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惜怎么知道周远琛在想什么。
如果知道喊一声相公就能出去,她能从早到晚不停的喊。
不过萧允惜还是找时间出去了。
自从见福和流萤两个接连被处死后,这王府里的人就看清了风向。
别看萧允惜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女。
但是王爷偏爱着呢。
流萤虽然罪有应得,竟敢在娘娘的药上做手脚。
可见福只是惹了娘娘身边的一个婢女,都被王爷打死了。
以后谁对娘娘不得提着十二分小心。
所以,现在的萧允惜在王府可以说混的如鱼得水,再没有人敢对她不敬了。
而偷溜出府的事,便是她在这种情况下策划的。
周远琛早出晚归,很有规律。
她只要在天黑之前回来,他肯定发现不了。
而府里这些佣人,多半也不在意她去哪了。
就算有人注意到她出府了,只要王爷不主动问,应该也没人主动去触王爷的眉头。
当了,锦瑟作为新派到她身边的婢女,肯定是瞒不过的。
萧允惜连蒙带吓唬,把人哄住了,并保证太阳落山之前回来,锦瑟也就同意了。
王府宽敞,院落众多,锦瑟只要假称萧允惜逛园子去了,没有人会怀疑。
和上次一样,萧允惜带着荷糖换上男装,出了王府。
门子没见过萧允惜几次,更何况她换上了男装,哪里认的出来。
只确定她有出入王府的腰牌便放行了。
“荷糖,我们抓紧时间雇辆马车,早去早回。”
荷糖应道:“放心吧公子,小的这就去。”
两个人扮的有模有样的。
路人只觉得两位公子清秀,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她们的性别。
龙泉寺是京城附近最有名的道观。
萧允惜一面感叹它的壮观,巍峨,一面感叹自己见识太小。
竟然连这么好的地方都没来过。
萧允惜给了观主一百两银子做香火。
观主特意派了一名道姑接待她,负责立牌位的事情。
牌位要刻上逝者的名字,以及立牌位者的名字。
萧允惜不方便留自己的闺名,思来想去,便留了哥哥的小名。
萧允惜印象里没有母亲的样子,对于母亲的追忆全都来源于这些年所受过的委屈。
不过她还是落了泪。
小白莲哪都不好,唯有一处好。
那就是从小到大,都有母亲护着。
冷了有人给加衣服,饿了有人准备吃的,生气了有人哄,难过了有人陪。
遇到人生大事,也有人做主。
自己的未婚夫死了就能抢了妹妹的未婚夫。
就算嫁人了,还能回去抢妹妹的丈夫。
萧允惜不知道母亲还在的话,能不能保护她。
不过只要能给她些温暖,她也知足了。
“娘娘……”荷糖看见萧允惜哭了,伤心道:“她们一定在天上守护我们呢。”
萧允惜收了泪,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从现在开始,我们每天都要活的好好的。”
自从萧允惜进了龙泉寺,就被人盯上了。
田盼儿前些日子对萧允惜一见钟情。
可谁知道萧允惜自称父亲是个屠户,外公又是山贼,吓退了她。
她当时忙着远离是非,没来及多想。
回去越琢磨越不对。
看萧允惜翩翩公子,俊俏风流,怎么可能是个屠夫的女儿。
肯定是对方骗她的。
田盼儿是太后的亲侄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种戏弄。
心里恼怒。
可是想到萧允惜那张俊脸,这恼怒又消失了。
几次派人出去打听,想把人找到,可惜一直没有消息。
今天来龙泉寺祈福,谁知道就让她碰见了呢。
这次她没有鲁莽,而是悄悄的跟上了萧允惜。
就是想确定他家住哪里,找到他的老巢,。
看他还怎么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萧允惜立完了牌位,田盼儿过去看了一眼。
立牌人是赵衡之。
她心里肯定,这个萧公子肯定是赵衡之无疑了。
自称萧公子,多半是不想暴露身份。
萧允惜回到京城的时候还早。
她这些天一直按食谱吃饭,人都快吃傻了。
别的心思没有,先带着荷糖去酒楼吃了一顿。
回到王府的时候还早,周远琛也没回来,萧允惜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锦瑟,没有人发现娘娘出门吧?”荷糖询问锦瑟。
锦瑟担心了一天,到现在还在害怕。
看见萧允惜回来,险些没哭出来。
“娘娘您可回来了,这要被王爷发现,奴婢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萧允惜笑着扔给了她一个纸袋子:“给你的。”
“什么啊?”锦瑟怀着满心疑惑打开,发现是一袋子糕点,“这是……”
荷糖羡慕道:“这可是娘娘特意买给你的,咱们京城最有名的糕点。”
锦瑟紧张了一天,因为这些糕点,感激的眼泪直流。
“奴婢谢谢娘娘惦记。”
语毕,她就要将这些糕点藏起来,却被荷糖抢走了一块。
“干什么这么小气,也不知道给大家分分。”
锦瑟紧紧的将糕点护住,紧张道:“这可是娘娘赏的。”
“再说,你跟娘娘出去,肯定吃过更好的了。”
荷糖笑着跟萧允惜开玩笑:“娘娘,您听了没,锦瑟挑剔您送的不好呢。”
吓得锦瑟大惊失色:“荷糖姐姐,你可不准胡说,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呢。”
萧允惜看她们吵吵闹闹的样子,心里特别高兴。
这才有家的氛围。
“别着急,下次我带你出去,让荷糖留下来。”
锦瑟高兴坏了:“奴婢谢娘娘。”
荷糖可不高兴:“娘娘,一向都是奴婢伺候您的,还是奴婢对外边最熟,您可不能只带着锦瑟,忘了我。”
萧允惜笑了:“放心,等过几天,我想办法,带你们两个一起出去。”
田盼儿怎么也没想到,萧公子会带着小厮进了王府。
据她所知,周远琛除了一个周远桥再没有别的弟弟了。
难道是他家里来的亲戚?
