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肉票的时候,尽量不要沾手,动作麻溜点,以防谢家的人返水。”
交代完赎人的具体细节之后,叶骁便连夜带着赵泉返回了状元县。
叶骁这一趟当真是不虚此行。
不仅见证了乞活山的逐步壮大。
还意外之际地发现了鬼王坑中的秘密。
“那鬼王坑看守严密,戒备森严,光是叶骁一路上上下下,见到巡逻的刀手就不下一两千人。”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守卫情况。
不排除鬼王坑中还存在暗中力量蛰伏其中。
“想要把这样一个层层防卫,守备森严的地方打探清楚,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种不容易的事情,自有人会去抢着争着替叶骁查探清楚。
“既然夏婉霜这么想要知道田老爷背后隐藏的利益链条,那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她,送她一个顺水人情好了。”
把危险留给别人,把利益留给自己。
这才是叶骁一贯奉行的保命准则。
“利用夏婉霜背后横山组织的势力,去好好探一探这鬼王坑中的凶险虚实。那女人非但不会拒绝,而且还会很高兴。”
果然不出叶骁所料。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夏婉霜的时候,夏婉霜一脸惊喜的模样别提有多激动了。
“你竟真查到了这个地方……”
周吉昌虽然接触到了田老爷的利益链,但仅仅是在外围,帮那些土夫子出手一些不太值钱的器物。
虽然偶尔也会倒腾一些刚出土的奇珍异宝,但是他对于田老爷的核心交易所在,却是半点也打听不出来。
难怪那日叶骁发现周员外的密室,里面竟有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合着这些东西都是盗墓盗出来的。
“你把那处天坑的位置标注一下,我立马安排人去查一查,这底下究竟有什么玄机。”
瞧!
都不用叶骁开口,夏婉霜就主动揽下了这件危险的事情。
叶骁同样也不墨迹,当即把天坑的位置告诉了她。
不过叶骁并未提及自己下过天坑的事情,只是通过种种迹象拼凑出来一个大概的信息。
但这些对于夏婉霜而言已经足够了。
“明天我就会离开状元县,等到天坑调查的结果出来之后,我会联系你,到时候天坑底下的秘密自然会水落石出。”
望着面前一脸自信满满的夏婉霜,叶骁在内心深处默默喊了一句:加油,你行的!
离开花月楼叶骁便直接回了小院儿,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这一晚上折腾的实在是太累了。
他需要好好养一养神。
叶骁这一觉直接睡倒第二天的中午。
“叶头儿,圣旨下来了!!!”
叶骁刚一来到县衙,就瞅见张铁一脸喜滋滋地走了上来。
“叶头儿,你听说了吗?平康府的那帮大小官员,居然一夜之间全部畏罪自杀,家中无一例外全都发现了他们忏罪悔过的书信跟公文奏本。”
这帮州府里的官老爷们往日里一个个高高在上,如今却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自然不免让人一阵唏嘘感慨。
“你刚才说圣旨下来了,是平康府圈养私军处罚的圣旨吗?”
“没错,本来按照圣旨的意思,是要把这帮州府官员凌迟处死的,但现在人都死了,估计也凌迟不了了。”
“只是凌迟?”叶骁面色隐隐有些古怪。
果然被他给猜中了。
圈养私军本事诛九族的大罪。
可如今这般却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仅仅判了一个凌迟处死的罪名。
关键在圣旨下来之前,这帮王八蛋就已经死了。
“看来多半是皇都那位大人物的手笔了。”
田老爷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担心那帮家伙扛不住凌迟的痛苦,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所以,这帮家伙与其说是畏罪自杀,倒不如说是被人给逼死了。”
只是可惜了沈丛严,豁出性命严查私军之事,最终却也只是揪出几个替死鬼而已。
“对了,那位沈校尉接到圣旨之后,立刻派人把原本已经入殓的州府官员从棺材里拖了出来。
说是什么活罪可免,死罪难逃。
要把这些犯官的脑袋当众砍下来,挂在平康府的城门外。
单知县刚才还收到一封什么紧急公文,说是让叶头儿您过去一趟。”
听到张铁的话,叶骁眼中异芒轻轻一闪而逝。
他人刚一来到西堂门口就听到里面一片莺莺燕燕的御花之声。
“叶骁,你来了?哈哈哈,这次果然被你说中了,那处罚的圣旨上只对平康府的官员进行了清理,并未波及平康府治下的六县。
我这个县老爷的位置,终于又可以继续高枕无忧了。
听说前阵子田老爷把状元县的生意也交给你了?
