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
世界如我所见般明亮
却不知另一个自己
复仇的血液正燃烧疯狂
被囚在黑暗中无助的彷徨
当记忆中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往
我只能努力记住你的模样
十六年的时光
只不过是几页拼凑的篇章
纯净的灵魂依旧倔强
神啊
如果我注定化为乌有
请允许我
此刻
陪在他的身旁——
by飘落九朝
悲伤的童话
给我一朵玫瑰,我就和你在舞会上跳舞到天亮。
少女高傲地对少年说。
这并不是玫瑰盛开的季节,少年在花园中无助地哭泣。
夜莺一直偷偷地爱恋着少年,每夜为他唱歌,却只把心事讲给星星。
少年的眼泪让夜莺心碎。
窗下有一棵玫瑰树,夜莺轻轻落在一根小枝上。
给我一朵红玫瑰吧,我会为你唱最美的歌,夜莺苦苦哀求。
玫瑰树摇摇头,冬天冻僵了我的血管,霜雪摧残了我的花蕾,今年我不会再有玫瑰花了。
我要一朵玫瑰花,仅仅一朵玫瑰花!难道就没有办法让我得到他吗?夜莺绝望了。
有一个办法。玫瑰树回答说,但是代价太大了。
告诉我,我不怕。
用胸膛顶住我的一根刺,歌唱整整一夜,你的鲜血会流进我的血管,变成我的血,我会给你想要的玫瑰。
他回到少年身边,用心的唱起了歌,歌声美的像春泉流淌在林间,这是最后一首歌了,他希望少年能记住自己的歌声。
歌声给了少年灵感,他自言自语道,没有了玫瑰,或许我可以写一首赞颂她美貌的诗,他想着少女美丽的身影,自顾自地走开了,完忘了为他歌唱的小夜莺。
月亮挂在天际,夜莺用自己的胸膛顶住花刺整整唱了一夜,血快要流光的时候,玫瑰树最高的枝头终于开出了一朵娇艳的花。
顶紧些,小夜莺。玫瑰树高声叫喊着,不然玫瑰还没有开完天就要亮了!
于是夜莺就把刺顶得更近些,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剧烈的痛楚袭遍了他的身
清晨少年打开窗户,惊喜地发现了一朵玫瑰,立刻摘下来,飞快地走出了房子,
他完没有注意到,窗下玫瑰树的枝桠中,躺着曾经为他唱过歌的小夜莺。
他已经死去,流光了血,心口上还扎着那根刺。
璃尔安静地从梦中醒来。
以前一直都做噩梦,最近梦境却开始出现梦幻斑斓起来,好像有人曾经说过,当你做噩梦的时候,证明你还活着,当你开始做美梦,却要小心了。
她轻轻地笑了,是因为生命越来越接近尽头了吧。
她从来都没有和他在一起的资格,她只是一个复仇计划中一个不可预知的意外。所以,如果帮助樱若复仇是他最大的愿望,她愿意为了他,粉身碎骨。
也许等自己把身体还给了樱若,灰飞烟灭后,他也不会知道,世界上,曾经真的有一个肖璃尔,像樱若一样爱他。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小夜莺。
不知因何而生,但求为爱而死。
是晶莹的沙粒.还是脆弱的琉璃
无数花藤娴静的垂下来,每一根都流动着深深浅浅的紫,如同一缕缕紫色的梦。
坐在紫藤树下的少年亦如初见般俊美,无论璃尔看多少次,依然无法控制心跳加速的感觉。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璃尔再次轻轻地闭上眼睛。
他们在这里静静等待比赛的结束还有明天决赛抽签的结果。
“醒了?伤口怎么样了?”阮易初抚摸着璃尔的短发。
“伤口?”璃尔抬头,露出迷茫的眼神。
阮易初无奈地扶她坐直,小心地撕开肩膀处已经破裂的衣服,被夜葵渺渺蓝色射线的灼伤已经完愈合了,璃尔自愈的能力确实强悍,只是需要时间.
"呀!"璃尔脸腾的红了,用手掩住赤裸的肩膀一跃而起,"sè • láng!"
阮易初见她娇羞的样子不由得玩心大起."好啊,那我的肩膀给你看!"说完站起身去追璃尔.
璃尔大惊,连忙转身撩开长长的花藤逃跑,不时回头看阮易初有没有追上来.
两人在紫藤花海中捉起迷藏来.
璃尔发现前方一片花藤后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慢慢撩开,打算吓唬阮易初一下.
花藤后,却是肖琉曦冰霜色的容颜.
做爪子状的手和龇牙咧嘴的表情定格在璃尔的脸上.
"玩得很开心啊.看来.你还不知道刚刚发布的名单吧."琉曦冷笑道,"明天,你的对手,是我."
璃尔脸上显出震惊的表情,手臂缓缓垂下.
附在璃尔的耳边,琉曦轻声说道:"明天你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璃尔脸色苍白.她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躲不过的,但她仍然诚信的祈祷,不要抽中琉曦做自己的对手,可惜,命运还是将她推到了那个眼中写满敌意和轻蔑的少女面前.
"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吧?禹疆就在场下的救护队里,只要没有当场死掉,都能救回来."琉曦抚摸着璃尔的脸颊,欣赏着她的恐惧.
第一次见面时被琉曦枭首的血腥画面瞬间冲进了璃尔的脑海,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身体仍有记忆
"这样有趣吗?"阮易初从两人身后出现,皱着眉拉开琉曦.
琉曦轻轻挣开阮易初的手,"当然有趣,这是我们姐妹间爱的鼓励,你不懂的."
她动作优雅地将一缕落下来的长发别在耳后,对璃尔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相信我,明天的观众一定会觉得这场演出值回票价."
琉曦转身,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我说过,如果你是为了她参加了`斗法大会`,我拼了命也会打败你,可惜,今年没有机会了."
"我也说过,打败我,你永远不会有机会."阮易初淡淡地答道,"琉曦,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陌生."
