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丫鬟与首座

姑苏依然兵荒马乱,唐晚妆接管了城内对付弥勒教事宜,展开姑苏对弥勒教与陆家关联势力的清洗。

唐家内部也在哀鸿遍野,单只煞剑出土的那一轮剑气,唐家就死了不少人,互相践踏之中也有死伤,更早一些与陆家等人对抗节节败退之中还有伤亡。说唐家之殇或许过了,但每房几乎都有死人,说唐家势力大衰那真没问题。

连唐望生本人都在混乱之中受了不轻的伤,正在疗养,唐不器接过担子,正在处理家族内部一团乱麻。

赵长河躺在客院里,浑身包得密密麻麻,跟前些日子的万东流一样惨,躺在床上眼珠子滴溜溜的,头都不好转。

“思思,绷带要不要这样绑啊,我总怀疑你故意的……”

思思自顾靠在一边躺椅上,悠悠然捧着一本大夏历史在看,好像在恶补知识似的。听他问话,懒懒地回答:“偷着乐吧你,看遍整个唐家谁顾得上理你,还不就只有我这个可怜巴巴的小丫鬟还在照顾伱?”

“你又不是唐家丫鬟,你是我的丫鬟。”

“是是是。”思思美目流转,昵声道:“那么老爷,您换衣服上药的时候还死死抓着的那张金箔是啥呀,不能给忠诚的小丫鬟看一眼吗?”

“不是已经被你愤怒地绑在我身上了吗,可他妈硌死我了……”

“那么相依为命就要让它贴肉依存啊。”思思媚声道:“当然如果老爷肯说实话,贴肉的就不是金箔了,可能会有点别的哦……”

赵长河喉头咕嘟一下,又很快梗着脖子:“实话就是我预先搞的护心镜啊,你看派上用场了吧?区区弥勒,早在爷的计算之中……”

思思撇了撇嘴,没跟他争。

什么护心镜能当地榜第五的一击,就算是个护心镜,也算个宝物了。

但话说回来,赵长河手握金箔可挡不住视线,她偏头偏脑把前后看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就是张普通金箔。可能也确实就是一张质地特殊的玩意,被他特意搁在心口当护心镜用吧,还是说得通的。

无论是不是宝物,思思也没打算公然从他手上抢,反倒这货死死抓手里不放的表现触怒了小丫鬟,思思绷带一圈一圈地把他缠成了个粽子,连金箔一起包在了里面,才心满意足地躺平看书。

明摆着那么强大的龙雀就搁在床边,思思都没打算抢了跑,何况一张破金箔呢……真是的。

被包得严严实实动不了,对赵长河这种好动分子来说实在难受,没躺多久又开始滴溜溜:“诶,思思……”

“干嘛?”

“咱现在这么熟了,你把易容洗了给我看看真面目呗?”

“不熟,谁跟你熟了,你哪位啊,煮了多久怎么就熟了?”

“……我听人说这种东西敷久了伤皮肤的。”

“对啊,所以真容就是很丑,坑坑洼洼的,别看。”

赵长河兀自不死心:“你也别搁那翻历史书了,没记载龙雀的。”

思思量子速读:“谁跟你说我找的是龙雀了?我就看看历史不行吗?”

“那你想不想知道龙雀的来历嘛?”

龙雀:“……”

思思终于合上书,脸上再度挂好了笑容:“老爷肯说吗?”

赵长河干咳道:“有三个条件……”

思思挪啊挪的凑到床边,手指头悬在他腰间软肉上,切齿道:“什么时候了还三个条件,真当我好欺负是吧?”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三个条件只要你能选择其一完成,我就告诉你。”

思思噘了噘嘴,感觉好像这个还能接受,掐肉的动作暂缓,昵声道:“那老爷先吩咐呀?”

“第一,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思思哼哼两声:“直接说第二吧。”

“第二,把我这个粽子一样的SM捆绑拆一拆,包得正常一点,我受不了了。”

“什么叫艾斯艾母?算了不需要解释你的方言,反正我不拆。”思思笑嘻嘻的:“直接第三个。”

其实赵长河哪来第三个,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看人家真容和拆绷带二选一呗,这会儿倒被哽住了。见思思笑嘻嘻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新的:“第三,亲我一下,反正不是没亲过。”

思思瞪大眼睛。

下一刻客院里传来男人的惨叫声,也不知道哪块肉被掐了,极其凄惨。

刚刚进入院子的唐晚妆放慢了步伐。

屋内床边,思思侧坐在床,手掐赵长河腰间软肉,上身却俯了下去,樱唇差一点点就擦到他的面颊,就隔着这么一丝距离慢慢移动,悬在他的唇边。

赵长河:凸。

思思似有所觉,吃吃地笑,媚声呢喃:“真不愧是思思的老爷,都伤成这样了还气血这么旺盛。”

唇在唇上,呵气如兰。

指在腰间,用力旋转。

可怜赵长河憋得老脸又青又紫,简直不知道该是什么情绪。

“都不装了对不对?”思思媚声道:“是呀,那个假红翎就是我,怎么啦,给你占了便宜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内心还觉得思思很放荡?”

