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秉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过日子的赵县令,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的地盘又出现了凶杀案,这不干等着被人弹劾个‘治理不善’的罪名吗。
好在刚才他已经听府尹大人说了,这位李天顺李捕快位断案高手,此刻,他们两人都盼着李天顺能找到线索,尽快破了这个新案子。
就在李天顺验无名和尚的尸体时,狄婵儿也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
李天顺有所察觉,扭头对她笑了笑,同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头顶上全是脑袋。
就见几十名衙役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围在中间,其中有两个脑袋最大的正是王府尹和赵县令。
“王大人,能不能让我和狄捕头在这单独验尸,这么围着属下气都上不来了。”李天顺道。
“啊!好好。”王府尹忙对着众人挥手道:“都退后,莫要打扰了李捕快。”
“呼啦”一下,李天顺顿觉光线亮了不少,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空气也没刚才那么稀薄了。
这时狄婵儿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天顺摇摇头:“除了知道他是被人从后面偷袭至死的外,暂时没什么发现。”
看着小警花眉头一皱,替自己着急的样子,李天顺不由想起了她老子经常说的那句话,问道:“你怎么看?”
狄婵儿摸着俏丽光滑的下巴,沉吟一下道:“既然是和尚,那就应该派人寻访方圆百里内的寺庙,看看有没有失踪的僧人。”
李天顺挠了挠额头:“主意是不错,不过实施起来却有难度,据我所知,光是京城就有寺庙六十多座。
切不说像兴国寺,华严寺,牛头寺那样拥有几百上千僧众的大庙,就算每座庙平均有一百个和尚,光京城里的和尚就有近万人。
像你这样派人去查,等查出有谁失踪,凶手恐怕也早逃之夭夭了。”
狄婵儿的小脸一垮……
李天顺继续:“再说了,这些和尚也不都是天天在庙里念经,还有那些游方和尚呢,怎么区分他们是游方去了还是被杀了?”
狄婵儿的小脸再垮……想了想,眼前一亮又道:“有了,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
“说说看。”李天顺看着小警花笑问,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狄婵儿指着和尚的尸体道:我们可以让人把他的样子画下来,然后拿着画像挨个寺庙寻访,我就不信找不到认识他的人。”
听到这话,李天顺心中暗道……小警花呀小警花,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工作量却太大了,只能算方法之一。
想是这么想,不过李天顺可不想再打击她的积极性了,毕竟小警花是为自己开动的脑筋,笑道:
“这个主意可以用,不过我也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是什么?”狄婵儿虚心求教。
虽说李天顺驳了自己的想法,但这没什么,因为他就是比自己强。
狄婵儿见李天顺对自己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而是看向不远处的王府尹道:“大人,麻烦您来一下。”
王府尹忙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屁颠屁颠的赵县令,脸上带着期待神情的王府尹问:“天顺,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李天顺:“线索暂时还没有,不过刚才属下和狄捕头商议过了,建议从两个方面进行追查,还请大人配合。”
“你说你说。”王府尹忙道,他身后的赵县令也对着李天顺一阵点头。
李天顺:“一是把这具尸体抬到张家村,让村民们辨认一下,看看有没有认识此人的。
二是现在就命人对死者进行画影图形,让衙役先去附近的庙宇寻访,看看有没有认识他的僧人。”
“好好。”王府尹痛快的答应道,立刻安排手下衙役办这些事。
看到府尹大人亲自在部署,赵县令忌惮的看了眼李天顺。
他终于体会到了这个人的背景有多强大,别的不说,连府尹大人都甘愿做他的小跟班,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巴结不上李天顺的赵县令,忙走到王府尹身边道“大人,这些事您还是让下官办吧,毕竟这里下官人头熟。”
王府尹想了想,道了句:“也好,一定要按李捕快的话去做,不得懈怠。”
“大人放心。”
赵县令答应道,边安排衙役骑快马回县城找画师,边让人把和尚的尸体往村里抬,李天顺的和狄婵儿也随着这些衙役往山下走。
半路上,李天顺听到狄婵儿细若蚊声的问自己:“我说,刚才的安排明明是你的主意,变成你我商议好的了?”
李天顺也小声回道:“画影图形就是你出的主意,再说你不是我领导嘛!”
“哼!”狄婵儿俏脸一板哼了声,下一瞬又抿嘴轻笑起来。
谈笑间,他们已是到了张家村的村口。
这是一个坐落在小河边的村子,可以听到隐隐传来的狗吠声,村口有一个小土坡,上面长着一棵粗壮的歪脖树,树上挂着口锈迹斑斑的铁种。
李天顺看到,一大群村民已经被衙役聚集在了铁钟下,目测有几十人,且从村子里陆续还有百姓朝这边走来。
“乡亲们,乡亲们,都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人的?”赵县令站在土坡上对着
此时,众村民都抻脖子看向地上的尸体,胆儿大的还凑过去仔细瞅瞅,就算是那些胆小的妇孺,也都躲在别人身后描向尸体……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哎,这人怎么看着像是红花寺的智园大师呢?”
人群中有人说道,随即有几个人也跟着应声附和。
“哎你别说,是有点儿像。”
“不是像,我见过智园大师,就是他。”
“没错,就是智园大师,他怎么死了?”
听到这话的赵县令眼前一亮,立刻对衙役吩咐道:“快去把他们几个都带过来。”
心急的他说着就从土坡上跳了下来,震得脸上的肥肉“蹦蹦”直跳。
官帽后两个兔儿朵般的幞头一颤一颤的,与那些身材纤瘦,穿着粗麻衣服的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