"那只能说明,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如果我决定战斗,不用阻拦,也不必劝说,因为我有必须战斗的理由。这,才是我.希望你以后更加深刻地认识."琉曦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阮易初握住璃尔冰凉的手,“没事吧?”-璃尔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琉曦是因为你才对我这么大敌意的吧?真是蓝颜祸水!”“我可是一心一意的,你可别冤枉我。”阮易初捏了一下璃尔的鼻子,笑着说-璃尔勉强跟着笑了一下,低下了头-被你一心一意爱着的,是樱若,不是我-这样的安慰,只会让璃尔的心情更加低落-阮易初不知道璃尔的心事,以为她在担心和琉曦的比赛。“屠鸦和幽玉应该已经回鹤嘴街了,我们也过去吧!一起帮你分析一下明天对琉曦的战术。”-“好!”璃尔笑着点头,脸上再没有一丝阴雳
即使命运有一千种理由让我哭,我也要找到一个理由让自己笑,因为这是我的人生,我能做的,只有让自己更加坚强——
传送阵将两人送到鹤嘴街-斗法大会召开期间,很多平时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咒印师也会回来凑热闹,顺便采购一些人类世界买不到的用品,于是本就繁华的鹤嘴街生意更加红火-阮易初拉住了璃尔,“我们稍微逛一下再回去吧。”-“现在?”璃尔有些意外,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要逛街呢?明天就是和琉曦的对战了,难道不应该力以赴地准备吗?-“撕坏了人家的衣服,总要赔一件新的吧?”阮易初指了指璃尔肩头裂开的衣服。
“这算不算一个小小的约会呢?我们认识这么久,都还没有正式约会过呢。”璃尔眼巴巴地望着阮易初,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被那样的眼神凝望着,阮易初觉得自己的心软得要滴出水来,“干嘛说得那么可怜,以前我们不是经常在人类世界一起出去玩吗?以后我们也会有很多很多约会的!我们可以去湖边划船、去山上看星星、去树林野餐,还有人类世界的各种地方……”“真的啊?”璃尔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那些……当然很好,但是,这是我们在这里的第一次约会,对我来说,也是很珍贵的。”
“越变越傻,可怎么办啊!”阮易初笑着用力地弄乱璃尔的头发-璃尔跟着傻呵呵的笑-那些一定很美好,可惜,都是属于樱若的,我不能奢望-而属于我的,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会好好珍惜一分一秒,绝不遗漏任何一个幸福的瞬间-阮易初拉起璃尔的手,走进鹤嘴街上一家装修别致的服装店-“欢迎光临!”热情的女店员迎上前来-好像到了咒印师之城之后,真的没穿过几次校服以外的衣服呢。为了方便战斗和放置各种法术道路,咒印师的服装针对各种血脉传承的特点大多有很多个性的设计,每一件都是别出心裁,爱漂亮是女人的天性,
璃尔看的目不暇接,最后在女店员的推荐下,拿了几件衣服走进了试衣间-“嗯,不好,这件缺乏个性。”阮易初对试穿迷你裙战斗装的璃尔评价道,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裙子这么短也敢给我穿出来!-“这件完埋没了你的优点。”阮易初翘着二郎腿淡定地说。露肩膀也不行!-露背绑带连衣裙→“这款太过时了。现在穿出去会被笑的。”-女店员欲哭无泪,先生啊,我们家部是今年最新款啊!-高开叉短旗袍→“这是妈妈的年纪穿的吧?二十年后你再穿好了。”女店员心在滴血,这可爱的图案,怎么可能是**的款式呢?
深V领紧身衣→“这件不配你的气质,不行,”-璃尔垂头丧气地走回试衣间。衣服看上去都很好看,为什么都不行呢?难道是我这个模特不行?-阮易初觉得鼻子有点热,用手一抹→居然流鼻血了?混蛋,死丫头身材居然变这么好了?-璃尔重新出来的时候,穿了一条颜色嫩粉的花瓣裙,裙角还缀着铃铛,走起路叮叮咚咚的,十分可爱。“请把她原来的衣服包起来。”阮易初站起身对女店员说-阮易初慢慢走到璃尔面前,单膝跪地,在璃尔的惊呼声中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轻轻打开→一双非常美丽的鞋,躺在里面-“刚才趁你换衣服的时候去隔壁鞋店买的
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阮易初亲手为璃尔穿上鞋子,小心翼翼地系上细细的绑带,打上漂亮的蝴蝶结。鞋的大小非常合适,点缀着璃尔细细的脚腕和莹白的脚趾-“怎么又哭了呀。”阮易初将璃尔拦进怀里-“太幸福了……”-“我以前很少见你哭,受伤了也不哭,原来眼泪都攒到一起了呀。现在看见你哭,哭得特别高兴,特别有成就感。我是不是很坏?”-“讨厌……”璃尔破涕为笑,捶了一下阮易初的胸膛-“以后呢,我会给你很多很多感动,感动到你看到礼物就烦,完麻木;让你每天都这么幸福,幸福得哭不过来,只会笑。笑得眼睛都变成弯弯的,嘴角都长出笑纹来,好不好?”-璃尔在阮易初怀里用力地点头-“其实我们就这样下去多好,不去想什么计划,不去想什么阴谋,不去想什么报仇……”阮易初顿了顿,叹了口气,“对不起,当我没说过。”-璃尔哭得更凶,阮易初以为她内疚,连声安慰,“没关系的樱若,不管有多困难、多危险,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不计一切代价帮你,你放不下,我也只好押上我自己。”-听见那个名字,璃尔浑身一震,抬起头,眼中含着眼泪,却笑着提醒他,“璃尔。”
“嗯?啊,对,璃尔。”阮易初用手指为她擦干眼泪,“说真的,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呢。”-“真的?”-“是啊,现在的你更像一个真正的女孩子,爱笑,爱哭,爱感动。”阮易初笑道:“再试试别的衣服吧?”-璃尔摇了摇头,“已经够了,我们走吧!”-还有两天,就算买再多漂亮的衣服,也没有时间穿了。还是把挑衣服的时间留着,再逛别的地方吧。有限的幸福绝对不能浪费,要很节省,很节省地使用才应-“这家是魂印坐标物品专卖店,其实就是卖一些能储存灵力的饰品,方便记录魂印坐标随身携带的。”阮易初指着一家橱窗里摆满琳琅满目商品的店介绍,璃尔露出神往的表情。“我们俩已经有傀儡娃娃了,还要看吗?”璃尔继续露出神往的表情。好吧,我们进去看看。”阮易初被那火热的眼神打败了。璃尔笑得很甜,拉着阮易初走了进去。“这个是……”璃尔指着一枚放在柜台里的戒指。“小姐眼光很好哦!这个戒指据说是仿照万妖之王化成的妖瞳之戒的样子打造的呢,设定魂印坐标以后,上面的黑曜石可以储存主叫十次的灵力。喜欢的话,可以给你算便宜点哦!”“谢谢!我再看看吧。”出了店门,阮易初问:“喜欢那个戒指的话,我去给你买下来?”璃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把手伸出来!”阮易初依言伸出了手。璃尔将手覆在阮易初的手上,细细的琉璃砂带着晶莹的光芒如线般在两人掌心交合处缓缓汇聚。璃尔将手拿开,阮易初的掌心中出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世界独一无二,璃尔牌戒指!”璃尔将戒指轻轻戴在阮易初的小指上,“这算是我的一个分身,要好好照顾它哦。”
“我想到了一个致富的办法!等以后你就用琉璃砂仿造各种各样珍贵的法器,然后卖掉,再把琉璃砂收回来,怎么样?”
