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这身形干瘦之人,就是其身后的人,以及周边看过来的人,都摆出了招牌手势。
场面一阵尴尬的肃穆,但却没有人敢说什么,低着头,满是虔诚的样子。
由此便可以看得出,鬿祀之人对于月神的信念,那是多么的尊崇。正是秉着这一点,桥万龙才敢扯虎皮做大旗。
“你们这样,完全就不能算是生活,尔等如同行尸走肉,活着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妄为月神子民。”桥万龙紧逼上前,占据大意不放手。
“我等确实是外来人。”见到这情况,岳谨赶紧推波助澜,不仅可以继续接下来的计划,更能够将不正的身份摆正。摆出了招牌手势,上前当即豪声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被月神选中。”
“我们是奉月神之命来的,就是因为你们的死气沉沉,连月神都看不下去。人要活得精彩要有滋有味,这才是月神所希望看到的。”
“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看看月神的子民,对的起月神吗?”
那干瘦身形的人,被气的浑身发抖。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的很,月神已经很久不显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却明白,不可能会突兀地派几个外来人,来对鬿祀指指点点。
这绝对是骗子,而且还想要骗整个鬿祀。
如今的鬿祀确实是死气沉沉,这是鬿祀各教都明白的,但这样好过被那些人干预好,一旦鬿祀表现出对生活,对修炼一途的热情,那些人的目光一定会再回到鬿祀身上。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如今桥万龙几人占着大义,谁也说不了半个不字。
就算说出来,那也得有人信。
千道万道,没想到有人抓住了这一点,还偏偏给自己遇上,没地说理去了。
“月神说,世界应该有光,应该有温暖,应该有欢声笑语。”桥万龙心里对岳谨好一阵佩服,摊着手比划这周遭的人和物。满是气愤道:“看看你们,一副死气沉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月神是什么凶恶的神祇呢!”
“我等秉持月神所托而来,为的就是带来不一样的光彩,带来欢声笑语。”
“明日起,我等将会在城外筑起高台,为鬿祀民众献艺。若自认是月神子民的,还请诸位务必到场。”
桥万龙神神叨叨,打了好几次手势,然后昂头挺胸地带着人离去。
将一大片惊愕的人置之不理。
安姿和白淑妤两人,脸色羞煞地埋头跟上。
倒是小不点,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一蹦一跳地拉着桥万龙的手,让不少人的视线跟着这活泼的小家伙。
反观莫天历,觉得这太戏剧性了。
不是说低调吗?不是说不引人注意吗?这到底是什么套路?
带着人,桥万龙便在城中转了好几圈,每到一处地方,就大加地宣扬。
而岳谨,则带着白淑妤安姿桥大山几人分开,先是去城外选了地,然后到附近山上伐木,以作高台之用,一切都是自己自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强行占理而已,可不会有人那么容易被忽悠帮忙跑前跑后。
而这消息,传遍了昙月城后,也确实让一些心里安奈不住的人前来观望。但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抱着目的的。
看着桥大山运送木料,看着安姿提剑削取高台所需,便是这样都让一些人看的津津有味。
那向往更好的生活的种子,也在此刻扎根了下来。
莫天历很是无语,想要询问一番,但却问不出来。
桥万龙几人的目的,莫天历是再清楚不过的,但这样做太明显了。鬿祀底层的人容易忽悠,但那些强者可就不这样了。
一旦关注的目光多了,那自己这一行人的行动,可就全在人家眼皮底下了。
桥万龙这么做,不仅仅是对鬿祀的民众有帮助。通过这一次所谓的献艺,会让刚刚埋下的种子发芽,这就会让鬿祀的民众,打心底里抗拒这样死气沉沉的日子。
至于这背后的用意,鬿祀的三大教能不能领会到,有没有这样的魄力,就不得而知了。鬿祀的‘太平’,可是这些人决定出来的,改变后所面临的后果,这些人也知道。
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添堵,或者说让那些人有试探自己的机会,这还是不信任啊!
