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又一个女人来了

在凌东舞将宫里的这批女人都打发走后,又迎來了一个更重要的女人,萧映月回來了,

玉树看见凌东舞远远的张开双臂,“娘亲,”

凌东舞高兴的迎上去,想像从前那样抱起他,可是用了两次劲却沒抱起來,这时她才发现,快两年不见,玉树又长高了,变壮了,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少年,

看着玉树这个坐标,此时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來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了,当年幼小的孩子已经这么这样大了,

“娘亲,我想你,”玉树热切的抱着凌东舞,眼睛里甚至带着些许的泪花,凌东舞凝视着玉树充满喜悦的目光,自己心里也很兴奋,玉树,他想念自己,热爱自己,就如自己想念牵挂他一样,

她在这里跟玉树母子相聚,旁边的萧映月和萧昊天也沒闲着,萧映月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的扑进萧昊天的怀里,“哥哥,”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萧昊天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只是紧紧反握住萧映月的双手,饱含情感地:“映月……,”

萧映月猛地抬起头來,梨花带雨地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如朝阳初展,光辉四射,但是这笑容,那是属于恋爱中的女人特有的,那带着一丝凄艳,一丝辛酸,一丝浪漫的笑意,她扑进萧昊天的怀抱,深深啜泣,

萧昊天的双臂环上她的娇躯,眸光有些湿润,嘴角微微的抿着,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凌东舞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他,从前,那双薄情寡淡的眼睛,即使出现过千百种情绪,也不曾像此时一样,

好半晌,萧映月才从萧昊天怀里直起身,萧昊天指着凌东舞对她说:“妹妹,这是凌东舞,你的嫂子,”

凌东舞对着萧映月真诚的一笑,是以这个皇宫女主人的身份,萧昊天这几天都对她灌输:“凌丫头,你是皇后,你是后宫之主,以后,后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后宫半壁江山,你可要有个风度,”

萧映月看了凌东舞一眼,见凌东舞身穿正式的大红礼服,那是皇后的礼服,层层叠叠的钿钗礼衣,领口衮着淡红色的花边,衬得她面白如玉,白里又透出一抹亮丽的红,十二道凤纹,繁复而堂皇的手工,绚烂而绮丽的凤冠,她的眸中光亮一黯,仍是甜甜的笑着叫了一声:“皇嫂,”

凌东舞见她眉眼弯弯,这一笑竟如明月初升,光华照人,不住呆了一下,反应过來后答应了一声:“妹妹,”

萧昊天见她二人并肩而立,彼此盈盈含笑,一般的花容月貌,一般的超凡脱俗,只是凌东舞的美如花影摇曳,慧黠灵动,萧映月的美如秋水深潭,清冷高贵,

他不禁微笑起來,在看向小玉树,心满意足的笑了:“现在好了,这个世上我最亲近的人都在我身边的了,”想要伸出胳膊拥抱三人,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一双臂膀是抱不住三个人的,

偌大的后宫,因为从前只住着凌东舞一位主子,宫里的人又都散去了,显得有些冷清,现在萧映月和玉树回來了,自然又安排了些宫女内官,总算又有了些人气,凌东舞欢喜的笑着说:“你们终于來了,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无聊死了,这回咱们可是有伴了,”

萧映月随手折下道旁开的正好的一朵牡丹花,放在鼻子跟前闻闻,含笑道:“是啊,一说要回家,把玉树高兴坏了,”看了看身边的太监,冷然道:“这牡丹开的虽好,可是花盘不大,一定是你们偷懒了,沒有打枝桠,”

“是,老奴知错了,回头就命花匠将枝桠打了,”伺候在一边的内宫毕恭毕敬的说着,

萧昊天在一边微微眯眼,道:“以后后宫里的事情,你们要多请示长公主,”

“是,长公主千岁吉祥,”前呼后拥的人立刻跪拜,山呼千岁,

因为知道萧映月要回來,凌东舞早命令宫人将月桂园收拾好了,玉树也大了,挑了几个精细的嬷嬷和内官带着他住在凤仪宫不远处的太平殿里,凌东舞在初见这个匾额时还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太平间呢,

萧昊天因为有事情先走开了,凌东舞兴兴头头的陪着萧映月往她的月桂园而去,到了月桂园,已经有一排宫女婆子等在这里,凌东舞为了避嫌,这些宫女婆子都是从前沒有见过萧映月的,

萧映月淡淡的笑了,让这些人都做了外面的粗使,伺候在她身边的,一直是她随身带着的四个丫头,春兰,夏荷,秋菊,冬梅还有从前的一众嬷嬷,

凌东舞对这些也混不在意,

进到殿里,春兰在销金提炉焚着御香,夏荷捧着香珠,绣帕,等伺候着萧映月沐浴,秋菊在锦被,玉枕下放好香片,冬梅将萧映月熏香后的衣服找出來,等着萧映月出沐浴,

凌东舞一边打谅这些丫鬟们,妆饰衣裙,举止行动,果亦与别家不同,处处带着皇家的风范,

晚宴设在御花园的花厅,花厅装饰得十分豪奢,精雅,四壁都是琉璃,从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欣赏到美景,现在刚入秋,正是瓜果最繁茂的时候,大朵大朵的金菊飘香,

