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果

这会儿骆家长辈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左鎏轩失踪多年的父亲身上,催婚的事倒是被直接被抛到一边去了。

“鎏轩,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不?”骆爸爸放了抓着鎏轩的手,搓着手主动请缨。

“爸,暂时还不用,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请您们帮忙。”左鎏轩怀着感激回答。

骆老爷子急切挥着手对鎏轩说:“轩轩,现在你的头等大事就是找你爸!”

“爷爷说得对,轩轩啊,找到你爸是眼面前最重要的事。嗯,就照你说的,婚事先放一放。”善解人意的骆妈妈立刻附和。

左鎏轩重重点头:“谢谢妈的理解。”

他从小丧母,此刻这声妈喊得情真意切,听在骆妈妈耳里尤其顺听,脸上的笑愈加慈祥柔和。

她很感概地说:“轩轩,到时候需要我们帮忙可不能客气,反正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嗯,我不会客气的,爷爷,爸妈,鎏轩感激不尽。”左鎏轩认真回答完,弯腰朝着三位长辈深深地鞠了一躬。

骆爸爸忙伸手扶起他,接下来三人轮番和左鎏轩交谈了一好一会儿,最后准备离开时,骆老爷子又特意叮嘱了鎏轩一句:“轩轩,爷爷希望你能和你爸和解,父子俩还有什么仇怨不能说开的呢?对吧?

再说你爸当初那样做估计也有他的苦衷吧,其实他还是很爱你这个唯一的儿子的。”

听到这句话的左鎏轩口头上应着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父亲爱他吗?或许吧?

但是父亲对母亲的薄情,让左鎏轩无法忘记,无法释然,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父亲。

送走骆家三位长辈,左鎏轩回到办公室,木木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整个人颓然窝在转椅中,陷入沉思中。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眉头皱起,忧郁染上了眉梢,跟刚才与骆家长辈谈笑风生的他判若两人。

左鎏轩眼里的光暗淡下来,心里堵得慌,他攥住领带往下拉,顺手解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整个人就像被霜打的茄子,毫无生气。

这么多年来,每一次提到父亲的事后,左鎏轩就要难受好久。

他和父亲有着割不断的血缘联系,但是也有解不开的心结,这样的关系反而成了两人间最深的伤口,历经岁月却无法弥合。

这边左鎏轩暗自神伤,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窦灵心送走了潘自权。

自以为得计的潘自权哼着小曲,乐颠颠地回他的办公室去了。

乔叶朝着潘自权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和窦灵心、安妮一起返回了办公室。

关上门,乔叶就啐了一口:“果然心怀不轨。心,总裁,还好你早有预判。”

安妮垂下眼眸,语带悲伤道:“老总裁才走,他就迫不及待地逼宫,枉老总裁多年对他还那么照顾。”

“安妮姐,乔叶,没事,让他先乐呵几天,有他哭得响亮的时候。”窦灵心出言安慰她们。

乔叶点点头,似想到什么一般嚷了起来:“总裁,那事我得再去落实下,不能出半点岔子。”

安妮拉住她:“乔叶,总裁交给你什么任务,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安妮姐,你问总裁吧,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安妮姐,我来告诉你吧。”窦灵心上前挽住安妮的胳膊,示意她坐下说话。

两人在长沙发上坐下,窦灵心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安妮听了后,双眼晶亮,由衷赞叹这个办法妙极。

她激动地拉着窦灵心的手说:“您不愧是老总裁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我真心替老总裁高兴,替公司高兴!”

“安妮姐,你为公司尽职尽责,我爹地以前经常夸你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今后还请你多帮助我。我们一起努力,把公司发展壮大,这样便能慰藉我爹地的在天之灵了。”

被安妮的情绪感染,窦灵心的话语中也带上了激动的语调。

“总裁,那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我也有股份,我也要转过去。”

窦灵心摇摇头:“安妮姐,你的不能动,一来潘自权一伙人盯着,二来你这两年需要用钱,不转过去可以随时变现。”

安妮眼睛一下湿润了,大小姐和老总裁一样,都是善待下属的上司,为这样的上司卖命都值。

她一时语塞,只是握着窦灵心的手紧了又紧。

安妮的丈夫生了重病,接受了一个阶段的治疗方才稳定下来,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前期花费好多都是老总裁掏的腰包,安妮自尊心极强,非要卖房还钱,老总裁没办法,只得答应等她的股份解禁变现后还。

没想到大小姐连这事都打听到,还替她考虑周全了,怎能不让她感动。

“安妮姐,相信你丈夫的病一定会好的。对了,还跟我爹地在一样,你家里有事就去处理,这边让乔叶多干点,反正她精力旺盛。”窦灵心伸出另一只手拍着安妮的手笑道。

安妮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声道谢后征询道:“总裁,我带您参观下老总裁的办公室吧。”

“好!”窦灵心边说边站起身来。

两人再次往隔壁走去,窦灵心刚才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就被童非言和潘自权两人给打断了。

推开爹地办公室的门,窦灵心抬脚走了进去,她突然想一个人呆在父亲生前办公的地方,所以转头对安妮说:“安妮姐,我一个人看看就行,你就不用陪着我了。”

“那好,我就先出去了,您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窦灵心轻嗯了一声,安妮便知趣地离开了。

关上厚重的大门,窦灵心被隔绝在一方安静的天地中。

这里充斥着父亲生前的气息,因为生前对父亲误会,此刻窦灵心内心的愧疚涌涌而上,瞬时红了眼眶。

“爹地,原谅女儿的不懂事,好么?”她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话低声喃喃。

在美国求学时,爹地每次都算好时差给她打电话,多数时候都是用的这个座机,而她有时心情不好,连接都懒得接,即便接了,也是敷衍几句就找借口挂掉。

现在想来,父亲当时的心境该是多悲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