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肚子疼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睡下。
万一被打扰到,一宿都睡不成了。
周远琛就算再不近人情,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强行把人拎起来。
他看着卧室的方向,默了片刻吩咐道:“你去通知管家,给王妃请个太医看看。”
荷糖一直以为王爷冷血心肠。
她假称王妃身体不适,只想请王爷离开。
哪里能给王妃请太医。
王妃的葵水是假的,太医来了不就露馅了。
情急之下,劝阻道:“不用了,王爷。”
周远琛脸色一寒,没说话。
可他那一双沉眸充满了阴鸷的气息,吓得荷糖瑟瑟发抖,慌忙跪在了地上。
哆哆嗦嗦的解释道:“王妃说了,她身体一向如此,每次来葵水都这样,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惊动大夫。”
荷糖说完这话,很想看看王爷的脸色,可她不敢抬头。
头上犹如悬了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扎进她的脖颈里。
直到她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响起,这才松了口气。
周远琛没再说话,冷着脸离开了。
想起昨晚无缘无故挨踹,今天早上被骂,心里泛起疑惑。
他当时还真以为夫人做噩梦了。
就算今早被骂,他也以为是自己神经恍惚了,没听清楚。
看来他是真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夫人。
现在连房间都不让进了。
也有可能是他这几天晚上折腾狠了,夫人身体孱弱经受不住,这才生出火气。
就连来葵水都受了影响。
周远琛的弟弟周远桥听说兄长没进婚房。
去了婚前常驻的紫阳宫,赶紧和妹妹告辞,急匆匆的去了紫阳宫。
周远琛回房的时候,遇到府里的老嬷嬷流萤,将人唤住,吩咐道:“多看着点王妃。”
流萤恭恭敬敬的站在路边,被王爷这莫名其妙的话惊了一下。
看着王妃?
王妃出了什么错?
得罪了王爷?
王爷成亲后,一连三个月宿在两个人的婚房凤鸾宫。
要不是流萤知道王爷喜欢的是王妃的姐姐,都要怀疑,王爷打算一直专宠下去了。
今天没进凤鸾宫,看来是王爷的新鲜劲过了。
这不就让她看着王妃了。
以后大概也不会将人放在心上了。
流萤本就不喜欢王妃。
一个国公府的庶女,竟然也能嫁给摄政王,做了这王府的女主人。
听了王爷的吩咐,怎么想怎么觉得是王爷让她盯着王妃别出什么幺蛾子。
是不满意王妃的态度。
她心里打起了注意,一定要好好的盯着王妃。
“是,奴婢知道了。”
萧允惜躺在床上,为了装的像点,特意让荷糖给她准备了一个小火炉。
天气本来就热,她又抱了个小火炉,那情景,萧允惜觉得受刑罚的门子大概也就这种待遇。
等荷糖一进屋,她就急忙问道:“王爷呢?”
荷糖掩饰不住笑意,回:“王爷走了。”
萧允惜一惊:“真的走了?”
荷糖点头:“可不真走了。”
萧允惜还有些不敢置信,待她反应过来,赶紧扔了小火炉。
穿着薄薄的一层黄色汗衫下了地,露出她姣好的身材,白皙的皮肤。
她一边拿起扇子扇着风,一边问:“他这么轻易就走了?”
“没说别的?”
荷糖将刚才的情形完完整整的告诉了萧允惜。
着重加重了王爷要给她请太医的事。
吓的好不容易感觉到一丝凉意的萧允惜,又被铺天的热浪席卷了。
“他要给我请太医?”
前世可没对她这么“好”过。
荷糖:“是呢,看起来王爷很关心王妃的身体。”
萧允惜心里骂道:关心她的身体?
怕她不能在床上尽心尽力的伺候他吧。
她不过一个替身,一天晚上的休息时间都不给,这是不榨干她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不放过。
他这么放浪,对得起他的心上人吗?
萧允惜骂了一顿,毕竟得到了暂时的安宁,等这股热浪过去,她重新回到了床上。
不管他了,现在她得好好打算打算,以后怎么办。
虽然和荷糖达成了协议。
但两个人目的不同,还是不可能把所有心思都告诉她。
如果荷糖知道她早晚要离开王府。
肯定会觉得自己跟错了人,怎么可能对她尽心尽力。
不过,如果荷糖对她忠心不二,她倒也可以利用王妃的身份帮荷糖达成心愿。
想到利用王妃的身份,萧允惜起了别的心思。
她现在是堂堂摄政王妃啊,干什么这么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
不应该借助这个身份,好好“照顾照顾”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吗!