田盼儿犹豫了一会儿,给周玉莹递了帖子,很快进了王府。
周玉莹性格比较内向,不善言谈。
尤其前些年被老亲王做主嫁给他妻族的外甥,受了很多虐待,性格变得越发小心,内敛了。
倒是田盼儿是个活泼的,拉着她有聊不完的话题,否则两个人哪里能说到一起。
两个人见了面,寒暄了几句,田盼儿又哄了一会儿嫣姐儿,便开始直奔主题。
“玉莹啊,你们府里是不是来了什么客人?”
周玉莹纳闷道:“没有啊,你知道我哥哥的性格,很少有亲戚上门。”
这话说的倒对,田盼儿没有任何怀疑。
“那就怪了,我明明看见一位少年公子从北门进了王府,不是你家的客人又是谁?”
周玉莹没当回事:“怕不是哪个小厮吧,一时注意到,穿的华丽点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田盼儿就不愿意听了。
“你在怀疑我的眼光?”
周玉莹笑了:“不敢。”
田盼儿:“那公子通体的气质,绝对不输于你两位哥哥,就凭我的眼光,怎么可能看走眼。”
周玉莹心里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前些日子,她听过一些风声,嫂嫂女扮男装出了王府。
不会又是嫂嫂吧?
可这事她不好说出来,只能遮掩过去:“那等我问问二哥,看是不是他请了朋友回来。”
田盼儿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辛苦你喽。”
田盼儿说完这事,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还追着周远琛的屁股跑。
又联想到了他的新婚妻子。
好奇道:“对了,你那位新嫂嫂好相处吧?”
周玉莹对萧允惜倒是没什么意见。
很自然的回道:“还好。”
田盼儿:“那你不是很不自由了,现在有嫂嫂管着了?”
周玉莹顺口回道:“倒也没有。”
田盼儿:“她不管你啊?”
周玉莹:“她身体不好,王府的大事小情,哥哥都没让她费心。”
田盼儿好奇道:“身体不好?”
“虽然是个庶女,可能嫁进王府,怎么会身体不好,别是没能力,拿不起事吧。”
周玉莹笑了:“确实是身体不好,前些日子王兄还给她请了太医。”
“之后又把师叔请过来了,如果没事,怎么会请这么多大夫。”
田盼儿好奇心上来,一直追着周玉莹问:“那到底什么病?”
周玉莹老实的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王兄不让说,我们也不敢多问。”
田盼儿悄声道:“那你好奇不好奇?”
周玉莹:“自然是好奇的。”
田盼儿:“那你告诉我,之前请的太医是哪位?”
周玉莹不太想说这些私事,可是田盼儿穷追不舍,她不知道怎么回绝。
田盼儿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你不说,我去太医院一问,难道还能问不出来?”
周玉莹只能说了:“是刘太医。”
田盼儿起身,一副什么都包在我身上的口吻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弄清楚的。”
顿了下,“保证不会说出去。”
周远琛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田盼儿离开。
田盼儿一改往日的热络,凉凉的扫了她一眼,直接上了轿子。
周远琛心里奇怪,前些日子田盼儿还天天追着他,怎么忽然间好像转了性,见了他连个安都不请了?
“她来做什么?”周远琛询问周玉莹。
周玉莹也纳闷呢:“说是看见一位少年公子来了咱们府。”
顿了下,又忍不住笑了:“人家啊,多半是看上那位少年公子了,王兄,您如今可入不了她的眼了。”
周远琛求之不得:“那正好。”
“不过那位少年公子是谁,怎么在咱们府里?”
作者有话要说:萧允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