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躲不过去

一群赶来投生的畜生灵魂不解地望着那中年男人。转轮王庄重地道:列位生灵,不必惊讶,变人变畜,并非由我殿左右,是由所有生灵自己决定,都是随业流转,畜生修成人身很难,但也不是完全修不成。

他指着那中年男人作范例:你们看,他过去世本是畜生身,由于多做义工,勤修功德,舍己救人,义薄云天,已具备人的情操,下世当投胎变人。当然修成人身后,如果又要作恶,作恶的次数达到一定的量,并且在暴戾行为中种下了畜类的恶因,那么来生又得投生畜胎。生灵造化均是自身修来,行善得道,可以上天做仙;造罪失道,将堕落为地狱鬼魂。

说着,转轮王示意随从拿来一把锄头交给那男人,那男人摸着锄头把,朝转轮王深深地鞠一躬,嘴里说:谢大王及阴司诸神,愚畜转世为人投生人间后,决不辜负大王及阴司诸神的期望,愿继续修身养性,积德行善,努力向仙佛看齐。若有劣迹,来世将沦落畜类。

转轮王一挥手:行哦!遂令殿内阴差送他出殿,踏上木桥,向人世间有缘的家庭投生而去。

在江南邰家庄,邰大兴望着满畈黄熟的稻谷很高兴,他立即意识到自家的禾场就差一个石磙,每年秋收把稻谷铺在禾场上,都是借人家的石磙压稻谷,虽然能够借来,但人家正在用时,必须让人家用完了再借,借一次就欠一次人情倒在其次,问题是耽误时间,又不方便。

于是他就留意找一块巨石,请石匠打制一个石磙。他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特别费劲,单单攀登荆棘丛生的石头山寻找,就弄得手脚上满是荆棘的划痕。

之后他与石匠一起盘弄巨石,双手都磨起了趼,有的部位还有裂口,隐隐作痛。

邰大兴仍是挺乐观的,这倒不仅仅是黄熟的稻谷铺上了禾场,新打制的石滚可以辗压了,使之一粒粒、一筐筐金灿灿的稻谷可以入仓了,而是他家有了喜事。

妻子袁芸生了一个胖宝宝,用秤称过9斤半,众人都感到惊讶,一般的婴孩生下来,最重不过6、7斤,而这个婴孩超重了,而且是个男孩。

在放鞭打喜的日子,邰大兴就在琢磨给孩子取个啥名儿合适,左思右想都不满意,最后来了灵感,他走到坐月子的袁芸身边,撩开护着孩子的避蚊罩,乐呵呵地叫道:胖宝宝,我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邰砺石。

正坐着给孩子纳鞋底的袁芸突然停下针线聚精会神地听,之后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好哇。胖宝宝超重,像我让石匠打磨的石磙一样很有份量,实实在在的,会给我们家带来财喜。

邰大兴说得头头是道,袁芸似懂非懂,相信丈夫只会给孩子取个好名儿,便乐滋滋地望着孩子叫道:砺石,砺石,邰砺石。摇篮里的孩子似乎有了感觉,一双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瞳还左右转动着,显得分外灵秀,煞是逗人喜欢。

一晃5、6年过去了,邰砺石长成了一个儿童,但比一般正常儿童高出一个头,不是那种瘦弱的颀长,而是一种很有力气的粗长。

他在一所低年级与高年级联办的乡村学校读小学,身高与1.6米左右的高年级的同学差不多。小学生几乎不与他玩耍,他显得孤独,每天沉默寡言;高年级的同学也与他没话说,有一种陌生感。

只有一个名叫蒯幸光的男生,读高三快毕业了,身材与他一般高大,却没有他那样膀粗腰圆,蒯幸光看见他就调侃:砺石,你看上去像个青年,门长树大的,坐在小学教室里最后一排,看上去一大堆,好丑哦!

邰砺石白了他一眼,不予理睬,就像个很有修养的高年级的学生,表现出高姿态。

见调侃没有意思,蒯幸光总想好玩地当众出他一次洋相或者暗里整他一下,但一直没有机会。邰砺石每次见到蒯幸光就绕开走,心里想:我斗不赢你,该躲得赢吧!

可是有一次没有躲过去。学校组织高年级同学抬一个木质和铁质组装而成的笨重的篮球架,重约300多斤,4、5个高年级的大个子男孩一齐出力才能慢慢地移动。

抬此物的有蒯幸光同学,他忽然想起邰砺石有力,何不叫他来帮助抬?这么想,就巧了,邰砺石还真的出现在操场上。

蒯幸光朝他狂喊:砺石,你有力,快来帮忙抬篮球架。邰砺石见是他,拔腿就跑,快走进教室之际,体育老师看见了他却也叫起来:砺石,你也来出一把力吧!

邰砺石当然买老师的账,他没有吭声,只点头,当即转身来到操场上加入到抬篮球架的高个子同学之间,他故意避开蒯幸光,到另一边抬。蒯幸光向身边的同学使眼色,他们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蒯幸光就来到邰砺石这边,挤开旁边的一位同学说:你走开,我和砺石的力气大,挺得住。

抬篮球架时,蒯幸光在使劲,邰砺石更在使劲,正当篮球架快要移近安装位置的时候,蒯幸光蓦地松开肩膀,让篮球架一边的重量全部落在邰砺石身上,邰砺石眼珠儿直鼓凸,知道没安好心的蒯幸光在坑人,他明显奈不何了,有一种伤力的感觉。

另一位同学也看出来了,立刻过来帮忙抬。蒯幸光一脸阴笑,露出一口臭黄牙。在另一边抬着篮球架的同学心里暗骂蒯幸光缺德,有的还板着脸孔。把篮球架抬到安装位置后,邰砺石不满地向蒯幸光瞪一眼,便回到了教室。

蒯幸光得意地说:我今天总算把邰砺石暗地整了一下。几位同学不答腔,都认为他的作法不对头。

蒯幸光和邰砺石是同一个村子,他有一个老弟不住校,每天上学、放学都与邰砺石同一段路,途经一户人家的屋前。屋前常常蹲着一只黄狗,黄狗看到邰砺石总是边叫边逃离,许是见他块头大而害怕;可是见了蒯幸光的块头小的老弟,黄狗就呲牙咧嘴,要扑过去咬他,他总是吓得绕道行走。

他把这一情况讲了,蒯幸光不知为什么就对邰砺石不满,说他块头大占了优势,其他方面就不能让他占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