全,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脆弱得跟玻璃似的。”

景元被他逗笑:“防爆玻璃吗?”

应星不理他。

“行了走吧,不然等会儿真就人质一变二了。”景元扶着他下床走了几步,确定他有力气可以自己行走之后,才轻缓地松开了揽住他的手,改成搀着他。

“所以呢,后续还有什么计划?”应星叹气,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往外走着。

谛听并没有收起来,等在门外十分乖巧可爱。看见他们出来,绕着他们转了两圈,就开始打前带路。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救你的。”景元嘟囔,“但是追踪痕迹发现了你的血,我担心你的情况。”

应星愣了愣,偏眸看见了自己手臂上的绷带,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迟疑着开口:“应该伤得不重。”

“应该说幸好伤得不重。”景元白了他一眼,又轻轻叹气,“我没想让你受伤的。”

“有意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应星笑了声。

“有意外只能说明我还不够成熟。”景元微微垂眸,说得有些无奈,“这样下去可不行,容易……”

他话没说完,突然被应星拍了一巴掌,一脸茫然地看过来的时候,又被他把头掰向了前方。

精致的廊道上,不远处有两人顿在那里,和他俩面面相觑。

四脸懵逼的情况下,景元抬手拍了自己嘴巴一下:“我就不该多那个嘴。”

“是我不该提的……”应星叹气,“有办法处理吗?”

“我觉得我们直接投降来得比较自在。”景元干笑,松开了他,把他往自己身后拦了拦,“反正能打赢咱俩就能跑,打不赢咱俩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应星后退了几步,靠到了廊柱上支撑自己:“那你尽量打赢吧。”

“这是我想赢就能赢的吗?”景元掏剑,双手持剑,略微压低了些身体重心。

对面那俩反应稍微慢点,但看见景元持剑的同时,也都掏出了武器——看起来就十分高科技的手持短炮。

云骑的基础训练里面包含了剑术,并且人人都要学。所以云骑之中不乏钟爱使剑之人,镜流也是其一。景元也曾好奇询问镜流为什么她要执意用剑。

因为仙舟其他的科技武器同样丰厚,剑术在他看来并不是必须的。

镜流当时负手持剑,站在皎洁月下,声音清幽:“这个问题就像问诗人为何要写诗一样?表达自我的方式有许多,但属于我的只有这一种。”

景元当时只觉得奇怪,这会儿却恍惚懂了。

再强大的武器都是外物,而只有手中这三尺青锋挥出的轨迹,才是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