莫天历很是无语。
之前在莹舞,然后是寒煋,连续收了两座大山,都算得上是很顺利。而鬿祀这里的情况复杂,桥万龙这么一番施为,让情况更复杂了。
这就是明摆着试探自己。
但所有的一切,莫天历无法咀嚼,只能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
那身形干瘦的人,一路跟着桥万龙,但桥万龙占据了大义,使其完全插不上手。只是上前说一句,就会被桥万龙借用月神的名头,给气的不能自主。
最后不得已,让手下的人盯着桥万龙一行人,自己连忙回去禀告。
昙月城的中心处,这里有一片形状如同躺卧月亮形状的巨大宫殿。
屋顶瓦砾全都富贵黄,墙面庄肃红,地面铺着雕纹大理石,有一条洁白的月纹小道,贯穿整个宫殿。
这个地方,便是圣月教教场,大小占据了昙月城的一成地域,每天香火鼎盛得不像话,络绎不绝的信徒虔诚地漫步其中,每走一步都要停上两三息表示恭敬。
更重要的是,这宫殿中有不少,随处可见的月神雕像。时不时就停上两三息,然后再给雕像施礼,规矩繁杂多样,能够将一般人给逼疯了不可。
身形干瘦的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这里不是最高级别的殿堂,说不得都要御空而行。
在这殿堂的最高处,那如同守备一类的人,见到身形干瘦的人火急火燎跑进来,当即就通知了下去。
很快,圣月教的不少人齐聚殿堂,先是来了一次招牌手势,然后才彼此落座。
“各位助教,适才来了几个人,是外地来的。”身形干瘦的人,不知道怎么地,一下子非常讨厌这样的礼节,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将自己刚刚见到的听到的,一字不落地说给在场的人听。
然后,便静立一旁,等着这些人的决策。
“胡言乱语。”听了这些话,当即就有人怒斥道:“月神的名讳岂能随意让人冒充使用?还不去格杀掉,让他们继续玷辱月神吗?”
“他现在打着的就是月神的名头,如此不是冲突了吗?”有人辩驳,神情既有些复杂道:“用月神的名头杀月神的人,哪怕是冒充的,这里面的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不说其他,就是另外两教,他们不会用来做文章?月神的信徒不会对我们产生质疑?”
“嘿!那你又如何确定,这几个人不是另两教,派过来的?”又有一人质疑,声音在殿堂中回响道:“又或者说,他们就是那些人派出来,就是抓着我们敬仰月神这一点,来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容易啊!我们制定的策略,竟然有这么大的疏漏。”
“先稍安勿躁。”见到这些个助教争议,而且俨然有几个立场的趋势,当即就有人打断道:“事情还没有明朗,我们自己却争了起来,说不定人家抱着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彼此猜忌。”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不论发表什么意见,都是为了鬿祀,为了月神。”
这人说着的时候,还摆出了招牌手势,其他人纷纷跟随,不敢与之相驳,主要是话在理。
“不错,这个事情,还是看圣尊怎么决定吧!”有人继续建议道。
这事情就发生在昙月城,对方无论做什么,自己这边都有的是时间做出应对。若是自己就急起来,那不是让另两教看笑话吗?
“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圣尊为何没有出席?”身形干瘦的人,很是诧异地看着这殿堂中,那空着的位置上。
“圣尊去访客探友了,很快就会回来。”有人解释道:“这个事情确实不小,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前,没有圣尊的命令前,谁都不得轻举妄动。”
“安排好人看着,同时让人前去,要么混入信徒中,要么直接上前打探看看。”
“等圣尊回来,也有更详细的信息,以供参议。”
“当然,这事情不可能如此突兀地无中生有,背后必然有所原因。不管是其他两教,还是那些恶瘤子,我都都要打起精神。”
“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半天时间,圣月教的圣尊也总算回来了。
这是一个模样在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圣洁,穿着一身月纹白袍,有股不怒自威且喜怒不形于色的既视感。
虽然是老人模样,但皮肤比一般人都要好,只有眼角的位置有皱纹的痕迹。月纹白袍略为宽大,看不出其身形如何。
“圣尊。”见到圣尊回来,留守在殿堂的助教,当即摆出了招牌手势,而后恭敬道:“刚刚昙月城出了点状况。”.
这助教当即把当前所得的信息禀告,不仅仅是那身形干瘦之人得知的,这半天下来也陆续派人打探到了一些。
“如何应对此次情况,还请圣尊裁定。”这助教说完,便静立一旁。眼鼻观心,这助教明显看得出,圣尊的情绪貌似不太好。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想必可能火大。
这圣尊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在脑海中思略了一番。好半响才张口道:“可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