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这种事情的随机性比较大,更多的是目的相同的人在一条路上遭遇的概率大些。蒋道德并不是不想回去,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其实也不想回去,毕竟铸件的工作过于幸苦,一盆子铁水的重量和自己生命的重量差不多。
一不小心一盆子铁水洒在自己身上或者别人身上代价就是自己的这条老命,毕竟别人付出了生不如死的带价之后,祸害人的也得付出点经济上的带价,不过比起别人的生不如死来,带价可能就得附加一些家破人亡的属性出来。
说是要回去,身上的钱不够,既然说了要去看看有没有车票,只能先去看了再说,看蒋奶奶的表现,这个钱要从自己娘身上抠出来显然可能性不大了。
第二天就带着媳妇一起去顶效的火车站看车票了。买票出门的人很多,两口子排队2个小时才到自己,原本不怎么大的售票处,显得越发拥挤,明明是冬日,里面却有一股子准备用汗水拖地的趋势来。至于味道便是不可描述状,酸菜和屎臭味的融合,没有体悟的也感觉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个难闻法。
“有去金华的票没得!”
“到金华给是,几张?”
“2张嘛。”
“要那天的?”
“我先看哈子有没得,你先看嘛!”
“今天的还有3张,是站票。明天后天的坐票也还有几张,数量不多了。”
“你看哈那天有卧铺。”
“卧铺安!嗯~卧铺就只有27号以后了。”
“27号安!好多钱嘛!”
“一张是335块!人多了价钱有调整哈!”
“哦,行嘛。我明天再过来。”
蒋道德和售票员嘀咕了半天也不买,后边的人都等得不耐烦了。等着蒋道德带着媳妇一走,那人就忙着上去。
“两张到上海的,那天有要那天的,坐票站票都行!”
看样子是比较着急的了。
李家仙见丈夫在窗口那问了半天,也不买票自然就阴着脸。被丈夫拉着出来,自己手上都准备好了身份证。
“咋个不买,就问哈子就算了咯,老板都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了。”
“拿廊子买嘛,钱都没得了!”
“钱了们,不是还有3000块钱了嘛!”
“我讲没得了就没得了嘛,话啷个多。大男人做事情你管个廊子嘛!”
“是了嘛,大男人哦。拿钱去赌们,整个做事情,好大的事情,窝棚都没得住的了,还大事情!看你咋个整!”
“你管我咋个整,回得去们就可以了嘛!”
两个人一路争吵着就出了火车站,一路到了旁边的大路上去。售票处排队的那些人,看着这夫妻两,各自嬉笑着,意味不明。夫妻两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到家之后蒋爷爷就问车票有没有买好,可惜的是两口子都不怎么说话。
李家仙沉默了半响才要说话,就被蒋道德踩了一脚,李家仙藏不住自己的表情,也就不是那种能够有小心机人,被踩了之后就要立刻报仇,转身就给蒋道德几个猫洗脸。
“是整个廊子是,你们两个!”
蒋爷爷看着突然闹腾起来的夫妻两就说道。
“他拿板凳故意故意的整我脚!”
家仙说完又是几个猫洗脸。还是没有明白是为什么被蒋道德折腾。
蒋道德被李家仙收拾了一通就歇菜,李家仙也不想说话了。蒋道德这才开口对自己父亲说道:
“没得车票了,坐票都买不到起得。”
原来这蒋奶奶这个点都在下边做饭,两口子回来之后蒋道德就留意到自己家的烟囱正在冒烟,明显是有人在家做饭,现在文强自己分家出去了,在做饭的必然是蒋奶奶无疑了。
为了不让媳妇坏事情,只能出此下策,至于被媳妇猫洗脸也当做是和媳妇打闹了。
下午吃饭的时候蒋奶奶果然问起了车票的事情,蒋道德说了情况,说是可能还得在等几天,最迟也要27号才能买到车票之类的。
这个事情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一个道理。只能看着,没有任何的办法。
既然儿子这么说,蒋奶奶也不好说什么了。蒋道德今天出去一包烟加上来回车费,中午在那排队吃饭的钱,算起来兜里就剩下了几块钱。一包烟也省得不多,手机也不好玩,排队的时候其实就靠着一包香烟打发时间。
晚饭之后,蒋奶奶前脚出门去,说是花灯队这几天要排练,才过年结束,就有人来雇了。家里就剩下蒋道德一家人最多,左右看了下,屋子里没其他人了,蒋道德就起身去,蒋爷爷这个点在听新闻联播,十几年雷打不动的习惯,就算没有电视也会拿了收音机出来听新闻。
蒋道德轻手轻脚的进了蒋爷爷的房间,就说道:
“爸爸那点有50没得!”
“你拿钱是整个廊子。”
“身上没得钱了,这个时间去那点取钱嘛。”
李家仙看见丈夫的动作,就支棱着一对耳朵听,一听见只是要50块钱,脸就能扭出水来。
蒋爷爷摸索了半天才从兜里摸了钱出来,这个月15号才去取钱回来,身上的钱留着的不多,其他的钱都放在了自己的箱子里面锁起来的。
蒋道德见自己父亲摸出来的钱都是一小堆的零钱,50的就一张,其他的都是10块一块的,看样子只有200块左右。
“来拿去,大的也要,小的也伸手要。”
蒋道德拿到了钱,不敢说什么了,很明显自己家的肯定也要钱了。
钱到手蒋道德就出去了,李家仙见丈夫要出去,就问道:
“你要起钱去那点?”
“我去买烟,去那点。你跟到起去找屁吃。”
“等我一路”
然后也溜烟的跑了,蒋家的狗子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人离去,转头就回到火边呆着,蒋爷爷见人都走了,自己在火边准备烤热乎了睡觉。
一转眼就又到了报名的日子,蒋征补课一直补到了26号,然后27号到29号放假,3月1号又才继续去学校上课。也就是政策到位了,报名不花钱,不然蒋征还得焦头烂额一些才是。
这段时间来一直比较冷,文强分家出去之后就没有电视看,蒋征下去的时候其实大部分都是蒋荣和蒋贤在看动画片,蒋征觉得没意思,坐不了多久就自己上去了。
其实今年比往年要冷了许多,从2008年阳历的一月份就开始下雪了,对于蒋征来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雪,可是这么大的雪其实也是第一次,往年下雪的时候院子里还堆不上,基本落地就没了。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明显今年要下雪的事情是老天早有预谋的打算。
现在都报名了,地上的雪还没有打算化掉的意味,甚至有时候还会下一点新的,南方倒是体会了一把什么是银装素裹。
文强倒是知道的,蒋爷爷也知道,其实今年南方多个省市都下了大雪,说是什么“你的耳朵”气候的影响。也是这个原因,一些火车其实已经停运了,路线被大雪覆盖还没抢修通车,电线也好、车道也罢,其实很大的程度被这场百年一遇的大雪给好好的收拾了一通。
蒋征报名是不用去的,现在少了交钱的环节,其实也就去指一下名字,老师都说了补习班的报名这个环节就省下来了,老师们会自己处理好。因此其实报名的这两天蒋征就在家里呆着,那都没去。补课的这段时间可算是把自己给冻坏了,下课就去操场上玩雪的人不少,弄得一个教室都是冷冰冰的。
蒋道德老板那边也许是真的着急了,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等等。而蒋道德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现在老板逼得急了,这才又乘着蒋奶奶不在家去找自己父亲。
“爸爸,你那点拿2000块钱借我嘛。等我回去发工资了,我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