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处,均是堆成山的报废车辆。
四周鬼影都没一个!
不安,瞬时在蒋南星的心中无限扩大。
她脸色泛白,下意识将怀里的儿子们抱得更紧了一分。
“下车!”
一脸横肉的司机率先下车,然后拉开后座车门,对着蒋南星母子三人喝道。
蒋南星不敢有违。
她一边戒备地盯着司机,一边将儿子们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你到底是什么人?”蒋南星声音发紧,“你想要什么?钱吗?我全给你——”
“要你们的命!”司机喝断,目露凶光。
看着寒光四溢的锋利刀刃,蒋南星的脸色更白了一分,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妈咪。”
“妈咪……”
母子连心,感觉到妈咪的恐慌,两个小家伙也本能地紧紧揪住妈咪的衣摆,害怕得快哭了。
为母则刚,蒋南星强装镇定,反手轻轻拍了拍儿子们,安慰,“不怕不怕,宝贝不怕,有妈咪在……”
可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的恐惧。
她怕!
怕得要命!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尚可拼死一搏。
可有孩子们……
她不敢博也博不赢。
但为了儿子,即便她内心慌得一批,也竭尽全力地伪装掩藏。
呯呯呯。
“唔唔唔……”
正与司机僵持不下,突然后备箱传来声响,还有人被封住嘴发出的吚呜声。
蒋南星瞬间明白。
真正的司机,在后备箱里。
而眼前这个一脸横肉的,是个假司机。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寻常的抢劫事件。
“这位大哥,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们呢?你若求财,开个价,多少我都给,只求你放过我们母子。”
蒋南星看着假司机,近乎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
假司机不说话,死死盯着她,举着刀一步步朝她靠近。
蒋南星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护着儿子们节节后退。
司机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是有人指使你吗?如果是,对方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不!三倍!或者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她急道,恐慌得手心冒汗。
然后假司机却不为所动,保持沉默步步紧逼。
见对方不受诱惑,蒋南星的心瞬时凉了大半。
步步后退,很快就退无可退。
假司机眼底浮现杀意,对着蒋南星就高举手中尖刀——
“啊!”
蒋南星猛地转身将儿子们死死搂在怀里,吓得闭眼尖叫。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嗤——
尖锐的刹车声乍然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嘈杂而混乱的脚步声。
蒋南星蓦地睁开双眼,回头。
眼前的一幕让她失声惊叫——
“容时?!!”
只见假司机高举的尖刀,此刻正被容时紧紧抓在了手里。
血,从容时的指缝间溢出,一滴滴往下坠。
下一秒——
嘭!
容时另一只手狠狠一拳锤在假司机的脸上。
假司机的两颗门牙顿时脱落,满嘴鲜血,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里的刀。
染血的刀,掉落在地。
蒋南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看到假司机已经被容时摁在了地上。
嘭嘭嘭。
狠厉的拳头,一下比一下狠地落在假司机的脸上。
容时下了狠手,几拳下去,假司机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这时又来了两辆车。
率先下车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浑身充满着阳刚之气。
很帅!
蒋南星这才发现,容时带了不少人来。
刚才在极度恐慌中,有这么多脚步声到来她竟都没听到。
嘭嘭嘭……
容时的拳头还没停止。
假司机毫无还手之力,满脸鲜血,已被打得奄奄一息。
蒋南星见状连忙大喝,“容时,别打了!”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无论何时何事,触犯法律的事,坚决不能做!
容时愤怒又后怕。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来一步……
如果南星和儿子有什么好歹,后半辈子他可怎么活啊!
竟妄想伤害他的妻儿?
他若不将其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他都不算男人!!
容时越想越恨,将假司机打得满地找牙。
“容时,住手啊!”
蒋南星大吼,见他置若罔闻,急得只能冲上前去阻拦。
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她黛眉紧蹙,气急败坏地叫道,“叫你不要再打了啊,你会打死他的!”
容时这才住了手,气喘吁吁,目光凶光地瞪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假司机。
健硕男子走上前来,睥睨着奄奄一息的假司机,对容时说:“交给我。”
言简意赅,假司机接下来的下场会有多凄惨已是不言而喻。
“谢了!”容时起身,对男子说。
“滚。”男子嫌弃地瞥他一眼。
兄弟之间说谢?
跟谁见外呢?
容时自知失言,对其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三米开外的两个小家伙。
一手抱着一个儿子,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见他抱走了儿子,蒋南星只得跟上。
两个小家伙许是吓到了,被容时抱起竟也没哭没闹。
上车后。
“你有没有伤着?”容时紧拧着眉头,仔细查看她,问。
蒋南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续而盯着他仍在流血的手,“你的手……”
他两只手都受伤了。
一只抓了刀,一只打了人。
打人的那只手,指关节全都破了皮,可见他下手有多重。
“没事。”他摇头,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
蒋南星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心情复杂。
“你……怎么会来?”她眼眶微红,艰涩开口。
她骗不了自己,对于他的及时出现,她是感动的。
他又救了她一次。
最重要的是,还救了千羽和千翼!
容时深深看着心爱的小女人,倏地,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仿佛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蒋南星的下巴被迫搁在男人的肩上,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使得她鼻头一酸。
有点想哭。
劫后余生,什么恩啊怨啊,仿佛都不重要了。
容时把脸深深埋进蒋南星的发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的香气。
“我说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