毕竟,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周远琛不会拿她怎么样。
比如,她今晚拒绝同房,他还不是乖乖的就走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孤孤零零的无依无靠,现在是不是应该低调点,先寻个退身之法?
想到退身之法,似乎只有三两条路可走。
第一当然是逃了。
可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怎么生存,都是麻烦事。
第二是能和摄政王和离。
他们大周建立将近两百年,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哪位王爷是和离过的。
那最后一条路就只能是休妻了。
如果晋国公府能做她的后盾,其实被休也没什么大不了。
拿着她的嫁妆,回娘家。
就算以后嫁不出去,有了那些嫁妆,她也能生活的很好。
关键的问题是,晋国公府并不是她的归宿。
没准到时候,她的嫁妆还会被夫人收回去。
能嫁给摄政王,晋国公一家可是煞费苦心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如果没有摄政王,她有理由怀疑,她那个嫡母会像打发府里的丫头似得把她打发掉。
萧允惜重生的太过突然,并没有心里准备。
一时半刻也拿不出好办法,平安无恙的从王府脱身。
不过想到周远琛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一位好兄长。
在他的心里,只怕弟弟妹妹的位置比他的白月光还要重要。
萧允惜在晋国公府被人欺负,没有兄弟姐妹护着她。
但这个世界上,她也是有过一位好兄长的。
严格说来,母亲并不是晋国公的小妾。
当年母亲杨槿柔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容貌秀美,闭月羞花。
年方15就被削职罢官的老丞相嫡孙娶了回去。
两人过了一段很甜蜜的婚后生活。
可惜老丞相嫡孙命短,儿子不到两岁就过世了。
老丞相一家一直被朝廷追责。
老丞相为了重孙不被牵连,只好送走了杨槿柔母子。
杨槿柔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很快认识了去江南办事的晋国公萧炎。
当然那个时候萧炎还不是晋国公。
年轻俊秀的国公之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很快俘获了杨槿柔的芳心。
只是他已经有了家世,却骗杨槿柔他还没有成亲。
杨槿柔相信了他,两个人一起生活后没多久便生下了萧允惜。
萧允惜三岁的时候,萧炎有家室的事情败露,杨槿柔特别干脆的和他划清了界限。
只是萧炎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带女儿回府。
否则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无奈之下的杨槿柔只能同意。
独自带着儿子回了江南。
……
这些事情,萧允惜嫁给周远琛的时候还不知道。
要不是赵明轩报复萧炎,想让他身败名裂,却在见到她这个妹妹之后打算放手,她都不知道,她竟然还有一位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只可惜,哥哥准备放过萧炎,萧炎却没那么心软而放过赵明轩。
萧允惜亲眼看见萧炎带人咋抓走了赵明远,以反叛之名。
作为老丞相的后人,下场可想而知。
萧允惜每每想起这事,都觉得肝肠寸断,痛不能止。
……
以葵水为借口拒绝了周远琛,以为能清净几天。
却不想,她才命荷糖贴身伺候,她的两个陪嫁婢女就不愿意了。
竟然跑到她身边,连哭带闹的指责她不公。
前世的萧允惜立不起来,两名婢女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否则也不敢这么放肆。
重活一世,自然不能再任由丫鬟们欺负。
她靠着美人靠,磕着瓜子,像看热闹般的看她俩在那闹。
因为这两个婢女是晋国公夫人指派的,以前她不敢反抗,只能忍着。
就算做了王妃,她也习惯被人欺负,从没想过奋起反抗。
更没想过,她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捏死这两个婢女,就像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当然了,萧允惜不屑于对两个婢女动手。
因为两个奴婢让她的双手沾上鲜血,可不是她这么善良、柔弱的王妃应该做出来的事。
“小姐,我们从国公府就跟着您,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的伺候主子,怎么反倒被一个下等奴才抢了事情。”
抱怨的是五彩。
另一个丫头清月接道:“就是,小姐,怎么说我们才是自己人,您的喜好,习惯,只有我们才知道。”
五彩瞥了一眼荷糖,特别不屑的说道:“她一个王府的下等奴才懂什么,万一因为什么没提醒到,冲撞了王爷可怎么好。”
……
萧允惜等她们吵完了,抿了口茶,不急不躁的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提醒我了。”
“这个荷糖啊,确实不怎么懂事……”
荷糖紧张的缩紧肩膀,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不知道王妃要做什么,生怕自己受到责罚。
虽然对王妃的两名婢女早有心里准备。
可也没想到,她们竟然放肆到这种地步。
萧允惜说出荷糖不懂事这话,五彩和清月都高兴极了。
满是得意的看了一眼荷糖,心里想着,一会一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浪蹄子。
萧允惜故意迟钝了一下,懒洋洋的说道:“本宫呢,刚嫁进王府,很多规矩还不清楚。”
“前两天听王爷提起,说是这府里的佣人要大调一次。”
“尤其是我这宫里,设置女官一名,一等丫头两名,二等丫头若干……”
她说到这里,按了按太阳穴:“这么复杂的事情,我怎么懂。”
“看着荷糖还算懂事,就提了她做一等丫头。”
“至于这宫里的女官……”
萧允惜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道:“这王妃宫里的女官,可是七品官。”
“按理你们两个从小跟着我,对我什么样,我还能不清楚么。”
“本意是想把你们两个都提拔成女官,可这事……这事王爷做主,我这才嫁过来,也不敢冒然做主是不是?”
