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眉、绿林相争。刘秀称帝

更始三年正月,平陵人方望在临泾立前西汉末帝孺子婴(刘婴)为天子。原来,方望看到更始帝政治混乱,揣度更始政权必败,他对安陵人弓林等说:“前定安公刘婴,是汉平帝之嗣,虽王莽篡夺帝位,但刘婴曾经是汉主。现在人们都说刘氏的嫡传应当受命为帝,我想和你们共同来建立大功,你们看如何?”弓林等表示同意。于是他们在长安找到刘婴,并将他带到临泾正式立为天子,他们聚合党羽数千人,以方望为丞相,弓林为大司马。更始帝知晓后派遣李松与讨难将军苏茂将方望等击破,并把叛变的几个人都杀了。

而另一边赤眉军也拥立了刘盆子为帝,原来绿林北路军攻克洛阳,更始帝由宛城迁都洛阳后,赤眉军首领曾亲自去洛阳表示愿意与更始政权合作,但更始帝采取冷漠应付的态度,只封樊崇等20几人为列侯,无权无禄。樊崇等人愤然离开回到赤眉军营地,自此绿林、赤眉两军分裂,赤眉军当时拥兵30万,他们分两路向西进攻长安,想要取代更始政权;当赤眉军走到华阴县时,他们考虑:已接近都城长安,而我们还没有一个称号,就是打败更始皇帝,天下的百姓也会把我们当作一帮匪徒,不会承认我们;所以我们也应该拥立一个姓刘的皇族,以伸张正义为名,名正言顺的讨伐刘玄。

于是,他们就在军中找到了一个15岁的牛官刘盆子,拥立他为“上将军”,刚找到刘盆子时,他还是牧童装束,披散着头发,光着双脚,衣不遮体,紧张的面赤流汗,见到他平时敬畏的大将军向他叩头时,吓得他几乎要哭出来。随后,在樊崇的安排下,建立了“建世政权”,并宣布,徐宣为丞相;樊崇为御史大夫;逄安为左大司马;谢禄为右大司马。刘玄知晓赤眉军要进攻绿林军的消息后,派遣讨难将军苏茂拒赤眉军于弘农,结果苏茂军败,死者一千多人。到了更始三年三月三月,刘玄又遣李松会合朱鲔与赤眉军战于蓩乡,李松等大败,弃军逃走,死者三万余人。

而刘秀这边,他发幽州十郡突骑与占据河北州郡的铜马、尤来等农民军激战,经过激战,刘秀迫降了数十万铜马农民军,并将其中的精壮之人编入军中,实力大增,当时关中的人都称河北的刘秀为“铜马帝”。与此同时,他还派邓禹西入关中,派冯异攻打朱鲔等镇守的洛阳。冯异、寇恂等报告在洛阳城外取胜的消息,诸将便借机提议为刘秀上尊号,刘秀拒绝,率军回到蓟县,继续追剿尤来军。等将其剿灭后又南下洛阳,途中群臣多次劝进,都被刘叔拒绝,直到耿纯点出了刘秀不称帝会让追随他的士大夫失望离心的道理后,刘秀才有意听从劝进。

刘叔知道自己再不称帝,手下必生二心,于是他找到了自己在长安太学读书时认识的强华,让他演一出戏。等到大军行至鄗城时,刘秀召见冯异,冯异也大力劝进,恰逢此时关中儒生强华来献《赤伏符》,中有“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的谶语,群臣以此为据,再次劝进,刘秀终于答应。六月,刘秀在鄗城千秋亭即皇帝位,建元建武,为表重兴汉室之意,建国后仍然使用“汉”的国号。刘秀称帝后,于更始三年、建武元年八月抵达河阳,并调遣吴汉等将领包围困守洛阳的朱鲔;朱鲔担心刘秀因杀兄之仇而不放过他,数月都不投降。刘秀表示“举大事者不忌小怨”,派人向朱鲔保证如果投降,则决不清算,“官爵可保”,朱鲔遂降,刘秀履行诺言,封其为平狄将军、扶沟侯。十月,刘秀进入洛阳,定都于此。

这时绿林军王匡、张卬驻守河东,被西入关中的邓禹打败,他们奔回长安。张卬与诸将商议说:“赤眉军近在郑、华阴间,旦夕就将到此,现在绿林军的地盘只剩下长安城,眼看就会被消灭,倒不如统帅军队掠取城中财物发财,从这里转而进攻沿途经过的地方,再东归南郡,把宛王等人的兵收集过来。如果事情不成,就再入湖池中做强盗去算了。”申屠建、廖湛等都赞成,就一起去说服更始帝,更始帝听后大怒,不答应,张卬等不敢再说。等到赤眉军立刘盆子为帝,更始帝派遣王匡、陈牧、成丹、赵萌屯兵新丰,李松屯兵掫城,以抵抗他们。