如此一来,我就更放心了,以后这县衙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去办,我只管安安心心在西堂浇灌这些美丽的花花草草。”
听到单知县的话,叶骁抬头瞟了对方一眼。
他接过冯师爷在状元县的生意不过短短几日,单知县这么快就知道了?
“看来,这家伙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见的那么草包。”
“哦,对了,叶骁,我这有份平康府的公文,跟你有些关系,这事儿呢,我掺和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单知县把手里的公文往叶骁手里一塞,脸上散发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奇之下,叶骁打开公文一看。
顿时明白了这一切怎么回事。
原来,这封平康府发来的公文,乃是沈丛严下达的一封严令,要求状元县刽子手即刻赶往平康府,协助州府衙门对犯官尸首进行当众处决。
沈丛严在缴费文书中对叶骁的痛斥,这段时间早已在平康六县之中传开了。
谁不知道叶骁跟他有“过节”?
“叶骁啊,你虽然是本县的代典史,可是你在衙门里的差籍,依旧还是个刽子手,刚才这封公文你也看了,我只是区区一个七品县官,也不好忤逆上官的意思,所以……嘿嘿,只能委屈你了。”
望着面前深怕有所牵连的单知县,叶骁内心翻了一个白眼。
平康府圈养私军的圣旨刚一下来,这丫这么快就忘了之前被吓了屁滚尿流的状态。
这过河拆桥的速度,还真是堪称史诗般教科书的存在。
不过,单知县哪里知道,沈丛严在公文里对叶骁的口诛笔伐,都是叶骁一早跟沈丛严商量好的。
目的,就是为了迷惑田老爷,还有田老爷身后那位皇都里的靠山。
“不过,这哥们儿是不是有点儿用力过猛了?”
口头骂两句也就算了。
居然一纸公文把叶骁召唤到平康府去砍头。
不过,这公文都已经下来了,叶骁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收拾了一下家里那把祖传的,黑漆漆的大砍刀之后,便和王忠一起踏上了前往平康府的官道。
“王哥,你怎么不说话?”
“叶骁,这杀活人的头,我杀了不少,但这杀死人的头,我还是头一次。”
显然,王忠对于杀死人头这事儿,心里还是有些介怀。
毕竟作为一名合格的刽子手,王忠天生灌输的理念就是,手起刀落,又快又狠。
一刀下去犯人都没觉得疼,脑袋就已经掉到地上了。
这也是作为一名刽子手对逝者最后的尊重。
“凡事都有头一次嘛,平康府那些贪官污吏,害得六县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失去家园,沦为朝不保夕的流民?
这帮家伙都快坏出水来了。
他们的头就算再砍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他们犯下的罪孽。”
其实,叶骁对于沈丛严砍死人头的做法也能够理解。
平康府被六县私军祸害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住这帮平康府官员的把柄,还没开始审问,这帮家伙就一个个自戕在了家中。
砍死人头的名声虽然不好听,但多少能够震慑一下平康府那些宵小之辈。
不过,有一点叶骁始终没想明白。
“沈丛严这么着急让我到平康府去,莫非平康府那边出事了?”
六县最好的刽子手都在州府当中。
可沈丛严却找了这么一个理由,让叶骁即刻动身前往州府?
“在外人眼中,这不过是沈丛严对我的报复……”
但叶骁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若非情况紧急,沈丛严断然不会以这样的方式与叶骁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