有创业精神的阮易初得到了一个白眼。
两个人东游西逛,走了好多家店,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封妖葫芦、临时传送符、一些少见的咒印师传记和私人笔记等等,还一起品尝了很多美味的小吃。
可惜,再美好的旅程也有结束的一刻。
“回去吧,”璃尔善解人意的说,“幽玉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还有半条街,留着下次逛。”阮易初有些歉意的说。
璃尔温柔大笑着,“好啊。下次再吃那个排队的人很多的怪味三眼蛙。”
“一言为定!”
妖灵宠物店。
“我明天的对手是炎泽。”雪野淡淡地说。
夏茧织点点头,“冰女可以克制鬼焰,而且你平时的时候从来没有输过他,应该没有问题。
我的对手是秦时月,她虽然天分不错,但是想赢我,估计很困难。”
“我是”璃尔低头小声说。
“什么?你明天的对手是肖琉曦?’屠鸦瞪者眼睛,拍桌而起。
幽玉用小扇子轻轻敲头,”你的运气好的可以去买彩券了。”
“如果没有进入熔妖塔的资格,那以前的所有计划都会前功尽弃,包括现在已经在里面待命的莲漪和星罗。”夏茧织轻轻叹了口气。
屠鸦皱着眉嚷嚷道:“不是恢复记忆了吗?为什么还不能用樱若的妖力?如果是原来的樱若,肖琉曦算个屁啊!”
阮易初踹倒屠鸦,“这可是咒印师斗发大会,用妖力不就暴露身份了吗?就算能用也不可以用。”
“那干脆和我签订灵魂契约好了!带着我一起上场!”被踹倒在地的屠鸦兴奋地摩拳擦掌。
“不行,在斗法大会上,只有非攻击性血脉传承的咒印师才能让灵魂契约妖灵协助作战。”夏茧织扶额叹气,“只有挑战熔妖塔的时刻,这条规则才能取消。”
众人面面相觑,都想不出好办法来。
“如果实在赢不了琉曦,那也没有办法,只能等明年的斗法大会了。”幽玉安慰大家道,“只是莲漪和星罗要吃点苦头,多坐一年牢了。”
“我有个办法,但会非常辛苦。”阮易初突然说道。
“说说看!”屠鸦立刻接道。
阮易初停了一会,说:“这个办法不会赢,但是,也不会输。”
“你的意思难道是”夏茧织若有所思。
“按照咒印师斗法大会的规则,只要一方死亡、失去意识,落下斗法台或者主动认输才能判输。那么如果以上几项都没有,就不能判定胜负。”阮易初道。
雪野接道:“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熔妖塔解开封印的日子,不可能多等一天举行加时赛。”
“所以如果平局——”幽玉合上扇子,敲了一下手心,“就可能两个人都获得进入熔妖塔的资格!”
“没错!”屠鸦击掌。
阮易初道:“璃尔,你要在比赛开始之后,尽量拖延时间,绝对不能被击落斗法台,也不能昏倒,坚持到最后一刻,能做到吗?”
璃尔点头:“这可是为我报仇,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得到挑战熔妖塔的资格。”
再等一年,也许对樱若的复仇计划来说这是个灾难,但对璃尔来说,就等于多一整年和阮易初相处的时光!这个诱惑太大了!璃尔甚至有一瞬间想,要不要故意输掉
可是不,绝对不行!
为了计划身陷囹圄的莲漪和星罗怎么办?被封印在身体深处的樱若又情何以堪?时间久了,阮易初如果发现自己不是樱若,又会怎样?
而且再过一年,她会更加舍不得离开吧。
想来想去,只有自己快点消失掉,才对所有人最好。
幽玉的故事
一阵细微到不易察觉的颤动从地底传来。头顶一排排的鸟笼中,各种妖灵鸟类发出古怪的鸣叫声,鱼缸里的水晶鱼不安地游来游去,兽笼里的灵兽也开始低吼和骚动。“真是阴魂不散!一定又是苍潋那个家伙!”屠鸦眼底冒出红色的光,蓄势待发。“像上次一样通过传送阵转移走吧!”夏茧织焦急地说,“现在这个时候,每个人都不能受伤!”幽玉冷哼了一声,“不必,大家坐好。我从来不在一个人身上吃两次亏。来得好,我还要跟他算算上次弄坏我屋顶的账呢!”平滑的地板骤然破裂,身穿黑色斗篷的苍潋缓缓从裂缝中升起,脸依旧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只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在他脚下,无数长相丑陋的妖灵像从地狱逃出的恶鬼一般争先恐后地向外爬。幽玉非常淡定地变回原形,红色嫁衣的女鬼轻飘飘地飞起,脸白如纸,红唇似血,随手一挥,软软的白绫铺在地上,溶了进去。坚实的地面竟瞬间变成了粘稠如胶的泥淖,丑陋的妖鬼顿时被缠住,就连苍潋也被粘在地上,无法动弹。气势汹汹的偷袭瞬间变成了狼狈的挣扎,屠鸦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上一次是因为没有准备!以为每一次都可以在我店里嚣张吗?臭小子!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幽玉挥舞起白绫,层层缠住苍潋。“你……你……”斗篷里的苍廉见到幽玉的原型后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你什么你!这房子里里外外我部都设下了机关,无论你是从门进从窗进,从天上从地下,到处都是陷阱,都是为了你们准备的!”幽玉的白绫越勒越紧突然,白绫中只剩一件斗篷,苍潋的身体消失了!幽玉撤回白绫,黑色斗篷落在地面,变成一股黑雾飘散了。苍潋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居然仍穿着黑色斗篷,而且瞬移到了幽玉身边!屠鸦赤红色的锁链毫不犹豫地甩了出去,锁住了苍潋的脖子,用力一拉,隐藏在黑色帽兜中的头被勒断了,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但是下一刻,无头的身体和地上的头同时化成黑雾消失了!“哼,原来是影魔。”雪野掌心冻气凝结,冰女窈窕虚幻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之后。居然有两个苍潋的身影同时出现,其中一个被雪野的冻气冷冻成冰坨,另一个被阮易初妖牙之刃幻化的黑色巨镰劈成两半,化成黑雾消失。接着是四个同样的黑色身影,在四个方位出现,分别被幽玉的白绫、阮易初的巨镰、屠鸦的血链和雪野的冰女击破。幽玉咬了咬嘴唇,收起白绫,将鲜红的嫁衣脱了下来,又一个苍潋出现,鲜红的嫁衣像红云一般罩住了黑色的身影,然后紧紧包裹。