“没,没……嘶……哦,有有,嗷!”

“我是想掏出你的秘密,甚至为我所用……区区渡气而已,我才不会像你们……那么多条条框框。”思思咬着下唇:“其实我也就吻过这么一次,该不会以为我真随随便便乱和人吻来吻去?”

“没,没……我知道你很生疏,熟练的也扮不了岳红翎。”

“你也知道呀……”

“……”

“思思知道老爷是个聪明的老爷……那老爷现在有没有意识到,你是在我手心里,要杀要剐只在我一念?”思思柔声道:“说出你的秘密,包括龙雀,看在你我一同出生入死,我就不折磨你了,好不好?”

赵长河老实道:“如果你的折磨指的是现在这样,胸都压在我身上软软的,那麻烦多折磨我一点。嗷~”

“叩叩叩”,敲门声起。

唐晚妆讲足了道义,没有刻意去窃听,听不清他们唇边私语在说什么,可又“嘶”又“嗷”的那想听不见都难,实在听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敲了门。

思思如同腰上装了弹簧,瞬间一蹦而起,整理了一下仪容做出一副乖巧丫鬟模样。

赵长河干咳道:“门没锁,请进。”

门开,唐晚妆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床边的思思,又看看粽子一样的赵长河,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道:“养伤的话……还是不要太放纵的好……”

赵长河:“……”

思思:“……”

“咳。”赵长河很是无奈:“你事情一堆,还有闲工夫来我这啊?”

“大致做个安排,再迟一些,维扬他们也到了……”唐晚妆轻声道:“其他细务……也不如你重要。”

“可别!”赵长河道:“我可没什么重要的。”

唐晚妆道:“至少此番你是唐家恩人。”

“我为的是我朋友唐不器,也是为的姑苏百姓,和唐家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赵长河道:“如果你为百姓谢我,我也不假谦虚,老子拼命做好事就是想被夸几句的,并且理直气壮的要点酬劳。”

唐晚妆有点好笑:“你要什么酬劳?保证你的丫鬟入剑皇之陵?还是要弥勒丢池子里的那个煞气之宝?”

思思总觉得按照赵长河刚才和自己的对话套路,这厮该说的是“我要的是你”才对,但让她意外的是,赵长河正经得简直和刚才换了个人:“两个条件我都要,并且我还要你答应一件事。”

“请说。”

“剑皇之陵如今已经连通,请立刻封锁。我知道事后你们肯定要有所探查,我不阻止,那时候带我和思思一起去,但之后请勿持续进行这样的事情,相反必须找一切办法将它再度隔绝。”

思思愣了一下,唐晚妆却微微笑了起来,似是故意在问:“这是何故?这种上古重地,如果能长期详探,获益最大的或许是你才对……”

赵长河很认真地道:“无论是镇魔司还是唐家人,老子都信不过,一旦持续瞎探陵寝,惹出什么剑皇重生的大祸,那时候你我都要死。另外……”

他顿了顿,说得更加诛心:“你真能确定将来姑苏还在你的控制之下,而不是弥勒吗?我看现在的形势,连夏龙渊都不敢说这句话。”

思思终于颔首,暗道这货是真的灵醒理智。

却见唐晚妆微微笑着,款款上前,坐在赵长河床沿:“这事我已经着手准备了,只待你伤愈,大家一起去看看。”

说着纤手拂过,粽子般的绷带寸寸断裂:“谁瞎绑成这样,对伤势没有好处。我这里有皇家特制的外伤膏药,让你丫鬟给你寸寸抹上,效果……”

话音未落,身后的思思叉腰,柳眉倒竖:“丫鬟就只会包粽子!首座大人心灵手巧很会治伤是吧,那就烦请自己给他涂抹涂抹,让本丫鬟看看口口声声感谢恩人的家伙愿意做到多少,是不是只会耍点嘴皮子功夫,净让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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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