张卬、廖湛、胡殷、申屠建等见势不妙就与御史大夫隗嚣合谋,他们准备在立秋那天乘更始帝祭祀时用武力劫持更始帝,以完成前面提出的计划。侍中刘能卿得知了他们的阴谋,禀报于更始帝,更始帝便假托有病不出宫,召见张卬等;张卬等进来后,更始帝就准备把他们全都杀掉,但隗嚣却没到。更始帝就有了怀疑,他令张卬等四人暂到外边房子里等候;张卬、廖湛、胡殷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怀疑事有变故,急忙就冲出去了,只有申屠建留在房中,更始帝见事情败露便将他先杀了。张卬、廖湛、胡殷听闻申屠建被更始帝杀了,于是便率军掠夺东西二市;到天黑时,他们烧门而入,在宫中与守卫混战,更始帝护卫军大败。次日一早,更始帝就率妻子家人车骑百余辆,东奔到新丰赵萌那里去了。

平安后,更始帝又开始怀疑起王匡、陈牧、成丹也与张卬是同谋,于是就同时下旨召见了他们。陈牧、成丹先到,结果二人立即就被拉出去斩首;王匡听闻后感到害怕,他就率军到长安,与张卬等会合。李松则回到了更始帝的身边,与赵萌共同攻打王匡、张卬于城内;绿林军内战连战一个多月,王匡等人败走,更始帝又迁居到长信宫;而赤眉军已到高陵,王匡等叛军便向赤眉军投降了,接着又与赤眉军连兵而进。更始帝只能无奈守城,他又派遣李松出战,结果李松战败,阵亡两千多人,赤眉军还活捉了李松;这时李松弟弟李泛为城门校尉,赤眉军便派使者对李泛说:“打开城门,便饶了你哥哥的性命。”李泛便打开城门。建武元年九月,赤眉大军顺利入城,更始帝刘玄单骑逃走,从厨城门出,许多妇女从后面连连呼喊说:“陛下应当下马谢城!”更始帝即下马拜谢,然后再上马逃走了。

刘秀在赤眉军攻入长安的同时,没有立即同赤眉军发生大规模的正面冲突,而是立即发布诏书,封刘玄为淮阳王,并声称“吏人敢有贼害者,罪同大逆”这样,刘秀便将原来倾向于刘玄更始政权的地主豪强势力,争取到自己一边来了,也为赤眉军进入长安后制造了重重困难。

当初,绿林军侍中刘恭因赤眉军拥立其弟刘盆子为帝,就自缚到监狱向刘玄请罪;如今他听说更始帝失败,于是他便出狱步行追随更始帝到高陵,一行人在驿站住下。绿林军右辅都尉严本怕放跑更始帝后赤眉军不会放过他,他就率军驻扎在外面,名为屯兵保卫更始帝而实际是囚禁他。赤眉军传下书信说:“如圣公肯降,就封他为长沙王。但二十天后,就不接受了。”更始帝刘玄知晓后就派遣刘盆子的哥哥刘恭去向赤眉军请降,赤眉军派遣其将领谢禄前往受降。建武元年十月,更始帝随谢禄赤膊到长乐宫,将皇帝的印绶献给了刘盆子;而赤眉军罪责更始帝,将他置于庭中准备杀掉;刘恭、谢禄知道后就为更始帝说情,但赤眉军没有答应,于是把更始帝带走。

刘恭追呼说:“我是极力护卫圣公的,请让我死在圣公前面。”拔剑要自杀,赤眉军统帅樊崇等连忙共同把他救下,于是赦免了更始帝,封为畏威侯;刘恭作为赤眉军皇亲国戚又再次为更始帝求情,竟然真封了更始帝为长沙王;更始帝刘玄便常依谢禄居住,刘恭也加以卫护。三辅之地苦于赤眉军的暴虐,三辅之民都怜悯更始帝,而张卬等绿林军叛军则深以为虑,他们对谢禄说:“现在各营统帅多想夺取圣公,一旦失去圣公,大家就会合兵向你进攻,你再护着刘玄,恐怕就是自取灭亡了。”于是谢禄派亲兵与更始帝一起到郊外去牧马,又密令亲兵把更始帝缢死,刘恭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夜晚去为更始帝收尸。

