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谈

简单地洗了洗脸,把头发扎成了马尾,换了件衣服,窦灵心出了卧室下了楼。

萍姐和小翠都在楼下,见她下来忙着去张罗饭菜,窦灵心没有阻止她们。

她现在是该振作起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不能再颓废低落下去了。

很快饭菜热好端上了桌,窦灵心端起碗吃得很香,让萍姐和小翠都松了口气,两人坐在一旁看窦灵心吃饭看得津津有味。

刚吃完饭,门外就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姑妈到了!

窦灵心起身去迎接,萍姐和小翠两个不可思议地对看了一眼,要知道,以前姑太太来家里,小姐都是能躲开就躲开,从不会去迎接姑太太的。

萍姐不知道小姐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所以连忙紧跟在小姐身后,以备万一有什么事情,她好第一时间解决。

一直走到院子里,窦灵心和姑妈在相隔一米的距离站定,院子里的灯柱光线并不强,明明灭灭中,两人相对无言而立。

“姑太太,您请进屋说话。”见状,萍姐先开了口。

“心心,我们进去吧。”窦乐雯率先开口,还是有些不确定地询问窦灵心。

窦灵心突然就冲过去,如乳燕投林一般飞入了窦乐雯的怀里。

一把拥住了自己唯一的侄女,窦乐雯就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此时,在她怀里的窦灵心喃喃道:“姑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心心,不是姑妈不想,是你爹地不让。”窦乐雯说完叹了口气,她也没有办法啊。

她的傻哥哥,倔强又痴情,宁愿背负误会,也不愿意让嫂子受半点伤。

窦灵心点了点头,又扬起头对姑妈说:“姑妈,我们进屋说吧。”

“好,今天姑妈就在心心这陪这你。”

两人便拉着手往屋里走。

萍姐自然乐见两人和好一家亲,连忙打头阵去开门。

一进屋,窦灵心就带着姑妈进了她的卧室,还吩咐不要打扰她们。

姑侄俩关着门说起了话。

门外,萍姐把其他人都遣走了,看样子小姐和姑太太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她决定亲自把门,帮她们守着。

话说,小姐和姑太太已经很多年没这样相处过了,每次看到她们俩见面不咸不淡的态度,作为一个在小姐身边的人,她都觉得很不自在,但是她也没有立场去劝和,自打被小姐相救之后,她就暗自下了决心,今生一切都听小姐的,好好报答小姐。

所以,小姐的喜好便是她骆萍的喜好,在她眼里,小姐就没有不是之处。

再说她也知道,小姐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先生和太太相处不好,小姐对姑太太自然亲近不起来,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进了卧室,窦灵心再次一头扎进窦乐雯的怀里,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姑妈,我现在特别难受,爹地真的太难了,苦了一辈子,最后竟然以这样的结局收尾,而作为女儿的我一直在误会他,我,我真是”

“心心,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更不要自责,否则你爹地在九泉下也不会瞑目的,他会心疼的,你是他最爱的女儿啊!”

窦乐雯一边忙不迭地帮窦灵心擦眼泪,一边劝窦灵心。

窦灵心抽泣道:“可是一切都晚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姑妈,我这辈子都寝食难安。”

“傻孩子,你千万别这么想,不告诉你是你爹地的决定,他绝对不会怪你的。你知道吗,你爹地跟我讲他不告诉你的原因,便是希望你不受影响,能天天开开心心的。”

抬起泪眼,窦灵心望向姑妈,见姑妈红着眼睛看着她,神色凝重地说:“心心,你要是因此不开心,姑妈就没有完成你爹地临走前交给我的任务,那姑妈以后到了那边,怎么有颜面去见你爹地?”

窦乐雯了解窦灵心,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总是会为别人考虑,自己这样说之后,她应该不会再继续钻牛角尖了。

果然,窦灵心立刻反转来劝起了窦乐雯,姑侄俩携手坐到沙发上,敞开心扉长谈了一番。

随着交谈的深入,这些年横亘在她们俩之间的误会慢慢解除,就像春天来了,冰冻的河水开始解冻,消融。

两人直说得口干舌燥,窦灵心便问姑妈喝点什么,姑妈笑着说:“心心给我什么我就喝什么,只要是心心给的,姑妈喝着都觉得甜。”

“那我给姑妈泡杯咖啡,您稍等啊。”窦灵心说完便起身出门下楼去了。

没一会儿,她就端着装着两杯咖啡的托盘回来了,递了一杯给姑妈,有些撒娇地说:“姑妈,尝尝我自己磨的咖啡。”

“哦,心心还有这一手?”窦乐雯开心地接过了杯子,温度适中,便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窦灵心偏着头看着她,等待她的喝后感。

“嗯,真香!不错,相当不错!得了你妈咪的真传啊!”窦乐雯毫不吝啬地夸奖了窦灵心。

窦灵心耸了耸鼻子,一本正经道:“姑妈您过奖了,我的手艺和我妈咪比起来还差老鼻子呢。”

“我觉得差不多,不过姑妈还是很久前喝过你妈咪自己手磨的咖啡,后来因为替你爹地不值和不平,我基本不与你妈咪说话,唉,现在想来悔得很啊,好在姑妈还有弥补你妈咪的机会,等你妈咪好了,我就跟她讨咖啡喝。”窦乐雯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喝完,窦乐雯满足地砸吧了一下嘴。

窦灵心拿起自己手边的咖啡杯也喝了一口:“姑妈,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左明崇必须付出代价才行。”

“心心,你跟姑妈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我打听到左明崇离家玩失踪了,姑妈派人查他的消息却是一直都查不到。再说,姑妈也不敢大肆查找,你爹地在的时候不准我找他,说是要放过他。”窦乐雯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为什么?他和我妈咪这么多年因为左明崇受的苦凭什么就白受了?”窦灵心把手里的咖啡杯重重一放,腾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地吼起来。

窦乐雯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