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这么说了,蒋征也没有办法。这头挂断了电话,就马上给那边回电话过去了,说是周一当天就可以到,说了个蹩脚的借口,说是周天的机票没有了,定了周一的飞机票。其实蒋征还没有定。
两边的电话都挂断之后,蒋征就马上定了周一的飞机票,为了能赶上自己请假的事情,上午的飞机票被蒋征略过了,定了中午12点40左右飞机票。周天蒋征在家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一个人平静的吃饭,然后早睡。等着周一一早就去公司请假。
周一上午,蒋征6点就起来了,但是自己清楚这个时间过去是见不到科长的,出门去楼下吃了早餐。
“今天这么早,你平时都是6点半才出来的!”
“嗯!今天睡不着,一会要请假回家一趟,家里有点事情。”
“哦,定票了没有。”
“定了中午的飞机票!”
“是要回家去看看,我看你在这都几年了,开店的都换了三家了,你还在这里。你是在那上班?”
“现在在厂里面上班。”
“哦,行吧。我们都出来几年了,也准备过年回家一次了。”
楼下小铺子的人和蒋征寒暄着,拿着早餐蒋征决定再回去呆着,等到8点左右再出发。早上科长都是不在的,需要去参加一些厂里的早会。会议结束之后才会回到办公室里面安排一些其他的工作,以及一些部门之间的调度。
自己现在知道了母亲的下落,消息不太好。蒋征其实自己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又或者怎么才能安顿好这一切,这使得蒋征想起了一句不太相关的话:“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让着你。”
蒋征实际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9点多些了:
“来了!”
“科长!”
“你请假不能少请几天嘛,一次性请一个周不太好办。”
“我也不知道回去要多久,那边打电话来就说是我妈现在在医院不行了。”
“那你这样吧,先请个3天,回去之后时间不够的话,你就提供一下医院的材料证明,我才好给你批假的,都是要讲证据有材料才可以的。”
蒋征听科长的这翻话,只能无奈的先答应下来:
“可以吧!”
“那你去找助力把假条先写了,就回去吧。”
“好!”
蒋征从厂里出来,就急着打车回到地方,东西都收拾好了,还需要到飞机场值机,定飞机票的时候,就给了提示,需要提前一个小时到飞机场。实际上却是在飞机场等了数个小时,因为飞机晚点了。
11月的上海还会起大雾,影响了飞机的航行。实际起航的时间晚点了2个多小时。等到蒋征到达兴义市飞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7点多,中途在贵阳转机又等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蒋征一开机就是不停的短信提示,都是来自移动的来点提醒。
再次把电话打过去:
“你电话终于通了,你现在在那了?你妈今天昏死好几次了,差点就抢救不过来了。”
“前面在飞机上,关机的。现在刚下飞机在飞机场!”
“那你赶紧过来,我们现在是在新市医院,在桔山下面。你快点打车过来!”
“新市医院?”
虽然前面也有说过,但是蒋征还没反应过来兴义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新市医院。
“对!你打车过来,应该都是知道的。”
“好!”
蒋征答应下来就从机场大厅出来,飞机场门口很多的小车,出租车之类的,比起上海的飞机场都要显得杂乱许多,至于面积就没有对比的可能性了。兴义这边的车都是多人一起的,也就是顺路的都坐一辆车,价格也会便宜许多。对比上海郊区12块的起步价,兴义这边的起步价也才在5块左右。
蒋征和人的沟通是在汽车上完成的,原本打算到市医院去的,但是现在要换目的地了,也就亏的蒋征是最后的一个,其他人都是在街或者丰源市场附近下车的比较多。对于蒋征改目的地的事情就没有多大的冲突。
新市医院的地址在桔山下方,桔山又是兴义市近年新开发出来的,早年蒋征上高中的时候这片地区仅仅有一个桔山广场而已,其他的地方大部分都还只是田野或者一些零散的村落而已。蒋征出去的这些年兴义市的变化都挺大,哪怕是上次蒋征回来都没有直接到兴义城里,都是中转顶效然后就直接回到了鲁镇。
一转眼又是快2年的光景。
几分钟之后,汽车就到了新市医院门口。蒋征下车就给人打了电话,得知具体的位置后就赶了过去。
“你总算是来了。”
蒋征提着行李箱背着包刚进大厅就听见一个女人说话,听声音就知道是电话里面的那个人。
“这个就是黄连英家儿子哈,看那双眼睛和脸就是像。”
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小声说着,声音很小蒋征还是察觉到了。不过却没有说什么,眼前的这两个人都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碍于俗礼的习惯加上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该是要大了许多,就说道:
“嬢嬢,我妈现在是在哪点?”
“你妈现在就在一楼旁边的,就是人现在一直是昏迷的,那天从楼上跳楼下来了,送到医院就一直是这种样子的。”
蒋征不知道应该怎么想象出当时的场景,在蒋征自己的印象里面,自己母亲黄连英也不止一次两次这个样子了,只不过那时还在城里住,有自己父亲蒋文拦着。就算是这样,房子也不少遭殃。
蒋征进去看了一下,黄连英双眼紧闭,看起来比蒋征印象里面要胖了不少,头发也干净,不像最后一次见到黄连英的时候,头发上还打着结,不清楚沾着什么,一根透明的胶管从嘴巴里进去,还供着氧气。白色的布搭在黄连英的身上。
面无表情的出来,两个人在门外等着蒋征。
“人现在是抢救不过来了,只有你来做主了,我们找了你两个舅舅,他们也管不到,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电话。”
“嗯。”
蒋征低沉的应一声,医院的灯光不是那么亮堂,蒋征觉得。
似乎感受到了蒋征的情绪变化,对面的两个人说道:
“那你自己在这处理了,我们就回去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守着。”
说着,人就离开了。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坐在那,蒋征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在做什么。转身就去了医生的办公室里: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医生是个年轻人,在和护士说话。
两个人回过头来,蒋征接着说道:
“我是黄连英家儿子!”
那个护士站到旁边去不说话了,医生正色了下,才说道:
“哦,这段时间都没有家属过来。现在你家妈妈的情况就比较老火,送到我们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清醒了,抢救好多次了已经!现在的情况:要么继续医,但是清醒的可能性不大了,基本上都是保持一个植物人的样子,还必须到重症监护室里面,基本一天的开销就要1万块左右,要么就是放弃治疗,也不抢救了,现在这个状态,说难听点,就是活死人的状态”
消息不是很振奋人心,话里话外就给了一个不是选择的选择,要么作为植物人活下去,一天一万多的医药费,要么就只能选择死亡。
“我去想我去想一下。”
蒋征说了句就出了办公室。
“大概自己母亲,这些年就一直是活死人的状态吧。”
蒋征站在市医院的门口自己点了根烟,这么些年自己总算又感悟到了所谓的无助,这个时间,这个点自己又能联系谁了?谁能帮助自己做会这个决定,放弃就意味着要亲手杀掉自己的母亲,不放弃,这一天一万多的支出,还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