苍潋大惊失色,这次却无论如何无法脱身了。“活了这么多年,总得有几件压箱底的法宝。这红衣是我当年出嫁那天穿的,也就是我死的时候穿的,有数百年怨气,无论缠上什么东西,都不易解开。”幽玉有些自嘲地笑笑。这一次,苍潋无法挣脱了,只是垂着头,一声不吭。“打了好几回,还不知道你的样子呢!”屠鸦走过去,一把抓住苍潋的头,苍潋拼命挣扎,却仍是让屠鸦扯下斗篷的帽兜。一张端正硬朗的脸露了出来,不算英俊,但眉宇间意外的没有邪气,透着几分倔强和刚直,只是表情有些沮丧。“你说你长个正面角色的脸,干嘛非当坏人啊!”屠鸦狠狠地拍了一下苍潋的头。璃尔和夏茧织勤快地拿出封妖袋,将被缚住的妖灵一个个装进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幽玉的情绪突然失控了。“苍云烨……原来是你!”幽玉长发飞扬。表情凄厉,疯了一般扑上去对着苍潋撕咬起来,这种攻击实际伤害能力很弱,一般用于极度愤怒之下的发泄。众人看呆了。一向优雅的幽玉,竟然会疯狂到这种地步!“不、不,我不是他!”苍潋拼命的摇头,“你化成鬼我都认识!”幽玉拼命掐住苍潋的脖子。
“我不是鬼,我、我只是他的影子!”苍潋大声吼道,然后慢慢地垂下了头。幽玉呆了,“你说什么?”“我不是苍云烨,我是他的影子。”屠鸦挠头,“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苍潋望着幽玉,像是等待她的同意才能讲。幽玉哼了一声,“几百年前的事了,你干得出来,我还会怕你讲吗?说!”之后,苍潋用嘶哑的声音,讲了一个离奇的故事。六百年前,人类世界十分崇尚武学,揽幽山庄便是诸多武林门派中的翘楚,庄主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名叫幽玉,掌上明珠一般。因不忍女儿学武受苦,于是庄主招了几个徒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希望其中一个可以成为自己的女婿并继承自己的衣钵。幽玉从小就爱慕自己的大师兄苍云烨,一心想嫁给他,但苍云烨却始终对她不冷不热,甚至有些躲着她。终于有一天,在庄主的劝说下,大师兄同意娶幽玉,幽玉欢天喜地地准备嫁衣。成亲当晚,幽玉一个人在洞房里等了好久也不见苍云烨回来,于是揭了盖头自己出去找人。却发现,整个揽幽山庄的宾客家仆部中毒倒在地上,自己的父亲惨死,凶手竟然是苍云烨!原来,他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他爱的是家里的一个小侍女,但是庄主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幸福,给小侍女安了一个偷盗的罪名,想逐出山庄,不想小侍女十分刚烈,居然跳井了。苍云烨悲愤之下答应了婚事,其实是想报仇雪恨。可是在给庄下毒,杀了庄主之后,他竟然发现小侍女并没有死,她竟然是仇家派来设计他谋害庄主的!偷窃投井的戏码也是她自导自演的。但大错已经铸成,一切都为时已晚了。苍云烨亲手杀了自己深爱的小侍女,又因无颜面对幽玉,含恨在祠堂自尽了。幽玉受不了这个打击,在成亲当夜,穿着嫁衣自缢而亡。因为生前怨念太多无法转世,所以幽玉以尸身修炼成妖,成为尸鬼。而故事离奇的地方才刚刚开始。一位逃避追杀的影系咒印师多年来一直隐藏在幽家,为了防止仇人发现自己,他把自己的血脉传承法器“影魂”存入了苍云烨的影子,因此苍云烨的身体在速度和力量上高于常人。但苍云烨没有咒印师的血统,无法使用影魂的真正力量。苍云烨突然在祠堂自尽,影魂已经和苍云烨的影子无法分开,于是那位咒印师使苍云烨的影子脱离了本体,成为了有灵性的妖,影魔。影魔给自己起名叫苍潋,几百年来一直在寻找幽玉。“你要妖牙之刃干什么?你也想当万妖之王吗?幽玉问道。”不是的,我是想,如果有了妖牙之刃,就会有很多妖灵投靠我。也许更容易得到你的消息。”幽玉楞楞地说:“你找我干什么?替苍云烨赎罪吗?就算再过一千年,我也不会原谅他的。”苍潋摇头:“我为什么要替他赎罪?我和他是完不同的,他做什么我那时虽然知道,但完不能阻止。我找你,是你因为,我……我……我一直就喜欢你。”“不要说了!”幽玉的脸居然可疑地红了。“真是虚惊一场,原来都是自己人啊!”屠鸦拍了拍苍潋的肩膀。“什么自己人!他还是很可疑的!”幽玉跳脚道。阮易初仰头说:“啊,为什么突然有种嫁女儿的心情。好复杂。”“你这个比我小几百岁的家伙装什么老啊!”幽玉把嫁衣收回,放出苍潋,一脸严肃地对苍潋说:“我可是不是同意你跟着我,但是你把我的房子破坏了好几次,必须要赔给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钱的,以后就在我的店里打工偿还吧!暂时先做一百年,不够再说。”“她的破天花板和地板,要换一百年的免费长工,太黑了点吧!这你也能忍吗?”屠鸦一脸同情地对苍潋说。“能在她身边就行。”被绑成粽子的苍潋憨厚地笑,“只是放了它们吧,他们不过是跟着我混口饭吃。我找到你了,以后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我会遣散他们的。”“不是我抓的,我不管。”幽玉扭过头去。璃尔和夏茧织对望了一下,点点头,将封妖袋一个个打开,把那些妖灵从窗口丢了出去。
“天哪,这什么世道啊!连幽玉都有人要了,听说莲漪也有疯狂的追求者了,我以后只能去和星罗混了!”屠鸦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已经这么晚了,明天还有重要的比赛,我送璃尔回去,大家也都早点休息吧。”阮易初和大家打了招呼,送璃尔回家。
踟蹰
