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祖安又惊又喜,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桑弘在哪里?”
这段时间所有人在找他,桑倩更是为此茶饭不思,自己同样也和桑弘是忘年之交,生怕他真的已经遇难,如今得到他的消息,又怎能不高兴。
楚初颜神色古怪,往屋内望了望:“就在你家里啊,你整天不回家,自然不知道了。”
祖安:“???”
第一反应还以为她在说笑,不过见她样子不似作伪,立马反应过来往屋内跑去。
楚初颜也跟了上来:“之前从白玉京出来,本想到妖族去找你,但寻思着以你的性子,在妖族应该呆不了多久,肯定会回京城,我担心中途和你错过,到时候又是天各一方,所以直接回京来等你。”
“路过蚕城的时候,正好撞见桑弘被一群黑衣人追杀,我就顺手救了他,只可惜我到的时候太晚了,没能救下使团中其他人。”
祖安恍然,难怪绣衣使者相关记录里提到了附近局面觉得那天夜晚格外寒冷,原来是她施展雪花神剑导致的,自己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楚初颜带着祖安来到一处偏僻闲置的房子,这里平日里堆放杂物,连府上的人也很少来:“我把他藏在这里,因为钦差使团被灭一事肯定牵连众多,我担心消息泄露,甚至没让你府上的人知晓,一直在等你回来,谁知道你一晚上都没回来!”
听出她语气中的幽怨,祖安也是暗暗苦笑,她为了保密多半是晚上才偷偷溜进来的,而那时自己已经跑到桑府去了。
很快房门打开,他看到了藏在阴影中昏睡的桑弘,此时的他状况不太好,浑身上下都绑着绷带,可以看得出那一晚的大战他浑身上下都受了伤,脸色苍白无比,显然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祖安急忙过去查看,幸好他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受伤虽重,但是已无性命之忧。
“初颜,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他恐怕很难活下来。”祖安给桑弘服下一颗妖族王庭得来的疗伤灵药,感激地望着祖安。
“我们是一家人,你谢我干什么,”燕雪痕不禁莞尔,“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在明月城和他还是死对头,现在却费心费力地救他,真是世事难料啊。”
“所以说那次明月城之行对我来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唯有认识你们是最大的收获。”这时桑弘也幽幽转醒,正好听到他们的讨论,忍不住感慨道。
“伯父,你醒了?”祖安去将他扶了起来。
桑弘冲他微微颔首:“要不是楚大小姐,我这条老命恐怕是交代在蚕城了。”
“蚕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外界都传言你勾结妖族。”楚幼昭好奇道,感受到其他几人的目光,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我当然是不信的。”慕容清河也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也很好奇,使团团灭一案,这些天是京城各大家族争相讨论的焦点了。
桑弘看了两人一眼,常年在京城,也是认识这两人的,他想了想答道:“那晚我遇到了幽影楼的刺客……”
接着将那晚半夜被大火惊醒,逃出来时被一群黑衣杀手有组织的围杀,以及奋力突围,却身负重伤,无力甩开追兵,绝望之时被楚初颜所救一事娓娓道来。
听得楚幼昭和慕容清河惊呼连连,她们生在豪门,虽然也有历练,但哪碰到过如此凶险的局面。
便是祖安这种长期经历生与死边缘的人物也是色变连连,心想他能活下来还真是极小概率,不禁有些内疚道:“都是我不在使团,才害得你濒临死境。”
因为他才是朝廷派给使团的护卫将军,掌管着随行的羽林军,他因为私事去了妖族,导致桑弘周边护卫力量少了一大截。
桑弘摇了摇头:“和你无关,人家既然要对付我,肯定是处心积虑,连当地官员都能收买,就算多了你,他们肯定会把你的因素计算在内,然后派更多高手前来,到时候连你也有危险,而且面对更多的杀手说不定反而没这么好运能逃出生天了。”
他虽然没有看到绣衣使者的报道,但身为一个政坛老狐狸,蚕城那一晚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当地官员有问题。<br。
祖安微微一笑,也不分辨。
这时一旁的楚幼昭忍不住说道:“这个幽影楼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连钦差大臣都敢行刺,这不是造反么!”
边上的慕容清河说道:“听传闻,连绣衣使者都查不到幽影楼的幕后老板,顶多是查到一些中层头目而已。”
祖安心想不是传闻,绣楼确实不知道幽影楼的老板是谁,当然也可能只有皇帝和朱邪赤心才知道,这些信息权限没有对金牌开放。
这时桑弘说道:“阿祖,我要面圣。”
祖安微微皱眉:“你现在伤势还这么重,等伤势稍稍好转一些再说吧。”
重伤的他,确实不宜随便移动。
“等不了了,幕后之人知道我没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连桑府都不敢回,就是怕给小倩她们带去杀身之祸,若不是楚大小姐带我过来的时候我昏迷了,我其实也不同意来这里的。”
“伯父你这就见外了,我又岂会怕这些,”祖安皱眉道,“对了,你说的幕后之人是谁?”
桑弘悄悄打量了一下其他几人,并没有开口。
慕容清河醒悟道:“我先回避一下。”
楚幼昭急忙拉着她:“清河妹妹是自己人,信得过。”
听到楚哥哥这样为自己说话,慕容清河眼眸中尽是笑意。
“不是不信你们,而是此时事关重大,知道了反而给你们引来杀身之祸,我可不能害了你们。”桑弘解释道。
祖安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好吧,我马上送你进宫。”
“最好改变一下装束,制造一下疑兵之计,”桑弘提醒道,“我怀疑你家附近应该有盯梢的,毕竟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无妨,直接去就是。”祖安淡淡答道,语气中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楚初颜却是不放心:“我护送你们一程。”
祖安也不想和她担心,再加上久别之后,也不想再分开,便答应下来。
楚幼昭也嚷着要一起去,楚初颜则拒绝道:“你们在这里等消息,这样也好有个接应的人。”
听姐姐语气中不容置疑,楚幼昭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很快祖安去安排了一辆马车,将桑弘扶了进去,自己和楚初颜坐在他旁边。
马车直接朝皇宫方向驶去,他如今身为侯爵,又是东宫里的红人,他的座驾在京城中倒也很少有人来找麻烦。
途中祖安开口道:“伯父,你说的幕后之人是齐王么?”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桑弘并不是很意外,“不错,他应该不想云中郡的事情传回京城,我手里有他图谋不轨的证据,想来他是打算毁尸灭迹。”
“这并不难猜,”祖安沉声道,“当时我在那把玩具木剑中得到的线索,后来经你查出了细节,肯定对齐王大有影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铤而走险。”
“齐王如今已经节节败退,要是我把云中郡的证据在朝堂公开,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目标,越来越无望,也难怪他狗急跳墙。”桑弘说着望向了楚初颜,“楚大小姐刚刚果然是冰雪聪明,竟然安排令弟监视慕容小姐,让她没法传递消息。”
慕容世家是齐王一脉的并不是什么秘密。
楚初颜微微点头示意,并没有回答什么。
祖安哈哈一笑,伸手搂住了楚初颜的肩头:“我老婆当然聪明了。”
不过马上意识到桑弘是他另一个岳父,这样和别的女人秀恩爱似乎有些不合适。
楚初颜也是玉颊微晕,悄悄掐了他一把,她的性子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如此亲热。
祖安正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马车壁忽然裂开,数十道闪着寒光的军弩将马车射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