没想到还有这茬,五彩和清月感激自家主子的时候,心里却算起了小九九。
七品女官啊!
别说在王府里长脸,就算是传到家乡,那也是给祖上争光的大好事。
再说,等过些年嫁出去,能配七品女官必须得是模样和身份都要出众的男子才行。
这样的好事,眼看着唾手可得,谁舍得放弃?
只是这女官怎么才封一个?
五彩和清月互相对视了一眼。
她们两个以前为了讨好晋国公夫人,经常一起商量怎么折腾萧允惜。
犹如一对亲姐妹。
今天自然也想多为对方争取。
“娘娘,”她们两个几乎异口同声,也不唤小姐了,干脆称呼她为娘娘。
“这王府这么大,您又这么尊贵,女官怎么能封一个呢?”
萧允惜充满了赞同感的点头道:“你们两个还真说到本宫心坎里了,本宫也是这么问王爷来着。”
“可是王爷说什么,你们知道吗?”
五彩和清月眼里都有了光泽,追问道:“王爷说了什么?”
萧允惜叹了口气道:“王爷说啊,这大总管只能有一个,要是两个,那他们两个就不好好办事了。”
“这话什么道理,本宫也是不懂的。”
“也不敢多问,现如今就成了这种场面。”
“你们两个要是觉得不合适,不如亲自去找王爷问问?”
五彩和清月两个听到王爷就浑身发抖,怎么敢去问这种事。
只能认命的说道:“既如此,还请娘娘做主。”
两个人虽然还互相谦虚着,可萧允惜感觉的出来,两个人互相看对方的眼神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友好了。
她心里高兴,表面上还装作十分公证的样子,道:“你们好像我的左膀右臂一般,这抬了左手,右手不舒服,这抬了右手,左手又不舒服。”
“如今我也是为难。”
“这荷糖是一等婢女的事肯定是定了,就看你们两个,谁做女官,谁做一等婢女了。”
五彩和清月互相对视一眼,都想毛遂自荐,可碍着往日的情分,又不好开口。
只能暗暗的打算好,先假装推举对方,私底下再跟王妃表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不怕夫人聪明,就怕夫人懂兵法。
周远琛:夫人这么聪明,他还有机会回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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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的二姑娘秦鸾刚及笄,正准备出嫁,却传来未婚夫的死讯。
被冠上克夫的罪名,秦鸾待字闺中蹉跎了三年。
一天夜里,莫名做了一个十分旖旎的春梦。
之后每晚梦境都会重现。
梦里的男主人公是当今最年轻的内阁首辅。
京城早有传言,这位首辅容貌俊美,文武全才,却清冷禁欲,不喜女色。
媒人险些踏破门槛,他却孑然一身。
一次偶然,秦鸾见到了这位梦里对她温柔有加的年轻首辅。
秦鸾红着脸低着头准备悄悄溜走。
却不想她被人拦住去路。
年轻的首辅沉沉的打量着她,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嫌弃:“对我不轨?”
秦鸾心头一跳:“薛,薛大人,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你嫂子。”
首辅大人:“我哥死的时候好像还没成过亲。”
秦鸾:“我是他未婚妻。”
首辅大人:“是么?不过我哥死前,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我。”
秦鸾:“你什么意思?”
首辅大人:“自然也包括你,这个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