“好好睡一觉吧,晚安。”阮易初帮璃尔盖好被子,轻轻吻了她额头一下,从窗子飞走了。璃尔在他走后立刻起来趴在窗台上,痴痴地望着他振翅飞翔的身影。黑色的羽翼在月光下泛出美丽的光泽。阮易初说,逆鳞现在只剩下非攻击性的功能可以用,攻击性的只要使用,就会付出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究竟是什么代价,他却不肯说。睡不着的璃尔,披了件衣服,拿起一盏灯,走在院子里。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也即将要告别了。表面大大咧咧内心却很细腻的禹疆、永远优雅从容的椒图、变态的族长肖镜奕、冷酷的九婴,还有不断招自己麻烦的璃曦。如果说记忆是假的,那么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生活过的家啊。璃尔提着灯,慢慢地走在花园里,留恋地欣赏着一草一木。老传送井的位置很偏,传送时间又长,已经被家里淘汰了。大家都会用设在大榕树树洞里的新传送阵,但是为了躲避和琉曦一起上学的恐惧,璃尔还是经常偷偷用它。想起第一次“跳井的悲壮心情和现在的从容淡定,璃尔发现自己真的已经适应这个神奇的世界了。石子路的尽头是椒图那间小巧的石屋,屋子前种着一棵奇怪的树,枝叶柔软纤细,像人的头发。后来她知道,这叫泪树,因为必须要用人的眼泪来浇灌,十年会结一次泪滴形的果子,可以用做储存记忆的容器。璃尔突然想起来,椒图曾经送过自己一枚泪树果,如果真的有幸可以挑战熔妖塔去“送死”,在那之前,是不是应该将自己最美好的记忆存在里面呢?啊,自己真坏,潜意识还是希望阮易初发现自己不是樱若吧。璃尔笑笑,就算是存了记忆,也要深深地埋在地下才行。既然已经决定牺牲自己成别人,就不要再做给人家添堵的事了。泪树上挂着古朴的纸灯,淡黄色的光芒总给人一种温暖隽永的感觉。这个时候,椒图应该还没有睡,像他们第一个见面一样,倚坐在床上,优雅地看着八蝠八宝镜。那镜子真的十分美丽,八只狰狞的蝙蝠簇拥着璀璨的镜面,每只蝙蝠的嘴里都衔着一颗宝石。璃尔不知道椒图已经多大年纪,他总是那么成熟优雅,眼神充满悲悯,声音磁性,长长的白发拖在地上,衬着额头的一点朱砂像鸽子血一样红。每次璃尔遇到疑惑都会去找椒图,他也总会耐心地告诉她,像一位慈爱的长者,渊博的老师。再往下走就是禹疆住的地方了,他也亮着灯。对禹疆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健硕男。当时他以为璃尔身上的伤痕是被琉曦欺负的,而为她打抱不平,是家族里第一个明确对璃尔表示友善的人。本来以为他的血脉传承会是刀剑、巨斧或者猛兽凶禽,没想到竟然是娇娇怯怯的幽昙花,彪悍的硬汉手里拿着一朵柔软纤细的小白花,那画面果然还是像给火拼中牺牲的兄弟上坟的不良青年。但是,粗犷的外表下,禹疆是个十分细腻的人,十分热心地给过璃尔很多帮助,真的把璃尔当成了家人。为了让璃尔通过入学考,他把自己补课的古御书介绍给她;担心璃尔被羲和大魔王阮易初骗,劝璃尔离他远一点。现在看来,阮易初的确是导致璃尔人生悲剧的“大魔王”呢。那个迟到会以“幽昙花爱上了路边野花”为借口的珍稀血脉拥有者,那个在海边的除妖任务中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怕晒伤皮肤的人,那个不爱战斗只爱守护的善良的人,是璃尔在家族唯一的朋友。这个晚上,他也很难熬吧。明天自己要和琉曦比赛了,他的心思也一定忐忑不安,璃尔知道,他一直喜欢琉曦,却从不肯开口,永远默默地守护在她身后,他不喜欢战斗却每年都要加入斗大大会的救护队,一定是为了万一琉曦受伤,可以第一时间救她。可惜,琉曦却从来不会回头看看这个一直在身边的人。璃尔正在感慨,突然发现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你在干什么?”低沉冰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璃尔松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是九婴。紧身皮衣勾勒出惹火的身材,齐耳的短发在风中扬起妩媚的弧度,表情却永远是冰冷入骨,就算肖镜奕用尽各种办法捉弄她,也无法让她露出一个不一样的表情。她是从妖鬼手中救出自己的人,是带自己来到咒印师世界的人,是带自己见到族长的人。当然,璃尔也曾听禹疆说过,她似乎……不是人。应该是族长的灵魂契约妖灵。九婴的秘密,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还能知道,在璃尔第一次见到九婴那天起,就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变得和九婴一样强大。“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璃尔微笑着对九婴说。九婴点点头,依然面无表情,“明天的比赛,别死了。”说完转身离去,璃尔哭笑不得,这就是九婴式的关心了吧。九婴消失的方向看上去一片荒凉的空地,璃尔知道,地面之下,就是肖镜奕住的地方,像五星级酒店一样明亮奢华。年幼的弟弟在天才哥哥离开家族后,继承了家族,成为族长。家族上下对他十分尊敬,想必肖镜奕在处事方面能力出众。只是在璃尔眼中,这家伙根本是个捉摸不透的变态少年。
璃尔决定回去了,突然,脚下踩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像戳破了一个马蜂窝一样,一大蓬萤火“嗡”的一声,从地面飞向半高空,整个花园荧光点点,如星光闪烁,美丽梦幻。璃尔没时间欣赏这景色,仍然惦记着地上那个软软的东西。低头用灯光一照,只有一层层的树叶。可能是错觉吧。就在这时,漫天的萤光汇聚成一个人形,肖镜奕伸了一个懒腰,有些不满地说:“打扰人睡觉是可耻的!”早就应该想到,有九婴的地方,肖镜奕肯定在附近!“族长,会睡在路上的人很少吧。”璃尔无奈地说。“哈哈,那倒是,不过今晚失眠的事倒是很多啊。”肖镜奕捏着下巴,细长的眼睛猫一样眯着,“你的进步已经让我很惊讶了,不过想赢琉曦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必定会输的事,有什么好失眠的?再说,输给她你也并不难看啊!你学习咒印之术不过几个月而已。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啦!”肖镜奕居然会鼓励她,真让璃尔受宠若惊,“我知道,我和琉曦差很远。”“如果只是想进熔妖塔开开眼界的话,也不是非要赢,只要不输给她就可以了嘛。”肖镜奕在璃尔耳边小声说。璃尔一惊,族长果然厉害!居然可以猜到自己的计划!“打架嘛,无非是三种结果,赢、输、平。你不想输,又赢不了肖镜弈笑着说,“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肖镜弈伏在璃尔耳边说了几个字。璃尔的瞳孔因惊讶而放大。