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在计划离开他

他的目光真诚,轻言细语地安慰我,问我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

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眼眶微红。

踌躇了片刻后,我告诉霍熙源,我想要离开厉云州。

但凭厉家的权势,我根本无法拿到儿子的抚养权。如果关系闹得太难堪,搞不好还会牵连到整个阮氏。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管姜瑜叫妈。”我紧蹙眉头,咬牙道。

霍熙源听完我的话,一时间也陷入了思考,他的脸色变得严肃,想了想问我:“所以,你想要拿到孩子的抚养权,同时,又得避免和厉家人起冲突?”

我摇摇头,直言道:“想要拿到抚养权太难,我想要孩子留在我身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能瞒天过海的理由,悄悄把他从医院带走。”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看向霍熙源,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我不愿意霍熙源受到牵连。

谁料霍熙源几乎没有犹豫,他温润地笑了笑,轻声对我说:“是件棘手的事。不过,眼下正好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愣了愣。

霍熙源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让我不要担心:“你现在只管养好身体,一切都有我来安排。”

“谢谢你,熙源哥。”我感动道。

听了霍熙源的话,我安心了不少。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他也总是跟个大哥哥般替我排忧解难。

白天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半夜我睡得很浅,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刚要闭眼睡着,就听见一阵轻柔且沉稳的脚步声。

我睁开眼,朝着门边望去,冷不丁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厉云州?”我认出了来人,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已经半夜两点了,他怎么会突然来医院?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他一双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冷声道:“连名带姓的叫我,看来和霍熙源发展得很好?”

我无语极了,这男人半夜来医院找我,就是为了找茬?

他站在门边没有进来,我也懒得起身,索性把身体重新钻进被窝里,没好气地回他:“不叫你名字叫什么?厉总吗?”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屋内的温度骤然变冷,一股寒意袭来。

厉云州的脚步声朝我逼近。

我浑身一个哆嗦,没敢睁眼,闷声闷气道:“我困了,厉总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睁眼看着我。”他突然开口命令我。

耳畔扫过沉重的呼吸声,我猛地睁开眼,看见厉云州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么近的距离,我才隐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眉头皱成了山川,深深的与我对视着,像是想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你喝酒了。”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主动移开了目光,声音里有几分无奈。

似乎只有喝过酒的厉云州,才肯和我有近距离的接触。

“还记得你过去对我说过的话吗?”他的大手捏住了我的下颌,迫使我与他对视。

“什么话?”我不解。

厉云州的眸色突然变深,神情瞬息万变,嘴角勾勒出讽刺的弧度:“阮诗,你好样的!”

他莫名其妙的话,令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厉太太,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隔壁的护工被我们的动静惊醒,推门进来瞧见厉云州也吓了一跳,“厉先生来了?”

厉云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声不吭地松开手,转身往门外走。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脏刺痛得厉害。

次日一早,我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我去ICU看了一眼儿子,孩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再等两天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进行监护了。

“厉太太,要通知司机来接你吗?”护工替我收拾好东西,恭敬地问我。

“不用了。”我说。

我不想回厉家,于是开车回了阮家。

今天出院的消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家里空荡荡的,只有张嫂一个人在。

见到我,她故作惊讶:“大小姐,你不是在住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父母亲呢?”我问她。

张嫂轻蔑地笑道:“老爷和夫人带着小姐去国外看画展了。”

我愣住:“什么时候出发的?”

“2号晚上。”

我心里涌起凉意,2号下午,我在医院早产,儿子生死未卜。母亲赶来医院,只为对我一通指责,随后便和父亲一块儿带着阮菲去了国外看画展。

他们有真正的担心过我和儿子的安危吗?

许是张嫂通风报信,当天下午,父亲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诗,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我已经给厉老爷子通过电话了。你放心,只要有老爷子在一天,厉云州是不敢和你离婚的。”父亲劝我。

我想起就在两个月前,他亲口告诉我,如果在厉家过得不开心就回家,他支持我的任何决定。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

我还没接话,听筒就被母亲抢了过去,她不耐烦道:“既然出院了,就应该回你自己的家去!一个出嫁了的女儿,老是往娘家跑,别人会说我们阮家没有家教的!”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了我的心头。

母亲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鼻子发酸,捏着手机,嗓音嘶哑:“我还以为这里永远都会是我的家……”

厉云州来得很快,天刚黑不久,他的宾利就出现在了别墅楼下。

张嫂殷勤地上前招待,被他冷着脸喝退。

他冲进我的卧室,一张脸阴森得可怕,我甚至能看清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不是如你所愿吗?”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强行压制着怒火。

我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忽然又想起父亲的话,猜到是父亲给厉老爷子打了电话,导致厉云州被爷爷给教训了吧。

“爷爷那边,不是我……”

我下意识地解释,话未说完,他猛地钳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推到在了床上。

厉云州的眼眸中浮出冷酷的寒意:“不是嫌我冷落了你吗?还有什么想要的,现在一并告诉我!”