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虚空,时空风暴卷起,吞没一切,最终演化出一条毁灭长河,分割虚空,在这里,无论是物质还是道则都被湮灭。
跨越混沌,隔毁灭长河相望,魔祖与张纯一都没有再出手,全力一击,双方却是平分秋色,魔祖金性圆满,精气神三宝尽得不朽,对于大道之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极致,一式唯我之印更是诡异与霸道兼具,绝非寻常神通可比。
而张纯一虽然修为稍逊,只得金性圆满,但修持天地二道,本就不凡,更有翻天印这样的攻伐至宝在手,神通之力同样强横到了极致,最为重要的是张纯一那一颗道心无悔,区区心魔根本无法动摇他的心智。
“不如各凭手段如何?”
面色肃然,张纯一给出了一个提议。
论杀伐,有翻天印在手,他确实不输于魔祖,但魔祖底蕴终究比他深厚,魔祖奈何不了他,他同样奈何不了魔祖,再打去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一个结果。
闻言,略作沉吟,看了一眼张纯一,魔祖点了点头。
张纯一神通强横,等闲手段已经无用,虽然他还有底牌,但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镇压张纯一,再打下去,很可能两败俱伤,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没有必要,得不偿失。
他奉行弱肉强食的道理,现如今张纯一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向其证明他有资格和他并列而坐,分食众生。
“那么我们就换一个战场吧,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真的挡住我的天魔夺道。”
念头生灭,魔祖再次沟通了心魔之眼。
见此,张纯一没有任何的犹豫,同样与心魔之眼取得了联系,双方明显上的碰撞确实结束了,但战斗并未就此落下帷幕,而是换了一个战场,这个战场就是血河老祖。
两者衍生劫数,以此为凭依,在血河老祖体内彼此争夺,彼此干扰,一者欲护持血河老祖成道,然后夺之,一者则不欲血河老祖成道,欲断其道途。
弱肉强食,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血河老祖虽然已经有了突破不朽的资格和底蕴,但终究未曾成就,远远比不上张纯一和魔祖,所以最终只能沦为战利品,被两者争夺,无论哪一方获胜其都不会有好下场。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心魔劫数猛然消散,一点虚幻的金性突兀的在血河老祖灵魂深处诞生,绽放璀璨金光,驱逐一切阴霾。
看到这样的一幕,魔祖笑了。
“看来这一次却是我胜了,天命已落,血河老祖成就不朽乃是大势,你欲逆天而行,却是费力不讨好,顺势而为才是正道。”
神通运转,在血河老祖金性凝聚的瞬间,魔祖顺势而为,将一点天魔之力融入其中,这是天魔夺道的重要一环,其是道标,也是魔种,只要落下,等到血河老祖这颗果实真正成熟,其就会轻易将其取走。
听到这话,张纯一神色漠然,不置可否,论对心灵,对劫数的把控他确实不如魔祖。
与此同时,血河老祖发出一声怒吼,燃烧天命,成功于大道源头留痕,印证自身大道,到了这一步,其成就不朽已成定局,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大道之火衍生,灼烧金性,血河老祖那刚刚诞生的虚幻金性渐渐衍生出了一点实质,也就是在这一刻,大道玄音响彻天地,诸般异象衍生,为一尊不朽金仙的诞生而庆贺。
血海之中,超拔的意识回归,由内及外,血河老祖的法身开始发生根本性的蜕变。
“长生不死,就在今朝,只是···”
得道长生,血河老祖心中自然欢喜,只是他却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眺望苍穹,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魔祖,他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阴霾,他怀疑魔祖在助他渡劫的过程中做了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血海异变,无尽杀孽向其汇聚,打断了他的思绪。
“众生杀孽···”
看着那席卷而来的无尽浪潮,血河老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众生杀孽何其恐怖,一人担之如负山岳,必然会被压垮,好在现在的他已经凝练了一点金性,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有金性在身,自可承众生之孽!”
神通运转,没有抗拒,血河老祖主动容纳众生杀孽和污秽,这是他的职责,他已与天地订约,得了天命,拿了好处,自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若是想要违约可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轰隆,无形的众生杀孽和天地污秽汇聚,最终化作两条浩荡长河,一条殷红如血,一条漆黑如魔,前者是众生杀孽,后者是天地污秽,都是极其晦暗、污浊的力量,寻常生灵接触立刻就会被扭曲,它们贯穿血海与外界,自天地十方而来,从天而落,最终落入血海。
看到这样的一幕,血河老祖心中松了一口气,背负众生杀孽和污秽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目前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短时间内我是出不了这血海了,可只要我修得金性圆满,精气神三宝不朽,这众生杀孽和天地污秽就再难对我造成影响,此举有所得,有所失,终归是利大于弊,不证不朽,不得长生,一切种种都是虚妄。”
心中念头碰撞,明悟得失,血河老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自此以后他的人生将大不相同,不过就在这一个瞬间,一抹三色交织的真火突然将其刚刚凝实的金性内迸发出来。
啊,金性被灼烧,凄厉的惨叫声从血河老祖口中传出。
“这是什么东西···”
本能的想要扑灭真火,但却无能为力,血河老祖心中顿时有一股巨大的恐惧升起,因为他感受到了自身金性的动摇,那火焰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他刚刚凝实的金性有了消融的迹象。
与此同时,察觉到这样的变故,魔祖的神色也为之一变。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你的力量已经完全融入了心魔之眼当中?”
看向张纯一,魔祖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惊疑之色,他原本以为张纯一只是将自己的三昧真火强行融入了心魔之眼中,获得心魔之眼的部分控制权,但现在看来对方已经将真火的力量渗透进了心魔之眼中,成为了心魔之眼的根本,让心魔之眼所有的力量都带上了真火的本质。
在他借助心魔之眼将魔种种入血河老祖金性之中时,张纯一的真火也随之落下了,最终的结果就是张纯一的真火出其不意,由内及外,炼了他的魔种,坏了血河老祖的金性。
“好手段,看来你也走出了自己的道,且悟出了无上大神通雏形。”
“你当真是一个异数。”
一念百转,明白了什么,魔祖不再停留,消失不见,这一次他输就输在对张纯一的不够了解上,不过这也正常,谁又能想到刚刚成道不久的张纯一不仅修得自身金性圆满,还明悟了新道,并在其上走出了相当远的距离了?
看着魔祖远去,张纯一目光微动。
“血河老祖成道乃是大势,天地需要他,相比我,你想要夺道血河才是真正的违逆大势,血河之道当成,不可阻,但其人可以疯魔,毕竟天地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承负众生杀孽和天地污秽的工具而已。”
话语中满是淡然,收回目光,张纯一的身影同样消失不见。
而此时此刻,在那血海之中,血河老祖原本稳固的金性出现瞬间的动摇,顿时引得众生杀孽、天地污秽倒灌而来,自此其原本至纯至净的不朽金性染上了一抹不祥的血色。
这一日血河老祖凝练金性,证就不朽,但失去真我,彻底疯魔,成为太玄界历史上第一位疯了的不朽金仙,前无古人,后应无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