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安抚使大人,凯旋而归!”
叶骁刚一率众返回平康府,平康府代知府孙承光,就带着平康府一众官吏,前来迎接。
不得不说,孙承光这人虽然是个官迷,但的确有些本事。
作为叶骁掌控平康府的最大获利者,他在如愿当上这个知府之后,广纳贤能,从平康府内的那些落魄寒门,还有士族当中,选拔了不少骨干官员。
短短数月,便将一个被叶骁杀了满门凋零的府衙,重新打造成了一个枝繁叶茂的全新系统。
如今,整个平康府,在他和他手底下那些官员的打理下,蒸蒸日上,大有一副生机盎然的新气象。
“我不在平康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哪里,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听到叶骁的话,孙承光连忙上前行礼说道。
他本是个落魄士族,按照大雍原本的状态,他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当官儿,是叶骁给了他这个机会。
孙承光也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叶骁的脾气性格。
更知道平康府如今的处境,所以自打他上位之后,虽然教训了不少以前看不起他,欺辱过他的士族。
但叶骁交到他手里的事情,他一件也没落下。
因为孙承光心里清楚,只有获取叶骁的支持,他这个代知府才能一直做下去。
想要要获得叶骁的支持,就必须打理好平康府,做出一份真真正正,拿的出手的政绩。
叶骁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会将他扶上平康府代知府的位置。
“我要在平康府建个马场,孙知府可有合适的地方推荐一下?”
既然叶骁决定用樊弓手里的铁山营,作为框架,打造一支重骑兵,那么马场自然也是建在平康府中最为稳妥。
一来樊弓手下的铁山营,本就肩负拱卫平康府的重任,不得私自离开平康府。
二来马场距离越近,无论是训练,还是调动,都更加方便。
“若是要建造马场,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前段时间,吴姓士族带头作乱,所绞杀的那些士族,富户,他们手里的田产,宅邸,都被府衙抄没。
我看过他们的几处庄子,都在城边儿上,而且这些地,都是耕地,草谷肥美,用来建造马场,在合适不过。”
像渝南草坝那样,天生水草丰美之地,整个大雍也寻找不出几块儿。
不过圈养战马,光是水草丰美,还不够。
战马需要长途作战,除了青草,西藩诸国每日还要调遣大量的黄豆,以及稻谷等精饲料,进行喂养。
草地虽然最大限度,降低了战马对精饲料的需求,但终归还是会有的。
而那些水草不是特别丰美的地方,绝大多数,都是以精饲料跟收割的干草谷混合喂养,这也是大雍境内最常见的,战马圈养方式。
孙承光口中所言这几处田产,都是稻谷成堆之地,也是圈养战马最好的地方。
“看来这件事,交给孙知府,还真是交对了!”
听到叶骁的夸赞,孙承光连忙应声道:“能为安抚使大人效劳,是本官的荣幸。”
其实,早在叶骁他们进入平康府的时候,孙承光就通过手下,了解到,叶骁他们这次缴获了大量战马。
有了战马,必然就需要马场。
所以,他早就做好准备。
只待叶骁开口问出,就立马将这几处田庄献上。
叶骁自然知道这些。
那个吴姓士族,本是平康府中数一数二的大士族。
孙承光当年求官,没少受这吴姓世族的刁难,后来叶骁让孙承光,担任了平康府代知府,孙承光借着叶骁搜查乱党的机会,顺手就把这吴姓世族给灭了。
这吴姓世族的田产,状元,也顺势落入了平康府府衙的手中。
平日里由孙承光还有他手底下这些新凑上来的班底,帮忙打理,所有收入,除了府衙正常运行之外,还有各处利益疏通,打通关节只用。
总体来说,这些庄园田产,为孙承光谋获了不少私利。
叶骁之所以一直没有收掉这些田产庄园,起初是因为,大雍后皇帝不当人子,把整个西川道抛弃之后,平康府的一应开支全都要孙承光自己想办法。
他能靠收缴的这些庄园,田产,维持平衡,跟县衙各处开支,的确不容易。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叶骁兴修水利之后,平康,西康,延康,平川四个州府商业日渐繁荣,各地县衙的税收,也渐渐有了起色。
若是这些庄园,田地,继续留在孙承光和这帮府衙官员手中,迟早要诞生大规模的贪腐问题。
叶骁此次刚一从锦州城回来,便直奔平康府,也是为了借助建造马场之事,彻底杜绝了平康府这帮新上位的官员,贪污的可能。
“如今大战在即,各地用钱的地方居多,这种时候,每一分银子,都该用在改用的地方上。”
孙承光显然也看出了叶骁的心思,所以毫无保留,立马将那些庄园,田产上缴了上来。
“对了,孙知府,我记得你这个代知府,也当了数月又余了吧?平康府,能有今天的繁盛景象,里面有你的一份功劳。
从今天起,你这个代知府的代字,就去掉吧。”
听到这里,孙承光眼神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叶骁此言,无疑是向所有人宣布,他孙承光从今天开始,就是平康府,正儿八经的知府大人了。
再也不是临危受命,随时可能被撤掉的代知府!