肖镜奕却不以为意,拍了拍璃尔的肩膀,“我支持你!如果能让我看到琉曦沮丧的表情,我就送你一份大礼!”说完,肖镜奕化成一蓬荧光,倏忽飞走了。璃尔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语。椒图的石屋。荧光从窗外飞进来,幻化成人型落在地上。椒图抬头,看见一个神采奕奕的少年族长。“就不能敲门再进来吗?”“怕什么?难道你在用八蝠八宝镜偷看禹疆洗澡吗?”肖镜奕立刻变化成禹疆只围着浴巾的模样,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捏着嗓子说:“你在干什么?变态!变态!变态!”椒图满脸黑线,“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洗完澡,在敷面膜了。”“禹疆”指着椒图的鼻子说:“你果然是在偷看,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间洗澡,什么时间敷面膜呢?”“我要偷看,不会偷看琉曦或者璃尔吗?”肖镜奕变回自己的样子,摆摆手说,“哥,你别闹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喜欢过女人?”“没有喜欢过女人,不代表喜欢的不是女人……”椒图脸白了一白,“你是来找我废话的吗?九婴呢?”“原来你喜欢的是我的九婴?告诉你,门也没有!窗户都没有!九婴不会喜欢你的,你趁早放弃吧
,那平就是最好的结果啦。
“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肖镜奕叉着腰说。椒图的脸上却出现了悲悯的神色,“你和九婴就会有好的结果吗?她……她可能爱上任何一个人吗?而且你……”“不会。她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爱上我。”肖镜奕坦然地说,“但是我们会有好结果的,我会在她的手里死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椒图看着肖镜奕年轻而倔强的脸,默默叹了口气。“我让九婴先回去了。刚才做的坏事,可不能让她知道啊。”肖镜奕脸上重又显出狡黠的表情。
琉璃之战
斗法场依旧光影绚丽,座无虚席。今天的比赛将比昨天更加激烈精彩、因为今天将产生挑战熔妖塔的八人名单。家族包厢中,各家族的首脑们都将视线汇聚在场中,寻找可以拉拢进自家家族的人才。花逸朵窈窕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空中,她穿了一条孔雀绿的长裙,像春之女神一样,将无数花瓣撒向观众席。禹疆紧张地站在台下,幽昙花早早地召唤了出来,洁白的花瓣上还带着泪水,在阳光下泛着美丽的光泽。第一轮比赛开始了。风斗法台:雪野(冰女)对战炎泽(鬼焰)林斗法台:夏茧织(隐茧)对战秦时月(罡风)火斗法台:阮易初(逆鳞)对战寂海(兽王)山斗法台:古御书(云纸)对战许牧音(灵笛)秦沐阳寂寞地站在台下,看着自己的妹妹骄傲地在林斗法台上接受众人的欢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身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秦沐阳转头,发现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您是……山八班的夏老师?”“我也是夏茧织的哥哥。”夏柳君同样望着林斗法台,只是视线却落在另一个俏丽的身影上。“她被肖氏家族选中了,而我呢,太差劲了,没有家族愿意接受,只好在羲和当老师混口饭吃,还被安排在最差和问题学生、留级学生最多的班。
夏柳君语气轻松地说着,“不过,我的学生们太争气了,虽然我连斗法大会的初赛都没有入围过,但是你看现在台上的八个人,有七个是我的学生呢!我同样很骄傲啊!”“老师……”秦沐阳有些感慨,“您很优秀。”夏陆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这么认为!”随后,夏柳君的视线上移到高空那个梦幻般的倩影处,露出迷离的神色,“就是不知道花逸朵老师是不是这样认为啊。”“你喜欢肖琉曦吧?”夏柳君突然说。“啊?”秦沐阳脸腾的红了,低下头支支吾吾。夏柳君自言自语道:“喜欢上女神,可是很辛苦的事啊!喂,一会比赛结束,我们去喝一杯吧!”“老师、我、我不会喝酒。”夏柳君一把拦住秦沐阳的脖子,“要学!以后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哈哈哈哈。”风斗法台,一半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一半被冰霜覆盖。炎泽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却依然被雪野压制得死死的,但他仍然不肯放弃,一次又一次发动猛烈的攻击。雪野表情非常淡漠,身后的冰女也是面无表情。一柄细长的冰剑从雪野手中出现,炎泽脸色一变,亦将鬼焰凝聚成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双手刀,两人手持武器再次厮杀在一起。林斗法台,似乎只能看见秦时月一个人在台上,夏茧织鬼魅般的身影可能从任何一个方位出现,尽管秦时月的风刃速度极快,依然追不上夏茧织,时间长了,任谁都难免生出懊恼沮丧的情绪,而一旦一方失去冷静,胜利的天平就会向另一方倾斜。火斗法台,阮易初将妖牙之刃幻化成一柄单刃的长刀,其实在这种比赛中,是不应该出现妖灵武器的,但是逆鳞的无法使用让阮易初几乎等于丧失了战斗力。反正没有人知道神秘的逆鳞使用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就让他们误会妖牙之刃是逆鳞的表现好了。只是对阮易初的对手来说,比较不公平。如果说妖发之冕继承的是万妖之王的妖力,妖瞳之戒继承的是魂力,那么妖牙之刃作为万妖之王的身体幻化成的终极武器,继承了万妖之王的部武力,单体物理攻击能力堪称最强。当寂海发现自己无论变成力量型的巨熊、速度型的猎豹还是灵巧型的灵猿都无法占到任何上风,他就知道,自己的对手,根本没有理由会输。