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时,我母亲再嫁了,于是我跟着她来到新家。原本我对这个重组家庭没什么期待,直到我见到了继父带来的弟弟。
“小谙,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和卫叔叔是邻居,你和子川还经常一起玩呢?”母亲笑着问我。
我当然记得了,他小我三岁,小时候“陆姐姐”“陆姐姐”地跟在我后面叫我。他7岁那年被人嘲笑没有妈妈,还是我挡在哭成泪人他面前,对那群小孩子说“以后我妈妈就是他妈妈”,没想到现在竟然成真了。
几年过去了,他脸上已经褪了孩童稚气,多了些青涩和少年感。
他也在打量我,眼神中好像充满了喜悦,我没有过多理会,只听见母亲和继父说着“我们上班的时候他们姐弟俩就可以相互照顾了”。
说是相互照顾,其实他们不在的时候多是我在照顾他。虽然他帮忙少,但是每到晚饭的时候,他都会笑眯眯地说一句“姐姐辛苦了”。
他对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了,甚至有时候父母在家,他也是有问题来问我,有事就来喊我。
第二年,我上高中,他上初中,不在节假日的时候,谁也不用照顾谁,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依赖我了。
我想错了。他生日那天爸妈很不巧地要加班,他在许完愿前突然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有些疑惑,现在的小孩,怎么懂这么多?
我说没有,让他赶紧许完愿吹蜡烛。
他闭上眼,大声说那我要追到姐姐,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他不过是开玩笑罢了,能坚持多久呢?我安抚自己。
然而他一追,就是六年。每年生日,他都会问我一遍。
他初二时,我说早恋不对拒绝了他;
他初三时,我说我高考压力太大拒绝了他;
他高一时,我说他高中课多拒绝了他;
他高二时,我说我已经恋爱拒绝了他;
他高三毕业时,明显自信满满,笑得眉眼弯弯:”姐姐,我知道你早就分手了,这下你没有借口拒绝我了吧?”
我确实没有了,想着就暂时答应他吧,说不定只是对我太依赖了,等在一起之后他会发现不一样的。
他顿时喜不自胜,拉过我亲了上来。
我心觉好笑:弟弟果然是弟弟。因为我和他接触最多的只有唇瓣罢了。
后来他和我上了同一所大学,而在朝夕相处的时日里,我才发现这个弟弟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好欺负了。
我毕业后在学校附近租了房,他也跟着住了进来,一时生活惬意得很。
在一起久了之后,他对我的好已经和他对我的依赖成了正比,不知不觉中,我开始对他有了依赖。
正当我以为彼此的依赖会一直延续下去时,他突然开始偶尔不回家了,我并没有在意,只当他课业繁忙,直到我那天去学校看他。
因为想给他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他,但却是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坐在图书馆那个熟悉的位置上,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面颊轮廓上,照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上,照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我看着这个场景,只觉得如果实在追剧,我一定会直呼“甜死了”,可是他不仅是我弟弟,更是我男朋友。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他身后看着那道熟悉的题目,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我记得这道题对你来说没有难度,怎么,突然智商为零了?”
“姐?”他慌乱站起身,看了身边的女孩子一眼,“我是想找时间和你说的……”
刚才没看见她的样子,现在看清楚了,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我男朋友的眼光真好。
“姐姐你好,我是他学姐,大他一届。”她站起来笑着和我打招呼,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原来是学姐?”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晚上,他回来了,他开门见山,说知道了什么是谈恋爱,说他对那个女孩子怦然心动,而对我,是一时头脑发热。
我笑了起来,一时?
原来他穷追不舍了六年是一时,原来朝夕相处了三年也是一时,和她才是一眼万年、相见恨晚。
“所以现在,你把我甩了?”我妄图笑着问,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可我们还是姐弟啊,像以前一样。”
“以前?你说的以前,是三年前,还是九年前?”
三年前,我刚答应他,他的欢欣模样历历在目;
九年前,他说要追我,从那天开始我拒绝了六年。
我着强忍情绪,尽量一字一句地说:“当我以为你只是对我太过依赖的时候,你跟我说是喜欢,可是等我接受了这份爱之后,你却跟我说是依赖。我答应你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要依旧把你当成弟弟,我觉得你迟早会看清,可是我已经不把你当弟弟了,你却跟我说要重新把我当成姐姐?卫子川,恋爱不是你这样谈的。”
后来我直接回了原来的家,不再和他联系。
突然有一天,父母脸上十分高兴的样子,我询问之下才得知那个女生已经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我没说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在他跟我不断道歉的那个晚上。
后来我出席了他们的婚礼,两个人都笑得如花开般绚烂。我的弟弟,他刚到法定婚龄,就已经花开蒂落,而我,却再难对任何人燃起热情。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我看着他们浅浅的亲吻,记忆仿佛回到了我答应他那一天,那时他还很青涩,还不懂得如何亲吻。
回想一番又觉得真是可笑,他的深情捱过了初中的周末,捱过了高中的寒暑假,捱过了大学的朝夕相处,却没有捱过共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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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结局(bhi
从那以后,我立志做新时代的独立女性,考上了编制,成为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每天迎来送往,看着美好的爱情,怎么不算是在刷小甜剧呢。
终于有一天,我等来了他,却只是笑了笑。
替他办完一切手续后,在那个红本本上签上了我的名字,这样他的离婚证就集齐了他、他老婆(已经是前妻),还有亲爱的前女友(好吧是姐姐)的名字呢。
当然了我写的最好看,因为他们俩的名字都是打印的,只有我下笔如神,签上了此生最令我得意的签名。
小子,姐弟恋不适合你,姐姐在这岗位认识了许多可爱的、不经事的小姑娘,全介绍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