“下官,多谢安抚使大人成全!”
那些孙承光手下,原本对叶骁收走全部田地,庄园,心中感到些许不满的新官员,听到这里,一个个也是喜出望外。
他们是孙承光提拔起来的。
只要孙承光这个代知府的“代”字一天不除,他们就是一群草台班子。
如今,孙承光成了正牌儿知府,他们这些被孙承光任命的官员,自然也就是府衙正经的官员。
不用再整天担心,自己哪天会被撸下去了。
“多谢安抚使大人成全!!!”
望着县衙当中,那些满脸激动新上任的平康府官员,叶骁轻轻点头一笑。
人跟人之间,很多时候,其实就是一场人情交易。
叶骁拿走了他们的田产,庄园,却给了他们一直想要的名正言顺。
此消彼长,心中仅有的那一丝怨气自然也就磨平了。
其实这个名正言顺,叶骁早就想给他们了。
但是那个时候,叶骁只是一个五品的南关安抚使。
手里仅仅握有平康府一府之地。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叶骁虽然依旧是个五品的南关安抚使。
却是如今整个西川道的实际掌权者。
他不仅掌握了整个西川道的全部兵力,还在西川道中,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威望,名声。
毫不夸张的说,叶骁的话,如今在整个西川道中,就跟金口玉言的圣旨一样。
“难怪镇南王一家子世世代代都想着造反,这种权利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实在太特么诱人了。”
曾几何时,叶骁只是一个小小的代典史。
见了这些州府上的大人,人家正眼都不瞧你一下。
可是现如今?
整个平康府州府官员的任命,都不过叶骁一句话的事情。
他甚至在锦州城,一口气册封了5个偏将,2个骑兵将?
这要是换做以前,叶骁是万万不敢想的。
当天夜里,府衙这边给叶骁,还有德胜归来的将士们,准备了盛大的庆功宴,虽然这庆功宴,在锦州城已经摆过一次了。
但是那一次,庆功的对象和目标,是锦州大营。
如今回了平康府自家的地界上,叶骁自然也不会对自家兄弟吝啬。
凡是这次参与锦州围城,以及礼泉县,跟渝南草坝大战的将士们,全都获得了叶骁的封赏。
就连西康,延康,平川一同跟去的那6万兵马也不例外。
叶骁一口气,给西康,延康,还有平川,册封了3位偏将。
每人麾下负责2万兵马。
至于平康府这边,叶骁麾下的牛犇,樊弓,还有张铁,无一例外,张铁,樊弓,封为了骑兵将,各自接下了叶骁,扩充骑兵的命令。
“这次大战,虎豹营的陌刀,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还生擒了南境皇的私生子,功勋卓著,现封你为平康偏将,除六县守军之外,虎豹营的编制,增加到1万人。”
叶骁当初不敢阔兵太猛,一来是担心,兵将太多,训练跟不上,作战能力拉胯。
再来就是养多少兵,就要吃多少粮。
军饷,粮食,配套的军械,各种物资,投入简直犹如一个无底洞。
好在这次礼泉县,一波就给叶骁给吃肥了。
自然也就没了这方面的担心。
而且叶骁能够感觉到,这次奇袭礼泉跟渝南草坝,已经彻底把南境皇,还有西藩诸国给得罪惨了。
等他们拿下穷奇道跟皖南道,紧跟着,要对付的肯定就是叶骁。
“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
所以叶骁必须趁热打铁,迅速扩军,以备这场随时可能燃烧到西川道的战火。
…………
与此同时,辛安府,巫山山脚。
数日来,一路势如破竹的南境皇,在不计伤亡的情况下,终于一举攻破了辛安府的抵抗实力。
望着巫山脚下,迅速退入深山老林的残兵败将,南境皇朝着右将军齐猛招了招手。
“拿舆图过来!”