相对于其他三个斗法台一面倒的形势,山斗法台反而更有看头。古御书的云纸在战斗方面并不是太强,但是胜在灵活多变。许牧音的灵笛本是辅助型的血脉传承,几乎没有攻击力,但她的灵魂契约妖灵独角青牛相当厉害,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这一战,反而更势均力敌一些,结果也充满了悬念。古御书知道古倾墨也在台下,下一场他会迎战自己的对手。同样不是以攻击力著称的雪墨,却能让古倾墨用得出神入化,就连强攻型的咒印师都败在了古倾墨的手中。古御书目光坚定:相信自己也一定能做到。花逸朵温婉清亮的声音通过花朵扩音器传遍场,“下面宣布第一场比赛结果:风斗法台,雪野胜;林斗法台,夏茧织胜;火斗法台,阮易初胜;山斗法台,古御书胜。以上四位成功晋级,获得明日挑战熔妖塔的资格!希望下一轮的比赛同样精彩!”观众席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阮易初默默看着璃尔娇小的身影走上了山斗法台,她曾在那里艰难地战胜了夜葵渺渺,希望这一次也有好运气。只要不落到台下,不失去意识,撑到时间结束让评委无法判定输赢就行了!璃尔,你一定能做到。阮易初默默祈祷。琉曦手腕轻摇,羽蛇上的细小珠铃发出悦耳的声响。她看到阮易初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己对面的身影上,不由得有种悲哀的感觉。自己这样做,真的有意义?什么时候起,自己变成了这样不讨人喜欢的角色了?但是,要赢我,除非发生奇迹!琉曦手腕中激射出透明的韧丝,如箭般射向璃尔。璃尔一跃而起,身体刚刚升到半空,另一帆束韧丝已经紧跟着过来了!凭空出现的晶莹沙盾阻挡了这次攻击,韧丝缠在沙盾上,如同切进了柔软的豆腐,将沙盾一分为二。
“哼,别跟我玩领域了,羽蛇同样是珍稀血脉,就算你的砂之领域偷偷布置成功了,我一样有血之白茧领域,两相抵消,你不可能控制我,不如省点力气!”两人近距离对峙时,发现璃尔小动作的琉曦冷冷地说。璃尔脸色一白,果然被发现了。砂之领域这个让她几次获得胜利的技能,在琉曦面前毫无用处。还是保存体力,坚持到最后一刻吧。也许琉曦对这样的璃尔有些轻蔑,攻击时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狠辣,而是东一下西一下,让璃尔疲于奔命,像在捉弄璃尔一样。观众发出一阵欢呼,旁边风斗法台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古倾墨轻松地获得了胜利。可是这边,璃尔的磨难似乎才刚刚开始。璃尔单膝跪地,将手掌放在地上,坚硬平整的地面突然沙化,琉曦的脚下也开始如流沙般下沉。“雕虫小技。”琉曦眉头一扬,向斗法台四周的石柱射出韧丝,身体随之一荡,飞到空中,然后在空中继续射出韧丝,缠在两根石柱之间,随后轻轻落在悬空的韧丝,一只脚向后高高抬起,双臂张开,如同技术最优秀的杂技演员,在细丝上隐隐站定。璃尔的反应相当快,数十枚砂刃急速飞出,从各个角度攻击走在细丝上的琉曦,却都被琉曦如舞蹈般的动作躲开了。又一轮缠斗开始。琉曦居高临下,攻势更加猛烈,璃尔占据沙化的地面,灵活地躲闪
偶尔反击几下。突然,琉曦停止了攻击,璃尔躲在沙盾后气喘吁吁。“该结束了,我玩够了。”琉曦突然又射出两束韧丝缠住两根石柱,韧丝的弹性将她带到空中,她的身体居然在空中静止了!似乎是漂浮在空中一般!这怎么可能?瞬间之后,璃尔明白了!琉曦刚才并不是无意义的攻击她,每一次攻击都是有目的的!她从一开始,就在用自己羽蛇的韧丝织一张巨网!阳光下,透明的韧丝发出璀璨的光芒,琉曦像美艳的蜘蛛女王,落在网的中间,睥睨着自己的猎物。璃尔拼命地逃,可是整个斗法台上到处都是琉曦布置的韧丝陷阱,很快她就被缠住了,越挣扎缠得越紧,极细的韧丝勒紧皮肤里,鲜血沿着韧丝流到地面上,渗进沙子里。“璃尔!!”阮易初在台下惊呼出声。“你输了。”琉曦冷笑,阮易初在台下的声音让她的心如刀割般难受,只想将眼前这个少女撕成碎片。“姐姐,你在说什么?我第一没有认输,第二没有落下斗法台,第三没有昏迷或死亡。怎么叫输了呢?”璃尔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无数细碎的伤口一样,甜甜地笑着说。“我叫你嘴硬!”琉曦冷笑,更多的韧丝缠上了璃尔的身体。璃尔像是即将被蜘蛛吃掉的食物,身上缠满了韧丝,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透明的韧丝被传染成红色,发出妖冶的光芒
“要么你就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认输的。”失血过多的璃尔脸色惨白,但仍然倔强。屠鸦激动地说:“她疯了吗?她是想寻死吗?”“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幽玉眉头紧锁。阮易初一言不发,只是紧握的拳头已经骨节发白。“你找死!”琉曦大怒,“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在斗法大会上,就算杀死对手,也不会被追究责任的!”璃尔闭上眼睛,坦然地说:“好啊!那就杀了我吧。”琉曦右手控制的韧丝就缠在璃尔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拉,那细细的脖子就会从中间整齐地断开,可是杀了她,杀了璃尔?她真的能下得去手吗?杀掉这个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穿着脏兮兮的睡裙,以为自己的手脏,在身后蹭了好几下才敢伸出来握住自己的的手,战战兢兢如小白兔的女孩?杀掉这个虽然很聪明,但从来不做任何惹自己不高兴的事,总是低调跟在自己身后装乖巧的“妹妹”?她恨璃尔吗?讨厌她吗?不,只是嫉妒吧。嫉妒她拥有自己不曾拥有的幸福家庭,拥有父母的爱,甚至到了咒印师的世界,还能轻易地拥有禹疆、古御书、雪野等同伴的友情,甚至能拥有阮易初的爱!她凭什么?自己有那么出色的天赋,又那么努力,最后却换来了什么?学生会主席的虚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被喜欢的人拒绝的痛苦?杀了她!杀了她!
