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马侧箜准备带人拼死逃跑,花阙看的出来,他自然不能叫马侧箜如意,于是提起气势,朝着身后的军队喊到:“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给我杀。”
身后的军团听到自家将军命令,纷纷跳下战马,手持武器朝着马侧箜的人马迅猛冲来。
段羽三人见状赶紧把周越柳冠卸护进柴房,然后和剩下的县衙守卫一同护在屋子前面。
兵刃交接的结果不言而喻,生命的流逝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平常,一刀挥来,便是血迹的飞出,混战之中,不一会儿便是横尸遍野,被称得上厮杀和战斗的历史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但是很显然,马侧箜的精锐被狠狠压制,他的人马再厉害也不是皇家最精锐的南瓴军团的对手,况且,人数和心态上也不如人家。
兵败如山倒,他们周旋的场地越来越。
另一边,齐栈还在带人猛攻着柴房,但段羽几人早就摆好了架势,还占据着高处的地形优势,即使齐栈的支援多了些,一时半会儿也拿他们没辙。
计划无望的齐栈一咬牙,转身回去去解救马侧箜了。
马侧箜没有逃跑成功,他的手下刚坐上飞行心兽便被花阙的金枪扎了下来。
此时马侧箜滚到地上显得有些狼狈。
齐栈快速上前将他迎起,“没事吧,老马,我去会会他!”
齐栈刚想继续前进,却被马侧箜一把拉住,“老齐,这次我们栽了,你懈于武艺多年,不可能是花阙的对手的。”
“我这次被许遇十算计到,是我活该,死了便也死了。但你在这里委屈了十年,你命不该绝,我手里还有三枚烟弹,足够你逃出去了。”
烟弹是马侧箜的心兽——吞烟兽的产物,此兽每年诞下一枚烟弹,而这种炮弹只要以足够的力道甩在地方便会产生浓浓的烟雾,很适合困人和逃跑。
但是,他和齐栈一齐逃脱不太可能。
一是会寒了手下的心。大首领背弃众人直接逃跑,投靠白山屏雀和想要投靠白山屏雀的人那可就要在掂量掂量了。
二是可能还逃不掉。南瓴军团能现在这么“恰当”的出现在迹甯县,明齐栈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花阙现在的目光都在他俩身上,他俩如果想一起逃,那么很可能一个都逃不掉。
他并不是一个毫不畏惧死亡的人,相反,他对死亡很畏惧。但齐栈这些年的遭遇他知道,他比他马侧箜更值得活下去。并且,他这次没斗赢许遇十,如果齐栈再死了,回去还不一定有什么处罚,尽管他是大首领,但他并不如虞荒谢宸等人讨白山屏雀喜欢,人打交道就是这样,你的老大可能没有原因就比起你来更亲近别人。那簇双和白冽庆为啥不回来,还不是怕他白山盟主秋后算账。但齐栈不一样,白山屏雀对他心里有愧,他能活着回去,可能还会在心里感激他马侧箜。
齐栈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马侧箜的心思,也知道面对花阙和南瓴军团,俩人共同逃出生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瞧了瞧四周扔在奋战,却节节败湍自家精锐,又看看四周,看看空,最终长出一口气:“你走吧,老马,我留下。”
因为我,已经不可能再是我了。
这句话他没有出口。
“不校”马侧箜直接拒绝了齐栈,然后掏出烟弹,叫身边的亲近唤出飞行心兽,凛声道:“快走,老齐,再这样咱俩都得死。”
齐栈看着马侧箜神情坚定,摇了摇头,似乎终于是妥协,“好,我走。不过这烟弹要你来扔。”
“没问题,那你坐上去,我现在扔了。”
齐栈骑上心兽的瞬间,烟弹在地上炸裂,漫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于此同时,他手握杵地的长矛一拧,把自己弹下了心兽,同时一直在旁边的岩野王蟹也夹住了马侧箜,把他扔到了心兽背上。
马侧箜反应过来之时,心兽已经飞起,齐栈也向着杀入烟雾的花阙冲了出去。
“呲!”
武器刺膛的声音,齐栈没坚持一下就被花阙的长枪洞穿了身体。
齐栈呆呆看着身上的长枪,感受到生机的不断流逝,好像没有什么痛苦,只是,释怀了。
他叫齐栈。今年,好像还不到四十吧。
他从就无父无母,上不起学堂,还老被人欺负,他甚至连个家都没有,睡大街的乞丐的就是那时候的他。
什么沾上马尿的馒头,扔到地上的饭菜,为了活下去,他都吃过。
即便是这样,生活还是好不起来。
他害了一场严重的风寒,没钱治。将死之际,他碰到了偶然经过的还年轻的白山屏雀。许是见他躺在地上挡了他们的道路,白山屏雀手一挥就有人顺带着给他去治疗了。
那时的白山屏雀,就已经是盟绝的后选了。
齐栈醒来之后,发现风寒退去,最终打听到救命恩人,从此开始追随白山屏雀。
他赋好,又肯努力,自然一步步得到了白山屏雀的重视,后来他成为了大首领,还娶了妻生了子。
他本想就这样过下去,但他看了自家主饶胃口。
十年前的那,白山屏雀找到了齐栈。
“栈,我想一统下,让我白家站在下权力之巅,你可乐意帮我?”
齐栈不能不帮,白山屏雀给了他生命,给了他荣誉和新家,即使他认为白山屏雀这样做也不妥,但他也不能。
因为,他的立场只能是白山屏雀。
他本身就长得像周越,加上下顶级的面皮师,他终于成为了他。
而原来的那个“齐栈”,则是暴毙而亡。
除了极少数人,就连他的家人,都认为他是真的死了。
他换了身份,来到南国,开始了一个“新的自己”。
到底,还是他自己十恶不赦,毁了那个真周越的青春,毁了他的身份,毁了他的家庭。
甚至,如果顺利下去,他还会毁掉龙羽大陆更多的家庭。
这十年间,他无数次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周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有时会希望剩下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自己每处理处理迹甯县的政务,顺便,照顾好这里的老百姓。
他穷过,因此对于那些穷苦的人更有同理心。
而现在,没用了。
齐栈知道他要死了。
啊,好烦,他仅剩的思绪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了,脑子和心仿佛一瞬间就空了。
要不,
要不就回到时候吧,假如他生活在一个普通安逸的家庭,没有什么烦心事,每还有糖葫芦可以吃。
然后,
然后正常的上学,娶老婆,再来两个娃,然后老去。
这样多好,是啊,这样,好像挺好。
不过他不想再想了,也不能再想了。
花阙的长枪从他的身体拔出,他最终也和众多生命一样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