听到南境皇的吩咐,齐猛二话不说,连忙献上舆图。
南境皇在舆图上翻找了一会儿,逐渐皱起眉头。
“这些天,我们在辛安府虽然遭到了抵抗,但远没有前几次那么激烈,刘洪庆跟他手底下的人,也仅仅只是伤亡过半而已。
看来他们是从一开始,就打好主意,要撤到这片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
巫山作为渝南道内,最大的一片深山,不仅林深,丛密,而且巫山当中,常年充斥瘴气,且有猛兽成群出没。
一般人,是绝不敢贸然进入这片地形复杂,处处充满危机的巫山当中的。
“他们难道是想在这林子当中,跟咱们打游击吗?”
如今,整个皖南道,都已经落入南疆的手中,刘洪庆就算手里还有一半的残兵败将,对皖南道的大局,也已经无足轻重。
就算他想打游击,对南疆而言,也没有太大实质性的伤害。
顶多派人,在附近山林初入的地方,多建造几个岗哨,一旦刘洪庆率人从巫山里出来,就立马放出信号,派大军前来将其剿灭。
“如果他真是想跟我们打游击,那就好了,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几个县城,人口少了至少一半有余。”
说明,刘洪庆在撤入巫山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带走了这些县城里的百姓。
剩下的那些?
多半是惧怕巫山里的瘴气猛兽,所以才不愿跟着一同离开。
“那他带走这么多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面对齐猛的发问,南境皇指了指手里的舆图:“看见这里了吗?巫山虽然地形复杂,凶险万分,可如果他们能够横穿巫山的话……”
南境皇说到这里,猛地敲了敲手里的舆图。
“延康府?西川道?他们是想穿过巫山,去找叶骁?”
猛然回过神来的齐猛,脸色陡然一变。
叶骁这个名字,让他吃了无数苦头。
先是破坏了他围困锦州,借藩兵迅速吃下西川道的计划。
紧跟着,又偷袭礼泉县,以至于南疆叛军在皖南道中,险些粮草断绝,后勤崩溃。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拿下了皖南道中最后一根难啃的骨头,可这根骨头,居然给他们玩了一个金蝉脱壳?
带着几十万平民,还有1万多的残兵败将,横穿巫山,前往西川道?
“要是真让刘洪庆把人带进了西川道,那么我们……岂不是……”
刘洪庆此人颇有手段,若是让他把人带入西川道,跟叶骁强强联手,南疆再想拿下集峡关,可就更不容易了。
“我这就带兵进去追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与叶骁汇师成功。”
“站住!”
齐猛正准备上马,结果却被南境皇给叫住了。
“巫山情况复杂,他带着的这些人,最后究竟有多少能活着出去,尚未可知,你若带兵追击,只会损伤我军实力。”
这次强攻辛安府,南疆大军死伤惨重。
实在不宜继续徒增伤亡。
“可他们……”齐猛还有些不死心。
“放心吧,朕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