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七十三章 重重魔障(一)

在傲苍笙的前面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道身穿白衣,一道身穿黑衣。

白衣少年面容祥和,一副腼腆之态。黑衣少年面容阴鸷,似乎有莫大的心事。

两个少年彼此互相看不见,他们朝着两个不同的宗门迈步而去。

单从那宗门的样子看来,傲苍笙就知道左边是仙门,右边是妖宗。

两个少年同时来到两个宗门之前,然后恭敬拜服,叩首乞求拜入门内。

画面一转,两人同时成为了两大宗门内的弟子,开启了他们的修行之路。

妖修少年性格孤僻,在拜入门内之后,身边也少有朋友往来。

他没有朋友,所以空闲时间都用来修行了。加上他天赋异禀,很快便在宗门内拔尖出头。

黑衣少年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他要成为妖修中最强大的存在。

另一边,白衣少年为人聪颖玲珑,在进入宗门不久,便结识了不少好友。

空闲之余,白衣少年总会约上几个好友出门游玩,许多人都喜欢以他为中心。

渐渐的,白衣少年竟然成为了门中少有的弟子领袖。

虽然他的修为并不比有些弟子强大,但很多弟子却偏偏喜欢以他为核心。

不光如此,他还备受师长重视,经常被很多前辈喊去指点术法。

两位少年一点点的成长,很快褪去稚气变成青年。他们不断变得强大,逐渐成为了宗门之中的领袖人物。

所不同的是,黑衣青年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除了修行之外,他自己也参悟为人处世之理。

至于白衣青年,他几乎变成了一个八面玲珑的小人精。虽然年纪轻轻,但对于人际关系却处理的几位妥当。

每有闲暇,他便会请上宗门中有头有脸之人,前往世俗逍遥自在,那些人也很乐意与他交往。

时间一晃十余年,终于到了宗门传承之日。

白衣青年因为平日里应酬太多,所以疏于修行,逐渐的他的实力落了下来。

然而他又一心想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眼见传承在即,他却没有定鼎乾坤的能力,于是乎一个邪念开始在他脑海中诞生。

这一日,被人千人敬仰万众瞩目的白衣青年,趁着师尊在秘地修行的时候,突然出手偷袭了对方。

因为师尊对这个弟子毫无防范,所以白衣青年一举得手,很轻易的便斩杀了他的师尊。

在斩杀了师尊之后,他先将现场营造成了师尊走火入魔暴毙的样子,然后又模仿师尊的手法留下了遗嘱,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迅速离开现场。

经过白衣青年的一番阴谋手段,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传承之位,一举成为了宗门首脑。

再看黑衣青年,在传承争锋的当天,他特意想宗门之主发出了挑战,然后当着所有门众的面,堂堂正正的击败了对方。

对于黑衣青年的强悍实力,宗门之主输的心服口服。最终,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宗门之主将大位传给了黑衣青年。

幻象到此终于结束,傲苍笙的心里再次响起了一道声音:“到底什么是仙,什么是妖?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两次际遇皆如梦幻一般,但却拥有着迥然不同的结局。

傲苍笙的内心备受冲击,这一刻连他也有些搞不懂,到底仙是正道还是妖是正道?仙和妖到底谁才是堂皇大道?

傲苍笙有些迷茫,在迷茫之时,他的身前再次出现了两条路,仙路和妖路,一条通往光明,一条通往黑暗。

他有些挣扎,他不想做出抉择,但又不得不做出抉择。

经历了适才的两次梦境,傲苍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似乎他选择那一条路都有风险。

心中烦躁之下,傲苍笙忍不住便想起了远在亿万里之外的水柔舒。

傲苍笙突然心中一热,忍不住呢喃道:“不知道柔儿这些年是否还好?”

想到了水柔舒,傲苍笙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蛮坐、子莫邪等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修仙之人。在傲苍笙的眼中,他们都是最亲近最友善的好人。

他们没有一丝邪念,对自己也是真诚无间,若是自己当真选了妖途,恐怕就要和他们逐渐远离了。

想到这里,傲苍笙的心中便忍不住一阵刺痛。他割舍不下这些人,也割舍不下种种过往。

一番犹豫之后,傲苍笙最终选择了仙路,然后一步迈了出去。

他一步迈出,眼前的景象再次消失,一股无比熟悉的沉重威压陡然落下,沉沉的压在了傲苍笙的身上,似乎想要直接将他压垮。

只听“轰”的一声爆响,傲苍笙的身体直接被轰倒在地,在连续滚落十余级台阶之后,傲苍笙才稳住了势头,然后一脸狼狈的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和那依旧高远的祖山,傲苍笙忍不住苦笑一声:“绕了一圈,结果还是又回来了!”

妖祖乃是妖域的信仰,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传闻祖山的葬魂梯乃是妖祖的意念所化,既如此,此处出现这么多诡异遭遇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此时,其余踏上葬魂梯的修士也正经历着一场场的考验。

因为众多修士天资各异,道心有高有低,所以他们所经历的考验也各有不同。

两场梦幻之后,傲苍笙再次稳固心神,开始朝着祖山方向进发。

他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攀登了多少道石阶,但却始终不能抵达远处天穹下的祖山。

仿佛脚下的石阶根本没有尽头,傲苍笙只要每迈出一步,脚下的石阶便也会增长十余级。这样,无论傲苍笙如何攀登,他也不会抵达祖山。

傲苍笙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到了后来,以他的体质都耗尽了所有气力。傲苍笙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飘忽了起来,只要有一阵风吹过,他就能远远的荡出去。

他没有了气力,只能凭着坚韧的道心继续朝前挪动。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为了完成心中的执念,开始机械的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