晚宴开的极为丰盛,萧昊天特意叫人准备了一张八仙桌,凌东舞,萧映月还有玉树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这样既热闹,又显得亲切,

灯火辉煌,瓜果点心一盘盘端上來,满屋子衣袂飘香,萧昊天坐在上首,环顾自己面前着三个人,心情大好,一队乐妓在一边弹奏了曲子,凌东舞皱皱眉,萧昊天见状,急忙挥挥手,乐妓低头敛目的退了出去,

萧映月坐在一边看了看,低头沒有说话,

凌东舞还同往日一样,坐到桌边就要吃饭,沒想到萧映月的四个侍女为四人面前个端上一个银盆,她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见萧昊天,萧映月,甚至小玉树都已经把手伸到银盆里开始象征性的洗洗手,她也只好尴尬的放下筷子,洗了洗手,

终于可以吃饭了,只要一吃东西,凌东舞就会眉飞色舞,忘记所有的不快,她同往常一样随口跟着萧昊天说话,但见萧昊天只是含含糊糊的答应着,萧映月是一语不发,小玉树也低着头只是吃饭不说话,周围更是寂静无声,凌东舞再傻,也知道,他们这又是皇家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萧映月吃饭极其有规矩,慢条斯理,细嚼慢咽,动作轻柔而优雅,大大小小十余品菜肴羹汤,她也不过略略动了几样,样子极为讲究,

凌东舞吃饭其实也并不算粗鲁,只是有些男孩子的大大咧咧,这时见萧映月如此,也多少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动作,闷头吃菜,她看着一盘色泽鲜艳,清香扑鼻的果盘端上來,她來了兴趣,來北漠这么久,还不知道他们也可以做出‘沙拉’來,她不由的频频下筷,

萧昊天见了,唤來身边伺候的内官,吩咐再上一盘‘沙拉’,凌东舞连忙说:“不用,这些就够我吃了,”

萧昊天有点尴尬:“映月也爱吃这个,”

凌东舞的尴尬更甚于他,脸上一阵发热,原來今天这个难得一见的‘沙拉’是为萧映月专门准备的,

吃过饭以后,萧映月的宫女又为四个人奉上茶來,凌东舞接过來刚要喝了,随后见宫女又捧了痰盂,她知道一定又是萧映月的那些皇家规矩,沒敢轻举妄动,

偷眼看萧映月,萧昊天,甚至小玉树都很懂规矩的先用茶漱口,然后吐到痰盂里,她只好如同当初刚进大观园的林黛玉一样,有样学样,

内宫再奉上的茶才是喝的,萧昊天接过茶杯还沒等喝,萧映月的芊芊玉手已经伸了过去,将茶杯从萧昊天手中取下,微沉俏脸,对着内官说:“沒规矩的东西,怎么可以给皇上进凉茶,换热的來,”

萧昊天身边的内官常海泉连连作揖,“长公主,是万岁爷说想喝凉茶的,”

“是,映月,我喝热茶太烫了,”

“太烫也不能喝凉茶,”萧映月娇嗔的看着萧昊天,眼波欲流,“哥哥,你刚进了晚膳,喝凉茶是会伤到胃的,”随后又把目光看向后早早的为万岁爷凉着茶,皇上喝不惯热茶,也不可以喝凉茶,为万岁爷进温茶,”言谈间,说不出的气势凛然,

凌东舞在心里暗想,她和萧昊天还真是兄妹,板起脸來还真是唬人,

用过膳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话,萧映月拉着萧昊天在一边喁喁细语,凌东舞神情自若的逗玉树说话,听玉树学分别后的事情,萧映月如何教他各种礼仪,教导他学习琴棋书画,“娘亲,姑母的字可比你写的好多了,”小玉树言辞间颇有几分佩服,

凌东舞打了一下他的小脑袋,“沒良心的小东西,”

终于,到了散席的时候,萧昊天拉着凌东舞的手,跟萧映月话别,凌东舞清清楚楚的看到萧映月眼睛里瞬间的黯然,

一回到凤仪宫,萧昊天就从背后抱住凌东舞的腰,“凌丫头,今天让你不开心了吧,”

凌东舞不想在萧映月回來的第一天就表现的太小家子气,笑嘻嘻的说:“哪有啊,玉树回來了,映月回來了,我高兴还來不及,以后终于有人陪我玩了,”

“真的,”萧昊天眯着好看的凤眼,探究的看着她,

凌东舞可受不了他如放射线一般的目光,伸了个懒腰,“我困了,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