建武元年9月,赤眉军顺利攻入长安,推翻了更始政权,建世帝也入住了长乐宫。以后几天,赤眉军在长安城中大肆抢劫,长安百姓苦不堪言,也不知应该归顺何人。而这时,关中的地主豪强隐藏粮食,聚众反抗与赤眉军为敌,致使长安城中粮食奇缺,对于这些,赤眉军一时也是束手无策。第二年春长安粮绝,赤眉军不得不向西转移寻找出路,但又遭到在天水自立为王的“西州上将军”隗嚣和风雪的阻击,只好再次返回长安,但这时的长安已被刘秀的大将军邓禹占领,经过激战,赤眉军打败了邓禹,9月又重新占领了长安。而这一年,关中大旱,豪族又坚壁清野,赤眉军无法解决粮食问题,到了12月不得不引兵向东撤退。

此时的长安,已是“城郭皆空,白骨蔽野”,刘叔见邓禹的西征军不利,便遣冯异前往关中,让他代替邓禹指挥西征大军。冯异到后,邓禹联合冯异部与赤眉再战,结果再次大败,冯异只率少数人弃马步行才得脱身归营,而邓禹则败走宜阳;冯异收拢归散的部下,坚壁清野,待机再战。不久,冯异军与赤眉再次大战于崤底,双方均倾众而出,一直大战到太阳偏西。在此之前,冯异提前选精壮之士化妆成赤眉军,伏于道路两侧,此时见双方皆已力衰,作为伏兵杀出,赤眉军惊溃大败,被冯异迫降者八万余人。崤底之战使赤眉军再遭重创,加之粮草已尽,不得已再次转向东南方,力图补充粮草和人马,摆脱困境。

早在崤底之战前,刘秀鉴于关中大饥,人相食而隗嚣的重兵又陈于西方的局面,料想赤眉必向东或南方向运动,他对心腹邓禹说道:“不要与穷寇争锋拼命,赤眉已日渐处于绝境,他们没有粮食,肯定要向东方来,我以饱待饥,以逸待劳,很容易消灭他们,你千万不要轻率与其交战。”遂刘叔派遣破奸将军侯进等屯新安,建威大将军耿弇屯宜阳,在东、南两个方向堵截赤眉东归或南下之路。不久,刘秀得知冯异在崤底大破赤眉,而赤眉军主力十多万众南下走宜阳,刘秀于是亲自引大军驰援宜阳一线,并与耿弇等人会合,共同阻击赤眉南下。刘秀亲率六军,于宜阳前线将大军摆开阵势,大司马吴汉精兵于最前,中军在其后,骁骑兵和带甲武士分陈于左右两侧。

此时刘叔的队伍前军由大司马吴汉统率,全部为刘秀集团的精锐之师;左军是刘秀集团的骁骑部队,由骑都尉刘隆、马武、阴识指挥;右军由大将军朱祐,扬化将军坚镡,偏将军王霸等统率;中军是由刘秀直接控制的机动部队,包括建威大将军耿弇、骠骑大将军杜茂、执金吾左将军贾复等部。而赤眉军兵士疲敝,粮草缺乏,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自崤底失败后一路从关中折向南,至宜阳,正迎面撞上刘秀布下的重兵,兵困粮乏的赤眉军根本无力再战,而后面又有冯异的大军,再回关中已无可能。在已陷入绝境的情况下,尚有十几万兵马的赤眉军被迫在宜阳请降,刘恭见了刘秀说道:“刘盆子带领赤眉百万之众向陛下投降,陛下如何对待他们”刘秀回答说:“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于是樊崇与刘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30多大臣将军便开始投降,并向刘秀呈上了得自更始帝之处传国玉玺和更始帝的七尺宝剑。

赤眉降后,上缴的兵器和甲胄堆放在宜阳的城西,与旁边的熊耳山一样高。第二日,刘秀大军在洛水边上列阵,让刘盆子群臣一旁观看,以向他们示威。刘秀对刘盆子等说道:“自知当死不”接着又以挑战的傲慢态度对樊崇说:“你不觉得投降后悔吧我可以让你重新把你的队伍集合起来,咱们正式做一次较量,以便决一胜负,我决不强迫你投降。”樊崇没有答话。但丞相徐宣却奴颜媚骨地说:“如若得降,犹去虎口归慈母,诚欢诚喜,无所恨也。”至建武三年夏,刘秀以樊崇、逄安谋反之罪,将他们杀死。

长乐宫内,刘叔看着失了一角的传国玉玺叹了一口气,虽然现在已经用黄金补上了那一角,但刘叔知道龙气会通过这一角渐渐泄去,怕是后世刘氏子孙也会受到影响,刘叔望向天,一脸无可奈何,呆在这里也是睹物思人,算了,去洛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