琉曦握紧了韧丝,狠狠地用力!璃尔并没有身首异处。琉曦只是将被紧紧缠住的璃尔抛向了台下,急速的下落中,韧丝纷纷离开了璃尔的身体。璃尔即将摔落在地上,结束了。雪野叹了口气,夏茧织闭上了眼睛不忍看。突然,观众席发出一阵惊呼!璃尔居然没有落地!虽然她的脚离地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但是她却悬在了那里!鲜血直流的手掌紧紧抓住一束韧丝!璃尔睁开眼睛,目光清明,腿用力蹬在斗法台的墙壁上,身体一荡,再次飞回了斗法台!只是她已经很虚弱,刚落在台上就倒了下去。“很好。”琉曦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狠辣,“从现在开始,我会正式把你当年对手,就算因此你会死掉,我也绝不后悔。”“彼此彼此。”璃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笑着说。日已西斜,火斗法台和林斗法台的战斗也相继结束了,但似乎已经没有人在意了,所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在山斗法台上,集中在肖氏家族的这对姐妹身上。“璃尔……”阮易初望着那个身上的血比夕阳的颜色还要红的纤细身影,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疼痛。此时的璃尔,却突然间想起她昨天做的那个关于夜莺与玫瑰的梦。那其实是王尔德的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局很惨。少年拿着夜莺用生命换来的玫瑰,卑微地请求少女和她在舞会上共舞,向少女倾诉着自己的爱意。可是少女却无情地拒绝了,有人送了她更珍贵的珠宝,比寒酸的玫瑰花更配她漂亮的裙子。少年失落地拿着玫瑰离开了,随手将玫瑰扔在了大街上,一辆马车从它身上碾了过去,变成了一摊烂泥。璃尔笑,可是这一切和小夜莺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生命已经最完美了,到达了极致,她为了爱付出了一切。就让我这只小夜莺的生命,也变得最纯粹,最完美吧!璃尔的身体渐渐融进了沙子,消失了!琉曦一惊!急忙催动韧丝扎进了刚在璃尔身体所在的地方。有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看来是打中了!可是血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地上涌出来,将整个斗法台的沙子染红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从血红色的沙子下伸出来!琉曦知道那是璃尔,立刻射出细丝攻击!可是,又有一只同样的手从另一个地方伸了出来!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让场观众震撼的一幕发生了。无数个璃尔从血色的沙子下爬了出来,每一个都同样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每一个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气!“不过是砂之傀儡。”琉曦不为所动。璃尔在对阵夜葵渺渺的时候用过,是迷惑敌人的一种方法,这些人都是沙子做的。她不再心软,用韧丝勒断了其中一个璃尔的身体!“噗嗤。”鲜血从断开的身体喷涌而出!
这绝不是砂之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璃尔!”阮易初疯狂地嘶吼!无数观众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虽然斗法大会有规定,如果真的战死在斗法场上,生死不论,不能追究责任,但是这么多年来,死在熔妖塔的不少,死在斗法台的却寥寥无几!琉曦有些慌了,这不可能!我杀了璃尔?可是其他的璃尔却不为所动,甚至开始操纵砂刃攻击蛛网上的琉曦,而更多的璃尔不断地继续往外爬,情形极其诡异。琉曦咬嘴唇,狠心一个个地杀掉地上的璃尔。每一个璃尔的死都非常真实,无论是断头,是身体被肢解,劈开,还是心脏被刺穿,都会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鲜血横流地倒在地上。斗法台上尸横遍地,惨不忍睹,但像失控了一样,仍有更多的璃尔拨开头顶的尸体从沙子下爬出来。阮易初已经不能再看下去了,他觉得一次次地看璃尔死在自己面前,心脏都要碎裂了。他一拳狠狠打在旁边的墙壁上,鲜血横流。琉曦毕竟只有一个人,如此多的璃尔一起攻击让她应接不暇,终于开始受伤了。而且不断shā • rén的心灵震撼对她的打击更大!琉曦一向自负心狠,但练习都是在血之白茧的幻境中,真的shā • rén从来没有过。这种百人斩的体验,她终于承受不了了。而且,璃尔的分身越来越多,根本就杀不完,她早晚还是会输的。
可这种shā • rén的折磨,她却再也不想经历了。终于,琉曦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在空中翻腾一周,落在了台下。“我认输。”台上无数的璃尔失去了攻击目标,终于安静下来,也不再有新的璃尔冒出来了。就在观众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斗法台上的璃尔们突然暴走,竟然开始自相残杀起来!观众再一次震撼了!“不!”阮易初飞身上台,想拉开彼此残杀中的璃尔们。可是根本就没办法,她们像看不见阮易初一样,眼中只有杀戮!终于,斗法台上只有一个璃尔还站着了。她的手中握着砂刺,鲜血汨汨从砂刺上流下来。“璃尔?”阮易初试探着叫最后剩下的那个少女。少女回头,对阮易初笑了一下,在背后的夕阳映衬下,那笑容如此血腥凄美。璃尔扔掉了砂刺,倒了下去。所有的璃尔尸体都消失了。阮易初抱住璃尔,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我……赢了。”璃尔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虚弱地说。“是的,你赢了!”阮易初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以后绝对不可以再用了!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这是,《灵印残卷》里的恒河砂数,有无尽分身。可是,可是最后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才能剩下一个……”璃尔昏了过去。阮易初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下了斗法台。更艰难的熔妖塔,在等待着他们。
灵小雪的精分小剧场:
小阮:璃尔,我们赶紧逃吧!
璃尔:你有病啊!现在咱们这么火,正式上位的时候,好日子就要来了啊!
小阮:你傻啊你,有好日子你也得有命过啊!我偷看后面剧本了,你消音,我消音,再不走,进了熔妖塔就跑不了了!
璃尔:我才不走呢,听说熔妖塔里有更厉害的帅哥!
小阮:就因为这样,我才要尽快带你走……免得你犯错误……
下期预告
还用问么?下期当然是大家最最期待的熔妖塔啊!九层的熔妖塔中,九个超级强悍的Boss将在10、11、12期中一次出场,为了打败他们,璃尔他们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过程相当血腥惨烈,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不要错过了哟~这期封面上面那只是禹疆,下面那只是秦沐阳,苍狼大人,作为配角他们是不是有点美得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