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庙混了几年的牛精渐渐通了修行,但是又因活得太久,被看出有妖异之兆。
因此和尚们打算做一个神牛罗汉金身。
害怕丢了性命的周文青又跑了出来。
在山林之中遇到了大哥“石牛”。
石牛乃是大墓前的守卫,吸收日月之灵气,风水之玄机,而得性灵。
正好有心出世闯荡一份事业,便带着周文青一同。
只是兜兜转转,遇到了邪财神。
林着明便问道:“你既然不知道邪财神总坛在哪里,总该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吧?”
“嗯……俺见着的时候,俺以为财神爷是金蟾……但是俺大哥说,财神爷应该是一头黑虎,但是外人却一直以为咱们财神爷是关圣帝君。”
“至于杀人放火的事情,俺是一次都没有干啊,我跟着他,只是他给的待遇好,包吃包住,俺给当当花神,供人祭拜就是,呜呜,俺只是一头牛罢了……”
林着明稍微思考了一会:“行,算你说了实话,但究竟如何,还要贫道再下定夺。”
“可以给俺准备一些草料么?里面要两斤泡好的黄豆,再打五个鸡蛋,十斤新鲜的青麦打碎了,掺着里面,配一些野韭菜……”
林着明呵呵一声:“明日你做好准备,套上牛车,拉棺材上紫金山,早点休息吧。”
说罢便转身走了,只留下牛儿在那骂:又想牛儿跑,又不给牛儿吃饱,你这牛鼻子!不对,不能骂牛鼻子……该骂什么好呢……
还自称文曲星,什么文曲星?
林着明呵呵一声。
而另一边,任鸿友披着画皮顶替了白荣升,却不想比白荣升还会当官,这龙舟会办得保民生,解穷困。
虽然骂声一片,却还是得到了江宁总督的赞赏。
官运却亨通,但只有一样不好,那就是龙舟会上有邪教龙华会起事。
因此江宁总督并没有很快提拔他,而是让任鸿友将这件事情完美妥善的处理好。
但这里却又有一处令得任鸿友头疼的地方。
江宁不大,但是官却挺多,江宁府知府见着江宁知县竟然越过自己得了总督青睐,不由得红眼。
拿这四品知府来压这个七品知县倒也完完全全足够的。
官场大多如此,干得不好不行,干得太好也不行,只有沆瀣一气,才显得合群一些。
你能力出众?那不就是说我是草包?
那行,能者多劳,我不配合,我看你能翻天到哪?
江宁知府如今就是这种心态。
任鸿友其实不是十分愿意做这个阳间的官,他本质上只是一个小鬼神而已。
但是如今既然成了,倒也想要做好来的。
只是反而有些心力憔悴,不由得念想起林着明来了。
夜里,林着明正结璘奔月,观想驾驭六龙之车,上太阴仙府。
或采太阴桂华,或舀太阴池液,或听太阴仙娥奏乐,或观起舞。
肉身周围,随着林着明一呼一吸,便有月华散落。
白老鼠就在林着明面前,磕头跪拜,祈祷太阴之精,辅助修行。
而随着林着明的一呼一吸,整个万寿宫似乎都在一呼一吸。
此万寿宫被林着明布局风水,成为铜井风水之中枢。
整个铜井风水自然也一呼一吸。
其中江宁河中,已经成为江宁龙王的山龙,也将江宁水龙龙脉气机,同清渠相连。
吃水不忘挖井人。
清渠风水又和铜井相连,因此风水协同,渐渐便有灵机诞生。
连着在庙宇之中的土地神任蛋大也有所感应。
他是铜井村土地,铜井风水变好,第一个受益的就是他。
“这林道士果真是有福气的人,铜井聚宝盆破损,那些宝气竟然渐渐往他那里汇聚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形成一个小聚宝盆。”
“也是,他将龙珠放着真君手里,自然牵引地气,有撼龙之能也不奇怪,小老儿只要跟着后面吃些汤汤水水就行。”
旁边姻缘庙,正在大樟树底下,婴宁坐着庙门口看天上的星星。
白日她总是喜欢笑的,但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略显得孤独,只是看着天上的星星。
似乎是眨眼睛,又似乎在说话,旋转来去很是奇妙。
樟树精所化的红衣精灵也坐着树杈上抬头看着天。
天空总是神秘而美丽的。
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婴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婴宁的母亲红娘难得没有恋爱脑,想着自己那个青郎。
见着女儿惆怅的坐着庙门口,不由得也坐着她旁边,一起抬头看着星星。
这样的时光并不多,也是十分宁静,十分祥和的。
林着明驾驭龙车从太阴星上回到肉身,结束了这次修行。
就见着任鸿友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主公。”
林着明笑笑:“贫道还以为你当了那个县令,就要往上攀,不回这个小庙了。”
“鸿友哪里敢忘本?”任鸿友叹气道。
林着明看他官气凝实,看来已经完全能胜任这个县令了,心中其实也觉得颇为不错。
“江宁总督有意提拔属下,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画皮再像,骨子也不是一样的,主公,这江宁知县,鸿友却是不想要再冒名顶替下去了。”
“怎么了?遇到难事了?怎么说这样的丧气话?”林着明问道。
“江宁总督要我将这次起义的事情压下去,但这是违背我的本心的,我本就是想要为百姓谋福祉的,现在却成了鱼肉他们的帮凶……”
林着明听着开口道:“鸿友你有些自作多情了,在贪官底下做事,他用你,便是因为你可以给他带来利益,和他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你若一心想要为百姓做实事,就不应该纠结才是,无非就是想要不得罪人,又想要得好处,还想要名声,还想要权势……”
“哪里有那么多想要?看了官字两张口不是白叫的,里面确实欲壑难填。”
林着明感慨道:“你不必理会那些要求,按着你自己的想法走就是了,难道还真的想要一直在这昏暗的官场中混得如鱼得水么?”
“被贬又如何?这身份本来就是冒名顶替的,又有什么爱惜羽毛的呢?”
任鸿友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