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离婚后遗症

蒋文大一包,小一包的带着自己的东西,身上已经剩下不多的几十块钱。这段时间都没有去做什么活计,出门都是去朋友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工作,结果都是一起喝酒,偶尔跟着做些零工拿到百十块钱将就混日子。

突然而来的变故,蒋文已经没有那个精气神去思考了。给自己在砖瓦厂的老庆打了电话。

“老庆安,哟。我今天晚上去你那点歇哈子。”

“歇们,那点不可以歇哦,你来嘛。”

“屋头有人没得嘛,我这哈子过来。”

“有的嘛,都在屋头的,你过来嘛。”

几句话说清楚,蒋文就收拾手里的东西,转场去自己老庆家里。

黄连英和自己家的几个亲戚走了之后,也就回到了自己家里,黄连英其他的也不会做,只会卖菜,做一些简单的小生意。其他的工作也没有学习,更不会去做,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其实黄连英生活技能比较单一。

也是这般黄连英第二天拿着几个亲戚借过来的几百块钱就继续了自己的菜生意,这样基本的生活算是有了保障。

但是想起自己儿子闺女并不喜欢自己的时候,黄连英心痛处无法释怀,假如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怕是不会选择当初那么做。人世间的遗憾就是两难之间的选择亲子还是爱情之类的,基本是婚后的必选题之一。社会浮躁,人也浮躁。

就此,黄连英开始了自己的生意。

蒋文暂时入住到自己老庆家里。蒋征兄妹继续自己在鲁镇的生活,至于对或者错谁又能真正的分辨清楚,选择这种事情,总会对应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结果。就像是一场图文游戏,不同的对话总是能解锁不同的结局。

蒋文到了自己老庆家,晚上的时候蒋奶奶就给蒋文打电话,蒋文看了电话号码就拿着手机躲到屋子外边去接电话。

“娘安!”

“你打电话回家来是整廊子!?”

“我和小英离婚了。”

“离婚了安,人家前段时间就来屋头要那个房子,你个人都和到起去的嘛,离了们就离了嘛,是个好东西安!”

蒋文听着自己娘的话,心里面特别不是滋味。

“那个屋头整成廊子样子,你没得哈数安。还在念到起!是个好东西会带起那个男的在屋头啷个!”

蒋奶奶话说到这个地步,蒋文实在是忍不下去接口就说道:

“你是想我万年打光棍是不是嘛!”

“老子想你打光棍会给你两个结婚安,那年结婚的时候没讲安,早就和你讲了,这个姑娘要不成,咋个看都不健康,那时候给你讲了文家姑娘,你硬是要这个,如何啊!还怪老子想你打光棍,你会晓得日子难过安!”

蒋奶奶的话说得蒋文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蒋奶奶说话向来都是喜欢翻旧账,堆积起来的事情被蒋奶奶说起来,都是蒋奶奶手里的砝码。所以其实不犯错,中规中矩的生活才是不犯错的保障。

从客观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蒋奶奶这边,所谓人言都是一样的道理,不犯错才是避免犯错的必要选项,但凡是想要炫酷,不能自制的贪欲等等都是犯错的必然选项,谁能自制这些情绪?

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蒋文在电话里面听着蒋奶奶的咒骂,完全不是自己娘的对手。

文强在家看电视,听见自己娘在那边说话大声,忙着过去问道:

“咋个回事哦!”

蒋奶奶并不回答,蒋文在电话那头听着自己兄弟问话,可电话又在自己娘手里,自己也不能真说出什么来。

“就是啷个了,挂了。”

蒋奶奶说着就挂了电话,转头对小儿子文强道:

“咋个了,你大哥那个没得出息的,给老子打电话讲说是离婚了,在电话里面就哭起,30老几了,像啷个样子。”

文强在旁边呆着,听着自己娘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还是在自家,自己的亲哥哥。

蒋文挂断了电话,眼泪还有些憋不住,原本以为自己打电话给自己娘还能得到些安慰之类的。可惜,蒋文脑袋不清楚,想着找自己娘安慰,就像兔子去找狼安慰一样。

蒋奶奶说话的时候,蒋征并不在家,在学校上夜自习。蒋璐虽然在家却被文强限制,让她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蒋征。

因此蒋征到家的时候,虽然感觉气氛不对劲,但是没有人提,蒋征也就不知道。吃了饭,就照旧在蒋爷爷的房间开着灯看书写作业。

一家人安静的很诡异,蒋奶奶看着孙子回家来,一往如常,自己也憋不住不说话,只好拿着电筒出去。

“娘去那点!”

文强见蒋奶奶起身出去,就问道。

“我去你三舅妈家嘛!在这个屋头,老子吃气都吃饱了。”

蒋奶奶的话,蒋征并没有听出什么异常来,似乎长期来蒋奶奶都是这样子。

“等我一路们,我也会去了。小素莹一个人在屋头。”

蒋文强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侄儿,要是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侄儿,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蒋爷爷虽然没有睡觉,可是蒋爷爷长期都是一个不怎么说话的人。

“儿咯,一天回家来就是写作业,你一天作业啷个多安!”

“啊!”

蒋征写着作业,应付回答道。

“我要睡觉了,你赶忙写了睡觉,天天都整一大晚上!”

蒋爷爷说着就自己脱鞋子睡觉。

蒋奶奶去了三舅奶奶家,文强就顺路回家。路上听蒋奶奶念叨了半天,蒋文强心里面也百味陈杂,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不出去收入就一直这样子,如果出去了又难免会变成自己大哥或者二哥的家庭那样,谁又来帮两个老人养老?蒋文强想了很多,许多的事情自己都没有想清楚,路?或者是选择?两难之下,只能选其小。

送着自己娘进了三舅家,文强一脸的惆怅回家,深沉脸和夜色一样黑。

蒋文抹了眼泪进了自己老庆家里,哭过的痕迹是不能瞒住人的,电视或者电影中的那些桥段在现实中几乎就不存在,人毕竟是情感动物,尤其是对于忧伤这种情感的感知是最为敏感。

蒋文进了房间就被自己老庆一家看出来了。

“你是咋个了,出去一趟就有点”

蒋文不说话,坐下来点了根烟,给自己老庆也拿一根。

“你是整个廊子,会是这种样子。”

蒋文吸了口烟,说起自己离婚的事情。前段时间都是在忙,或者在喝酒。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到自己老庆家来。

听完蒋文的话,老庆才说道:

“早就说的,喊你一天瓜娃子多整点钱,喊你去做活路你还嫌累。”

蒋文的这个老庆是四川人,早年就入赘到了兴义市砖瓦厂,媳妇也是砖瓦厂的人。

“那个活路啷个累,整了伤人的很!”

“伤人?你日子过成这种样子,不伤人。娃娃老婆婆都分开了,你还说伤人。你是个当爹的嘛。”

被自己老庆这么说蒋文脸色也不改,接话道:

“那个有廊子办法嘛,日子都是这种过的。”

“话不是这种讲的,过日子们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一天这点逛哈,那点逛哈,那个钱咋个来的嘛。”

蒋文这块是个倔脾气,老庆家夫妻两怎么说都没有所谓悔改的意思,反而觉得离婚是件不怎么样的事情,至于他们说的以后之类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这种懦弱到极致而诞生出的勇气荒诞得有些过分。

不过效果斐然,蒋文是不伤心了。别人是化悲愤为力量,蒋文有些反面,是化耻辱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